應該是連續第五年了吧,我們去苗栗獅潭看螢火蟲,但這一次爸爸的心情多了忐忑、少了興奮,因為珣的感冒一直沒好。校慶大串連時,顏阿姨突然提到又是觀螢旺季,慫恿爸爸循例舉辦,當時也沒想到珣的病會拖這麼久,便答應了,經過核算,五月第一週,唐叔叔有事,第二週母親節,不宜遠行,再晚恐怕會錯過,匆匆決定就昨天──廿八號,顏阿姨本來主張仍舊露營,但爸爸覺得活動太密集了,又擔心珣體力未恢復,還是當天來回好。廿三日發出電子郵件昭告同學,一些老搭檔們立即有所回應,媽媽本想利用假日多準備些功課、改幾本作文,順便回阿嬤家一趟,卻被爸爸「逼上梁山」,獅潭山中農舍是她的同學香香阿姨家的,有把鑰匙放她這兒,雖是「借花獻佛」,她還是得權充主人負責「接待」事宜。
昨天早上起床,爸爸習慣性摸珣的額頭,竟是燙的,一量,卅七度九,前天晚上,看珣已不燒,媽媽叫退燒葯減半吃,沒想到就壓不住。「這樣不行吧?不找出原因,光靠退燒葯退燒,反而會耽誤病情啊!」除此之外,聽說郭耳鼻喉已用到第三代抗生素,這葯名夠嚇人的,爸爸憂心忡忡,要帶珣換醫生看:「那一家好?」「這附近就林世聰和王秉菴...去王秉菴好了,他非常注重環保...」她的意思大概是同理可證他也會注重身體的環保。
九點出頭,爸爸帶珣坐在王醫師的診察室,絮絮叨叨的對他說了珣的病況和先前郭醫師的用葯。「燒這麼久?」他神色有點兒驚詫。「用第三代抗生素對嗎?」爸爸問。「這是醫師的看法,懷疑有細菌感染吧!」他沒有批評,仔細的檢查珣的耳鼻喉,聽了胸背。「怎麼樣?」爸爸問。「有可能是腺病毒...」拿了葯,一看,也是六顆,照顏阿姨的理論,又是「爛醫師」,另有青紅包,感覺模式和郭醫師差不多,到底用了那些葯還是莫宰羊,我們只能完全信任專業了。帶珣回家的路上,爸爸陷入矛盾,因為獅潭之行已箭在弦上,要珣留在家裡,又絕不可能,只好心懷陰影,硬著頭皮,忍著奶奶「那麼愛玩」的嗔怪,帶著珣這個被病火燒的金金的小姑娘去看火金姑了。這次的陣容空前浩大,爸爸的同學寇、李、邢、唐各家,李伯伯又招了朋友,連小叔叔也帶著黃玫瑰阿姨和他的高中同學皇帝叔叔參一腳。算算總人數,大人、小孩各十五名。
90.4.29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