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學期即將開始,看著消沉無語的爺爺,維澄和爸爸討論很久該怎麼辦,爸媽希望爺爺北上同住離開傷心地,但維澄知道離開這兒爺爺更不快樂,那怎麼辦呢?
大人的問題好難...
一天清晨維澄被手機鈴聲吵醒,迷糊中睜眼一看是大昌,閉著眼嗯了一句, [你在哪兒?] [我在我爺這兒,謝謝你的問安!沒大事我就繼續睡了!] [欸欸欸,別掛別掛!!我去你那兒玩幾天再一起回學校.] 維澄讓自己再清醒一些: [你不去跟女王陛下玩跟我這老百姓玩什麼?] 只聽到大昌嘆了一口氣: [別說了!!女王看到我家一樓麵店就開始皺眉,整天躲在房間吹冷氣也不下樓,只等我帶她去哪兒玩...我媽怎麼可能放我去玩?] 女王陛下主修鋼琴,是未來的音樂家,從小被呵護培養,要彈鋼琴的纖纖玉指去洗碗端牛肉麵...貧富差距是有的,門當戶對的道理是對的!! 沒什麼大錯大非,就是環境不同罷了! 維澄忍不住笑好友: [誰叫你當初硬要摘下最亮的那一顆星!]聽大昌長長嘆了一聲,維澄要他自己過來再說.夏天熱得很,除了躲家裡開冷氣打電動外,大概就是游泳池可以散一散全身精力.爺爺看著兩人從泳池回來後一邊吃著西瓜一邊聊剛剛泳池看到的女孩子們,兩人時不時說些自己聽不太懂但大概是男人會喜歡的黃色笑話,兩個大孩子笑得岔了氣肩膀亂抖.維澄大昌是網路認識再而大學才玩在一起,大昌北上和他讀同一大學不同科系. 年輕孩子在網路上隨口嘴砲亂說一通也可以找到好朋友,這讓爺爺難以明白.像他和阿義從小同村當兵同梯在艱苦成長中一滴汗一滴汗的認識彼此接受彼此,社會變很大很多事自己不懂,但見他們玩得開心,自己也分到不少快樂!! 當晚,三人吃著飯時,大昌接到女王電話便到房間接,爺爺問維澄: [你的女朋友怎麼不見帶來看?] 維澄低頭吃飯邊說: [分手了,感覺不太合.]爺爺沉默沒說話,大昌走過來說女友要他去載她回學校,等等收好東西就先走了,維澄抬頭淡淡的笑說: [不是一起回學校嗎? 見色忘義的傢伙!]大昌厚著臉皮說: [我太有魅力了!!連女王陛下都離不開我!]說完再感謝爺爺這幾天打擾,爺爺直說騎車小心!!有空就來玩!
夜裡快三點時維澄還在玩遊戲,突然聽到樓下有聲音,下樓一看只見爺爺在客廳對著櫥櫃不知在翻什麼,他先出聲叫人免得爺爺嚇到,問爺爺在找什麼怎麼不睡覺,爺爺停下找東西抬起恍惚的臉說: [阿義,我找無你送我的公仔,我再賠你一個好毋好?]老人眼珠很濁眼角還帶著眼油,維澄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爺爺繼續說: [彼個公仔我可能送給阿卿了,可能阿卿走的時候把它帶走了,我再賠你一個新的.] 維澄嘆了口氣叫聲阿公扶著坐下, [你睡不著是無?]燈一開亮後把爺爺的眼神也點亮了,看著孫子啞著嗓子說: [阿義來找我,給我討送我的公仔,不過我送給妳阿嬤了,欲安怎?]維澄突然想到了那個[乾坤百寶袋]問爺爺: [甘會放在彼個盒子?] 爺爺頓了一下笑了笑: [對喔!!]說完起身進房拿出那個自己一直好奇的盒子,爺爺慎重打開來,只見25公分見方的月餅鐵盒子裡面雜七雜八裝了七分滿,上次見到的手帕,還有一兩支生鏽的鑰匙,幾封發黃的信上面收信人都是爺爺但看字體都是不同人寫的,只見爺爺翻了下找到一個木雕的公仔--巴掌大的小人偶,頭就佔了快一半,Q版的木頭人眼睛鼻子嘴巴有些模糊不清,因為常常摩挲木頭有些油潤,維澄問爺爺: [是這個嗎?] [嗯! 我忘了!阿卿不要這個,他不喜歡阿義,每次我去找阿義喝酒她就對我生氣好久!]維澄又翻到許多小孩子玩的古早鐵皮發條玩具,順手拿來擺弄,爺爺看了一眼說 :[那是你阿爸的物仔,那時家裡沒錢,我和阿卿省下幾頓飯錢給清河買這個,他高興的整天拿著不放,連洗澡都不放手,後來被阿卿打了幾次才沒帶去腳盆]原來這是爸爸的玩具啊~好有趣!
裡面的鑰匙都是爺爺第一間起家厝的鑰匙,還有三個陳舊不亮的金戒指,爺爺說是奶奶自己偷偷存的私房錢買的,過世時整理遺物被姑姑發現塞在衣櫃最角落的一只襪子裡,小布包仔細包裹著五顆金戒指,姑姑和爸爸各拿一個留作紀念.還沒一一問爺爺裡面的東西天色已經微微亮了,遠方的雞鳴群起彼落,維澄讓爺爺收好盒子休息,爺爺握著木頭公仔像個孩子一樣帶著笑睡著了.
開學前三天是原定北上回家的日子,當爸媽開車來接他們時,發現爺爺趁大家忙亂時跑出去,大家雞飛狗跳的四外找尋,最後看到爺爺握著木偶在阿義家門口坐著,爸爸心急的對爺爺吼說[你要出去也不跟大家說一聲,大家找你找到快起肖!] 儘管媽媽在一旁打圓場說找到就好找到就好,讓爺爺上車準備接上維澄回家.結果小巷子路口擠著一群人圍觀,救護車和警車不一會兒ㄡ一ㄡ一開走,留下邊走邊討論的人群.媽媽跟鄰居阿好嬤道謝道別,順便八卦問剛剛怎麼回事,阿好嬤嘆口氣說 :[自殺啦!!第一間的阿琴受不了生病太久,把所有的藥全部吞下去,堵在喉嚨裡下不去憋死的!早上她媳婦來送飯時發現的,救護車來嘜沒效!]
這個暑假就在這樣不舒服的氛圍裡結束了!爺爺後來乖乖上車,帶著他的[乾坤百寶袋] 和 那個大型旅行袋回到家裡.維澄看著坐在沙發沉默的爺爺,像是看到一個乖順的囚犯,手裡捧著鐵盒子,阿義阿公送的木偶被收進盒子裡了.
說故事人自言自語:
與其說思念特定某人,不如說心裡思念的是飛揚暢快的年輕歲月. 老人故事總有很多回憶和思念,外在看的到的收進25公分見方的鐵盒中,內在那看不到摸不到無法計量的記憶呢?
我的思念如海....
假日炎熱,祝你我 一心清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