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METOO事件頻傳,過去許多隱忍的女性開始大量爆出過去被人以權勢性侵、性騷擾等種種不愉快,其中有一主持人事發後發出影片做出告白,將自己的過錯其一歸於日本A片。
雖然明理人都知道只是公眾人物的甩鍋之詞,但對比性騷事件的女性對於被有認識的男性觸碰感到越界,從事AV的女性為何又能跟第一次見面的男優發生性關係,是單為了錢?或是其他?
《我當AV女優的那些年》是漫畫家峰奈由果所繪製自己當AV女優那幾年的所見所聞,並且也加入了其他AV女優的經歷,替大家考察真正加入AV行列的是什麼女性、拍攝現場實際的狀況是如何、業界就是怎麼看待AV行業中的女優與男優們。那些在爽片、幹片的幕後最血淋淋的事實,前女優峰奈由果直接攤牌,決定AV女性的價值最終比起臉蛋和身材,更重要的是……
2019年時Netflix改編AV導演村西徹的自傳故事《全裸監督-村西とおる伝》推出《AV帝王》以富有傳奇色彩一位日本情色影片的先驅者故事為賣點,引起討論。2015年時就有過在AV產業中的導演自製小成本劇情片《AV現場不NG》以女優化妝師的視角才看AV拍片現場各種光怪陸離的生態樣貌,著實在當年保守台灣的電影節上造成轟動,成為一票難求的情況,觀眾裡前來觀賞此片的女性也不算少數。
對於一般人來說,雖然情慾產品有時候在我們生活四周,情色產業卻是一個不太會去接觸的圈子,就算是一位愛看A片、對女優演出場景、番號瞭若指掌的愛好者,沒有再業界與女優經歷,實際上靠社會常識很難想像日本AV的各種日常。
如果連是消費者的男性都只能略懂、就更不用說對AV沒有多大興趣的女性族群,偏偏多去拍攝AV的多半是社會上的「普通女性」,AV中的女性成為一種被男性凝視商品,但又是主導產業盈虧生死的曖昧存在。
《我當AV女優的那些年》就以真實做過AV女優到引退的漫畫家峰奈由果,繪製出當年自己如何開始踏入這個圈子、還有自己過去的經歷導致學生時期就對於男人與性並不陌生,過去價值的偏差無疑影響到她成年。
在成為女優後的種種經歷,反而更是一種沒有最糟只有更糟的奇幻旅程,但也讓她看見日本的情色產業中,除了女性剝削之外,令一種男性與底層的視角,還有AV女優生活與一般日本女孩對性事觀念和保護自己身體知識的缺乏。
漫畫中也點出關於粉絲見面會、當男優的男人、還有AV產業的階級制度,跟女性為何投入AV的原因,從最有價值到開始,到後面必須靠各種技術、重鹹重肉、附加企劃等,維持消費者願意掏錢的新鮮度,加上在網路時代後日本一些傳統情色產業的消亡,成為時代眼淚,但產業卻也開闢了另一種新興消費模式。漫畫裡的對談中,峰奈由果不只是跟女性主義者對談、也同樣跟男性漫畫家談論關於AV的經歷,講述不同主題多元的價值觀點。
峰奈由果在業界的經歷是2005年開始,經歷4年在2009年引退,是21世紀日本情色產業剛要受到數位化影響的年代,當時的個人資訊與社群平台的普及度不像現在這樣爆炸性,故在漫畫裡一些女性或男性的性知識、有時只能靠著情色影片出租店、還有便利超商的小本情慾雜誌所寫,或是本身經驗談來體會,不能說是完全封閉,但也絕非普及,就連第一代iphone出現也要到2007年,更不要說當時日本流行的還是掀蓋式掌上機。
故裡面的AV圈內的經歷其實也有著當年代一些陋習,例如當年情色產業對於性病防治非常沒有概念,但這些年下來日本AV產業女優明星化、偶像化,甚至有許多業界女性試圖翻轉對AV女優的污名化,還有對於性病的關注等,拍片對於女優的自主意願也比過去更加安全。
