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馬來西亞婆羅洲-Day2 Gunung Mulu National Park／姆魯山國家公園（上）
2023/06/11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第二天，我們搭乘一早的班機前往婆羅洲內陸雨林──Gunung Mulu National Park（姆魯山國家公園，以下都用口語化的「Mulu國家公園」指稱）。2016年我初次來到婆羅洲時在網路上看到一則影片，影片中數百萬隻蝙蝠在日落前從洞穴傾巢而出的畫面令人歎為觀止。可惜當下無法調整行程，最後留下了遺憾。時隔七年終於有機會再次踏上這片土地，便把Mulu國家公園列為此趟婆羅洲最重要的行程，希望有機會能親身體驗蝙蝠出巢的震撼。
Mulu國家公園位於馬來西亞沙勞越州美里省，最初成立於1974年，1984年被列為東協遺產公園，2000年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成為世界遺產，以碩大無朋的天然洞穴、高聳入雲的石灰岩尖峰、豐富多樣的熱帶雨林生態聞名。
下飛機之後，老闆James已經在機場等我們了。James非常親切風趣，途中還當起導遊和我們介紹Mulu，到了民宿等我們放好行李、休息片刻後，又接著和我們說明國家公園的遊程。只見老闆拿出一張國家公園地圖和一枝筆，邊說邊在地圖上做記號，仔仔細細的和我們解釋每個遊程內容和每天集合的時間點，在James的建議之下，我們不僅做好了初步的規劃、也約好了後面幾天接駁的時間。
（有關Mulu國家公園的食宿我們之後再寫一篇，這篇先好好介紹景點吧！）
簡單在民宿附近唯一一間小吃店用完午餐後，我們便請James載我們前往國家公園管理處購買門票，並預定接下來兩天半的行程。Mulu國家公園有兩個台北市這麼大，絕大多數地區都屬於雨林保護區，雖然真正開放的地方只佔整個國家公園的一小部份，但多元的遊程方案卻絕對能滿足各種類型的遊客。
簡而言之，Mulu國家公園分為「Self-Guided &FOC」（免費自由行）和「COST」（付費）遊程，付費遊程皆由嚮導帶隊，且每個項目皆因應路線長短、進行方式而有不同的人數上限，因此建議大家抵達Mulu安置完行李之後，儘早到遊客中心報名往後幾天的活動，以免向隅。
由於我們待在Mulu的時間只有三天兩夜，真正能安排活動的只有前後兩個半天加上第二天整天，因此我們這次選擇的遊程是可說是老少咸宜，短的約2、3個小時，最長也不過4、5個鐘頭。其實付費項目還有一些更高強度的探勘、冒險活動，比如需要事先預訂的「Caving Adventure洞穴探險」（又依照難易度分三個級別）以及3、4天的長途「trekking」登山行程。但這次時間太過倉促，下次來絕對要好好爬座山呀！（註1）
或許是因為2月下旬的時間還不是Mulu當地旅遊旺季，我們想參與的遊程都有登記到。我們在Mulu的行程安排如下：
l 第一天下午去Deer & Lang Cave看數百萬隻蝙蝠傾巢而出。
l 第二天上午去Bungan Longhouse（自行前往）、下午Fast Lane搭乘快艇體驗溶洞內部、晚上The Night Walk夜觀之旅。
l 第三天早上則是The Canopy Skywalk樹冠層之旅。
l 第二天上午去Bungan Longhouse（自行前往）、下午Fast Lane搭乘快艇體驗溶洞內部、晚上The Night Walk夜觀之旅。
l 第三天早上則是The Canopy Skywalk樹冠層之旅。
這樣入園門票30馬幣加上四個付費遊程，一人花費203馬幣，折合台幣1,400元左右。
在開始我們的遊程體驗之前（對的，前面都只是前言而已，還沒進入重點），先和大家分享我們在Mulu國家公園歸納出來的幾點注意事項吧！
