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忙錄的歲月】第15章　新的練習

第15章　新的練習

雖然沒有固定行程，但就在臨時被安排的記者會和拜訪下，剩下一週的假期就這樣子飛了。但最後一天晚上應Harry局長和Dolores的邀請，再度站在『Oldie』的舞台上演唱，他們告訴我這次完全不用擔心觀眾，因為邀請的都是以前的老觀眾，而且這次聚會時間到時會清場，沒有被邀請的客人會被請出去，也不會讓其他不熟的客人再進來。所以這次我就毫不避諱，完全讓自己曝露在舞台的燈光下，剛開始唱的時候，Harry局長緊張老半天，深怕出了什麼亂子，但氣氛一直都很好，直到我唱完壓軸曲『Why Don't You Do Right？』，他才終於放心下來。
「明天我要去A5了，」我向Harry求救，「如果又像上次去A2一樣，到哪裡都有人圍在那裡，那怎麼辦？」
「這個是妳的公司安排的行程，不是A2那樣自己私人的活動，狀況應該會比之前好很多，他們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腳..」說著說著，已經有人自動的排著隊，拿著物品等著請我簽名，Harry這時話也停了下來，開始幫著Rachael一起維持秩序，還好人並不多，沒有多久就簽完，大家也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來包廂！」Dolores推著餐車，上頭有些吃的喝的，「有些人要見妳。」
「Dolores，妳這是在幹什麼？！」
「來就對了啦..」
『Oldie』的包廂在最後面，雖然和舞台有些距離，但是舞台上的一舉一動還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推了門走進去，裡頭坐著2位不認識的人，這位男的年齡和我相仿，應該也大不了我幾歲，好像有些眼熟；而女的則有些年紀，不過看她的穿著和打扮，應該是上流社會的族群。
「Christina，真是高興見到妳！」這位女士見到我馬上就站起來伸出手來跟我握手，「我是SONY唱片部爵士總監Ellie Sattler，妳歌唱得那麼好聽，早就應該往這一條路走的。」
坐下來話匣子開了之後才知道：這個男的叫Ian Malcolm，也是『Oldie』以前的老顧客，現在已經是SONY的唱片製作人，這次由Dolores的口中知道我要開金口唱歌，來的時後特別帶了公司的製作團隊和頂頭上司一起來聽，希望能夠幫我製作一張唱片，讓更多的人聽到我的歌聲。
「Christina，妳是我們公司的藝人，現在有經紀人嗎？」Ellie總監問我。
「有的，她在外頭..」
「那麼請她進來，我們談談這次細節部份。」
「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這一個多小時的演唱，我們已經全部錄製，Ian回去只要再修飾一下就可以，其實基本上我覺得用不著太多修飾，妳的聲音美極了！」
我的頭在暈，Dolores看著我，有些尷尬的笑著。隨後，Rachael被請進來之後，她們在討論後續的細節和最重要的酬勞部份，我完全插不上任何的話，只知道沒多久之後，這張唱片就會在市場上開始銷售。
所有的協商結束之後，我坐在Sally回宿舍的路上不發一語，回到宿舍，直接就衝進寢室，趴在床上痛哭。
「別這樣，主人..」Rachael一直安撫我，「Dolores這樣子做，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妳也知道我明明不喜歡這些，」我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如果我要當歌手，早在那時候就可以了，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因為『Oldie』快要倒閉，關門大吉了！」
「妳說什麼？」我抓住她的脖子，使勁的搖著，「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別激動，主人！」她掙脫我的手，把我抱住，「Dolores剛才告訴我：她的財務狀況已經惡化到無法挽救的地步，如果再沒有任何資金的溢注，下個月的月中，銀行團就會進駐，把她的一切全部拿走，到那個時候，她就會變得一無所有，『Oldie』也會永遠的消失在我們眼前。」
「妳說的是真的假的？」
「妳要不信的話就去問她啊，她告訴我：這次跟SONY合作，出了妳這一張現場版的唱片，SONY給的資金雖然不錯，但是也只是暫時解圍，她知道對不起妳，一直要我跟妳說抱歉..」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對Dolores的誤會雖然已經化解，但是一想到她之後還有艱辛的路要走，「還是我以後乾脆就在那裡駐唱好了？」
「我説主人啊，妳的性情真是陰情不定，這會兒馬上就想要幫她，妳應該先注意眼前最要緊的事，明天就要到A5報到了，該休息了！」
「是..是！我的乖女僕..嘿！等等，剛才妳跟人家談合約談得怎麼樣？」
「在那邊妳不問，」Rachael拉著我進浴室，「一邊洗澡一邊告訴妳..」

