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學測那年，她喜歡上一個女孩。
隔年她受洗成了基督徒，被一個男同性戀者指責，「妳對那女孩一定不是真心。」
（Photo by Joe deSousa on StockSnap）
「你為什麼在哭？」
落葉並沒有在哭，但蒼華卻這麼說。蒼華的眼睛藏在反光的眼鏡鏡片背後，落葉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他看見自己只是皺緊雙眉，對於蒼華的反應感到滯悶的緊張。
「我沒有哭。」落葉否認。
「我猜猜。」蒼華摘下他在讀書時才會戴上的眼鏡，那動作過份優雅，讓落葉不禁想起另一個比蒼華還要懂愛的人。「你覺得天使應該是善良的，但事實上不是這樣。」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落葉故意轉過身背對蒼華，因為心事被說中而尷尬的表情，不想被看見。
蒼華輕笑兩聲。「天使時常訕笑人類，你對他們有錯誤的期待。」
落葉聽見蒼華將稿紙放回他書桌上的聲音。
「我不懂愛。」落葉賭氣。
「你比我懂。只有懂愛情，人才會受傷。愚蠢，但讓人羨慕。」蒼華頓了頓，「那個女孩是你嗎？」
「你說呢？」落葉回過頭，悄悄看見蒼華嚴肅的側臉。
「我說你啊，人類只是自以為正義，自以為可以代言天使的良善，自以為可以譴責基督徒的選擇性信仰，自以為宗教是敗壞，自以為他們自己才是一切，自以為丟棄心靈他們也可以活下去。人類就是能自以為是終極正確，同時卻在加害他人。比起他們談論的『神』還要更無情殘酷，令人作嘔卻又可悲到好好笑，哈哈！但我知道有些人不是這樣。」
落葉臉上沒有動靜卻紅了眼眶，蒼華很少在他的殘忍玩笑之後話鋒一轉的，一定是因為他故意想要弄哭自己。
落葉決定不哭。「我知道你不是。」
蒼華回望態度篤定的落葉。「你不懂我。」
「起碼我知道你想去書店。」拿起輕薄的外衣，那間書店正在招收幽靈的故事，正好他們兩人可以提供一些。「走吧。」
「我們可以永遠墮落。身為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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