【注意事項】
- 雨林地區蚊蟲多，一定要準備防蚊液和藥膏。（夥伴第一天晚上穿著短褲去萬豪酒店門口蹭wifi，被不知名蚊蟲咬得滿腿包，又腫又痛又癢，回台灣過了兩週才慢慢消腫）
- 雨林天氣不穩定，有可能前一個小時還豔陽高照、後一個小時傾盆大雨！輕便雨具是必須的，當然防曬用品、擦汗毛巾手帕也不可少，可以視自己習慣準備。
- 有些遊程規定一定要穿包鞋保護足部，不然會沒辦法參加喔！另外大部分遊程都需要走個幾公里，雖然大多時候都走在木棧道上，但也會有直接踏在地面的時候。建議挑選耐走、防滑的鞋子。
- 如果有計畫參加洞穴或夜觀行程，記得攜帶照明設備。建議選擇頭燈，讓雙手可以騰出來，也比較安全。
- 遊客中心外可以裝飲用水，由於園區內多為健行行程且白天氣候炎熱易出汗，務必攜帶水壺確保行進間飲水充足。
好了，終於可以開始分享遊程了……
Deer Cave & Lang Cave
l 費用：每人35RM（約250台幣）
l 路程：來回9K（步道單趟3K加上在兩個洞穴的路程）
l 時間：下午2點和2點半分兩梯次出發，整趟行程包含等待蝙蝠離巢約4-5小時
（以我們這次而言，14:00出發、約17:20回到露天平台等蝙蝠、17:49第一批蝙蝠離巢、18:19做為最後一組旅客返回、邊走邊看約19:10回到遊客中心）
l 費用：每人35RM（約250台幣）
l 路程：來回9K（步道單趟3K加上在兩個洞穴的路程）
l 時間：下午2點和2點半分兩梯次出發，整趟行程包含等待蝙蝠離巢約4-5小時
（以我們這次而言，14:00出發、約17:20回到露天平台等蝙蝠、17:49第一批蝙蝠離巢、18:19做為最後一組旅客返回、邊走邊看約19:10回到遊客中心）
此條路線為Mulu國家公園最為知名的洞穴導覽（SHOWCAVES）行程之一，來回路程包含兩個洞穴探訪，一共9公里扎扎實實的健行，步道盡頭是舉世聞名的蝙蝠之家Deer Cave和鐘乳石洞穴Lang Cave。
我們幸運的被分配到一位經驗豐富的嚮導，沿途停下多次和我們介紹雨林特有動植物，以至於我們被下一個梯次的隊伍追上。為了錯開兩個隊伍，嚮導先帶我們去了Lang Cave（郎洞）。郎洞以鐘乳石石柱、石筍為名，洞穴裡的鐘乳石比起我們印象中的外形更加扭曲、繁複，奇形怪狀的石頭總讓人感覺下一秒就會有異形從角落竄出來，卻也讓人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離開郎洞之後，便是眾所矚目的Deer Cave（鹿洞）了！鹿洞是全世界第二大的洞穴通道，更是超過兩百萬隻蝙蝠的家。由於白天是蝙蝠休息的時間，偌大的洞穴裡只有偶爾才能捕捉到幾隻沒藏好的蝙蝠蹤跡，在靠近洞口處飛快轉來轉去、經常讓人誤以為是蝙蝠的，其實是數量同樣龐大的「穴金絲燕」。（註2）
隨著我們逐漸深入洞穴、光線越來越昏暗，木棧道旁開始出現一座又一座的土堆，那是數百萬隻蝙蝠長年堆積而成的「糞便山」，對洞穴裡的節肢動物來說，可是一座座的寶庫呢！
一整天都在外頭，手機鏡頭髒掉了沒發現。（哭）
由於地質不同，鹿洞比起郎洞有著更豐富的動植物生態，雖然沒有看到出名的洞穴蛇，但每一個小小發現都帶給我們大大的驚喜。鹿洞之所以取名為「Deer Cave」，是由於此地早年為鹿群前來飲水之處，亦是本南族祖先埋伏狩獵的地方。或許是受人為開發影響，鹿洞現今已無鹿群蹤跡，名字卻這麼流傳了下來。
探訪完兩做洞穴之後，嚮導帶著我們越過檢票口，來到距離洞口幾十公尺處的露天平台等待傍晚時分蝙蝠傾巢而出。此時傍晚5點出頭，圓弧狀的座位區已坐滿了等候的遊客，不久後，我們注意到幾隻猛禽從遠方飛來，先是在山壁上空緩緩盤旋，而後停棲在洞口附近的樹冠叢中，起初我們以為只是猛禽回巢休息，沒有多想，心思全放在觀察周遭的人們身上。