抵達A5時已接近黃昏，天上滿是漂亮的雲彩，SONY和FERRARI的工作人員帶著我前往倫巴底區米蘭市郊一處大型的車輛保養場，拎著行李剛下車，裡面一大群人大陣仗的歡迎我的到來，Tank竟然也在裡面。
「美女，歡迎歡迎啊..」Morpheus總裁的英語有很濃的義大利腔，他很熱情的跟我握手，並一一的介紹他身旁的這些員工，搞了半天我才知道：這裡就是FERRARI的總部，所有FERRARI的車子都是這裡生產出廠的。
「這位是Clare教練，之後到比賽的這一段時間，妳都聽從她的指揮。」
「是！」我向她點了個頭。
工作人員隨後領著我到員工宿舍，住的地方安頓好了之後，總裁很高興的帶著我進生產線的廠房參觀，只見這些自動化的機器很規律的在做同樣的事，還有很多機器人穿梭在其中。
「大約在大獎賽結束之後，2600X的組裝應該就會告一段落，到時候就要請妳過來此地幫車子簽名，現在我得到訊息是：大約有70位的車主不要妳的簽名，其他的都要，這工作保守估計至少需要3天左右。」
「這樣沒有問題的。」
「我是怕妳太勞累..」
「為什麼？」
「雷射油漆筆有點份量，連男生拿起來都有些吃力，更別說是女生了。」
「這個是我份內的工作，我會盡力做到的。」
「那到時候就要請妳多費力了！」
參觀完FERRARI的廠區之後，接著被Morpheus總裁帶到員工餐廳去用餐，這也是以後我每天都要進來的地方，只見FERRARI男男女女的員工，不時就盯著我看，看得我都不好意思。
「真是的，每個人都這樣子看我，多不好意思啊！」
「放心吧，」Morpheus說道：「久了習慣了之後，他們就不會看了。對了，我們的東西吃得習慣嗎？」
「很好吃的，」我一邊啃著批薩一邊說著：「我的嘴巴已經停不下來了..」
「呵呵，好吃就多吃點，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
Morpheus總裁向我致意之後離開，要不是Rachael把我攔住，我還想要拿第四片批薩起來。
「boss，妳該要注意身材了，拍片的日子妳都沒運動，再這樣子吃，馬上就會胖到不像樣，到時候我會被Miranda總裁罵到臭頭..」
「妳知道我胖了？」
「要不然每天幫妳洗澡是洗假的啊！」
Rachael靠在我耳邊講了這麼一句之後，我的臉馬上就紅了起來，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乖乖的被她領著回到FERRARI的員工宿舍，又是被她拖進浴室，接著就開始數落我身上變形的地方，羞得我的臉燙得要命。

進入FERRARI的練習場之後，「別浪費時間，趕緊坐進去！」這是Clare教練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英語並沒有義大利的腔調；然後我就坐進這個模擬練習車裡，我看不出來這台固定式的機器有什麼特別，更不曉得這個老女人賣的是什麼藥；因為不怎麼明白公司這樣子的安排，有些不情願的坐在位置上，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妳慢吞吞的在幹什麼？！還不趕快把安全帽戴上，安全帶扣起來！」
嚴厲的聲音從喇叭裡傳出，而就在我把安全帽和安全帶都搞定時，我周遭的一切完全變了樣，那就好像那時我坐在改裝的FX裡面的情景。
「小丫頭，現在妳眼前這個模擬場地跟A1旗艦店的練習場是一模一樣的，綠燈亮了就給我衝出去，做妳該做到的！」
前面密密麻麻一大堆車子，我不知道我排在第幾，她的話才剛說完沒有多久，『咚』的一聲，賽道上的紅燈已經轉成綠燈，一時之間，尖銳的引擎聲大作，我也毫不猶豫的加足油門，開始追逐前方的車陣。
熟悉的彎道讓我意識到可以取勝的地方，第一個過彎較量之後，我就曉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不小心的話，還會被別的車子超過，就在又驚又怕的狀況下，第三個彎道才剛通過，就被另一輛車超了過去，到後面，我只能夠維持現狀，儘可能不要被其他車子超過，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看到了旗子在揮舞，奮力衝刺結束之後，我有些筋疲力竭。
「不錯..不錯，他們告訴我妳是初學者，從來沒比賽過，妳這樣子的成績我都快已經可以交差了。」
「妳到底在說什麼？」
原來Clare是這裡最資深的技師，也是常常跟隨車隊四處去征戰的靈魂人物，這次自告奮勇站出來教我，原因是有車隊裡的車手把我嗤之以鼻，而且用極其挑釁的語氣鄙視我的性別。
「我是不曉得妳有沒有野心，」Clare拉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知道這次只是公司的任務需要，讓妳參加大獎賽，但是我相當看不慣那兩個傢伙的嘴臉，我想要讓妳贏！」
「這..談何容易啊！人家是職業車手呢..」
「只要妳能夠平安跑完賽道53圈，有人就要跪在地上大聲喊我『媽媽』！」
我噗的一聲笑得開懷，這個賭注還真的很特別，「那麼教練，妳要我怎麼做？我也想看到呢！」
「以後叫我Clare就可以，妳的基本動作已經有了，也相當不錯，接下來就是要應付比賽時的體力，還有對賽道的熟悉度。」
「要做些什麼？我都聽妳的..」
「我會教妳很多東西，但是最要緊的是鍛鍊體力，下午穿著運動衣過來。」
這之後，每天的早上，Clare教練從F1賽車的由來、規則和車子的構造跟我講解，然後才是駕車的方法和技術。下午和晚上是鍛練我的體力，整個下午是長跑的時間，她告訴我：這個是在訓練我的耐力，不要求我快，但是要跑得久；晚上則是鍛鍊我的肌肉，重量訓練、俯地挺身、仰臥起坐都是必修課程。有很久沒有那麼賣力的去運動，才第3天，我就快撐不下去，這天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進了房間就往床上趴上去。
「主人，妳還沒洗澡呢，」Rachael要拉我起來，「身上都是臭汗，髒死了，快點起來啦..」
「我好累，妳快點讓我睡..」
「不行！妳既然答應人家，就要承受這些，小僕可以幫忙一些，但是妳不可以這樣子賴皮！」
硬是被Rachael拖去浴室，迷迷糊糊閉著眼睛支撐著不睡，只感覺她還是很細心的洗著我的身體，直到她扶著我走出浴室，我再也忍耐不住，馬上就往床上倒下，那一瞬間，似乎我就已經深沉的睡去，完全沒有知覺。
再醒來時我才發現我是全裸的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涼被，而Rachael竟然緊緊的抱著我，頭埋在我胸部上，這樣子被她抱著，弄得我全身的汗毛馬上全部豎起，輕輕的把她的手拿開，從床上起來，伸了個懶腰，睡了這麼一覺，感覺精神好了很多，看了看時鐘，現在才5點出頭。
有如脫胎換骨一般，這天的體能鍛鍊，我不但輕鬆過關，平常最難過的仰臥起坐，竟然一口氣衝上70次，Clare教練也對我另眼相看。