可以說峰奈由果經歷了多元性、實驗性的日本情色圈的變革,讓她對於AV女優這份工作有深刻的體悟,也是少數在日本性別平權意識不佳的情況下,願意站出來分享關於女優於性產業的女性之一。
因為自身多少也有在日本這產業打混過的經歷,故補充一下關於峰奈由果提到關於男優的部分,在漫畫中有提到關於男優的階級和金額必須到達清水健、加藤鷹等級才有可能與人氣單體女優平起平坐。
這邊補充一下當時雖然沒有AV那樣廣為人知,但是男同志性產業其實也是蓬勃發展,這是常被情色圈忽略的狀況,因為AV女優的圈子很少會接觸到,但AV男優則仕很有機會為了賺錢接觸到GV(男同情色片)故在那邊的價格,男優願意的話也是可以達到單體女優的價格。
雖然不會明說,但是現今火紅的AV男優清水健過去以另一種藝名拍攝過同志GV,期時也是業界常態。但比起AV女優現在逐漸可以公開身份,拍攝同志片與AV雙棲的職業男優,依舊會面臨到公開自己GV經歷就會「社死」的狀況。故在日本情色產業的另一面,其實要專一以男性演員的身份存活的辛苦,並不亞於拍片的女性,不只要面臨體力問題,賺快錢拍攝同志片還要被社會指指點點,這也反映在男優的人數長年不足的情況上。
這本漫畫內容滿有意思的,除了AV女優經歷外、峰奈由果過去學校生活和經歷過的人事物,也是很有可看性的一點。在拍攝A片的描述與期說是情色,更多像是動作解謎漫畫(?)一步步摸索拍攝的方式,怎麼演出表情、女女片要如何呈現、多人性愛場面要怎麼卡位,還有女優的人際關係等,我覺得是可以讓人了解在情色片之外,女優的辛苦,還有對於服務眾多男性需求這一行的幕後的付出。
雖然在現在性別敏感的情況下,《我當AV女優的那些年》漫畫很容易被人認為,又是一個為了女性主義而畫的漫畫,甚至加上對談有女性主義者,可能更讓某些男性讀者表示先不要,也有可能一些女性在看到AV女優、性產業就先排斥或覺得與我無關,這樣會有些可惜。
因為我覺得峰奈由果在講述這些經歷與自傳故事時,其實並不是以先入為主的主觀去繪製,而是呈現為何她會在那裡,許許多多的日本女性為何會願意在AV片場演出性,這是個值得男女一起探討的問題。
追根究底可能還是為了錢、為了生活,裡面峰奈由果並沒有把自己進入AV的理由表示有多高尚,她認為自己拍攝AV的理由可能和多數在情色片演出的女優一樣,無論要怎麼說自己決定用身體快速賺到錢這點無法否認,這也跟一些男性體育生為了快速賺錢而下海拍攝匿名同志情色片一樣。我認為點出這點並不是要指責利用身體想賺錢,而是在你聽到自己的身體可以賺取不錯可觀費用的同時,是否願意多想一下後續會面臨到的狀況。
如同峰奈由果和許多拍攝過AV退役的女優所述:「只要你拍過AV,無論如何這個稱號會一直跟著你。」又像是迷因拍攝過GV的野獸前輩,一直到現在還是常常被人使用作為梗,不斷出現在網路上。每個人有怎麼使用自己身體的權利,但使用過後的後果往往有時超乎我們的想像,並在這網路傳播速度不在是峰奈由果加入情色產業的那2000年初,當代男女應該更嚴肅的看待自我的身體與性,去保護自己。
AV女優是許多男性性慾的啟蒙,《我當AV女優的那些年》漫畫裡將呈現性慾演員們另一面的苦悶展現出來,也許可能打壞對於AV的性幻想,但不堪與羞恥感就是這行真實的寫照,不只是女優還有在情色圈的每位性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