那真是一幅有趣的畫面。原先氣氛和樂，大家都還有說有笑的，約莫17:25分工作人員開口提醒大家安靜下來，現場各種膚色、國籍和種族的旅客頓時鴉雀無聲，聚氣凝神地緊盯著遠方被樹叢遮住一大半的洞口。
17:49分，伴隨著眾人一陣（極力克制的）驚呼，第一批蝙蝠劃破天際！幾乎同時，原先那幾隻猛禽自樹冠叢間一躍而下，熟練的在山壁間盤旋、追逐著離巢的蝙蝠試圖飽餐一頓，我們原以為是以蝙蝠為食的Bat Hawk（食蝠鳶），回來後上網比對拍下的照片，才知道是稀有的「小鷹雕」呢！
我們參考的圖片如下：https://www.inaturalist.org/taxa/73103-Nisaetus-nanus/browse_photos
又，這隻猛禽周遭灰灰黑黑的點點不是岩壁上的色塊，而是一隻隻飛速移動的蝙蝠喔！
哪怕自家門口聚集了數隻劊子手，也擋不住數百萬隻蝙蝠離巢覓食的決心。只見蝙蝠先是在洞口處盤繞、集結，待凝聚成更大的一股勢力之後，便幻化成一隻黑色水袖躍入藍天，在空中不斷的交織、舞動，像是有集體意識般朝向遠方飛去，下一批蝙蝠又重新在山壁間聚集……
千千萬萬隻蝙蝠振翅疾飛的聲響和那變化多端的陣型實在太過於震撼，不禁令人揣想，這些蝙蝠抵達目的地四散在雨林的角落後，又會在這個夜晚開啟怎麼樣的旅程呢？
分享我們用手機記錄的影片：
這場蝙蝠大型離家出走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讓我和夥伴大飽眼福，足以忘卻脖頸的痠疼。其實蝙蝠未必每天都會像那天這樣集體傾巢而出，網路上連續來了兩三天卻都沒有遇到，最後抱憾而歸的故事也不少。所以能看見蝙蝠出走和小鷹雕的我們，真的非常幸運呢！當蝙蝠量開始減少的時候，便陸續有遊客起身準備離去，後來我們才知道嚮導把隊伍帶到觀賞平台的時候，付費行程也結束了，如果喜歡夜觀的朋友，可以等到天黑大夥兒都離開後再沿路慢慢折返，順道觀察夜晚雨林生態。由於第一次去的我們還不清楚規則，以為要和開始一樣集體行動便急匆匆的回程，錯過了可以好好自由夜觀的機會。
（話雖這麼說，我們還是待到太陽快落下才捨得離開。這天下午2點日頭正熱時出發、直到7點多夜幕低垂才回到遊客中心，一共踏出1萬9千多步，心頭只有兩個字：值得！）
註1：
Mulu國家公園境內有馬來西亞第二高峰姆魯山以及火燄山石林尖峰能夠申請攀登，石林尖峰就是馬幣100元鈔票背面右側壯闊的石灰岩尖峰群，這兩座山的險峻和壯闊是世界級別，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山友前往。不過在Mulu國家公園登山同所有付費行程，必須由嚮導帶隊而且須完全遵照指示，嚮導會視天氣、團隊進度和個人體能評估，並有權取消攻頂帶隊折返，若是個人因素無法登頂，不論原因為何都無法退費喔！這些安全措施都和在台灣登山非常不一樣，我在網路上找到一篇馬來西亞登山博客寫的遊記，看完之後覺得──要趁年輕把體力練好，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呀！
註2：
穴金絲燕（Cave swiftlet）實在太難拍了。上網才知道Mulu國家公園內的洞穴是世界上穴金絲燕及皺唇犬吻蝠這兩個物種最大的聚集地。而且蝙蝠和穴金絲燕的生活習性剛好是相反的，傍晚蝙蝠集體出洞覓食之時正好是穴金絲燕群返回洞穴休息的時候。（一個上晚班一個上日班的概念？）
不過我們當天一直都只有看到零星幾隻燕子，也沒看到燕群集體返回洞穴的情景。網路上關於這種雨燕的介紹很少，砂拉越的另一個尼亞國家公園則有大量的金絲雀燕窩採集產業，有一集《世界第一等》就在介紹這個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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