「今天開始練習賽道的程式！」訓練開始一個多星期之後，Clare教練跟我這麼說，她先講解了Monza賽道【註】，然後要我坐進模擬練習車裡。
「從今天開始，妳早上進來就給我坐下來練，直到我認為可以為止。」
在模擬練習車裡的視線中，整個賽道空蕩蕩的，只有我一輛車子在起跑點上，衝出去之後，果然沒多久就遇到小折角，然後又是彎道，接連的兩個直角差一點就把車開出賽道，才剛回了些神，直線道加速之後的銳角大彎道，一下子沒留神，車子已經衝出賽道，陷在沙地裡。
喇叭裡傳出Clare教練的吼聲：「我現在沒有要妳快，不是嗎？！」
「可是..」
她生氣的叫著：「給我重新來過！」
螢幕馬上又回到了起跑點，亮著的紅燈一個一個的熄滅，『咚』的一聲，綠燈再度亮起，我再度衝了出去，但是那個銳角大彎道好像是我的致命傷，一到了那裡，車子又失控衝出了賽道，讓我完全不知所措。
「妳到底在想些什麼？手腳是綁了磚頭不會動了嗎？！」
我不曉得怎麼回她的話，傻愣愣的望著模擬車的螢幕。
車門打開了之後，Clare教練盯著我看，「有人說妳是天才，我怎麼看妳都不像，這樣子下去，妳怎麼可能上得了場面？」
「Clare教練，可不可以請妳坐進來，妳駕駛車子繞賽道讓我看一遍？」
「好，妳給我看清楚一點！」
她坐了進來，我則坐在她的身旁，只見她熟練的握著方向盤，綠燈亮起時她狠狠的衝出去，手和腳不停的動著。
「該重踩油門時不要猶豫，該踩煞車時也不可以有任何遲疑！」
很流暢的輕鬆的過彎，她的速度並沒有減低，直線加速時更是加足了馬力。
「過彎時不是像妳那樣子，煞車要適度，切入的角度要抓好..」
尖銳的煞車聲和輪胎磨擦聲，銳角大彎道就這麼輕鬆過去，一加速，整個賽道就已經跑完一圈，Clare教練確實讓我相當服氣。
「教練有沒有參加過比賽？」
「沒有！」
「妳的技術那麼好，為什麼不參加？」
「我在模擬車裡還可以，上到Monza賽道心臟都快跳出來，而且我老了，體力也不行，哪有可能跟那些身手了得的小傢伙這樣子比劃。」
「教練都不行，那我不就更糟糕..」我的眼眶裡泛著淚。
她突然把我抱住，「別這樣，小丫頭，我確實有些心急，距離大獎賽的時日已經不多，我是真的好想讓妳成為真正的賽車手的！」
「只要妳在旁邊一點一點的糾正我，我會有成績讓妳看得到的。」
「好！我們再來，現在開始，我坐在妳旁邊..」
重新開始一圈又一圈的跑，我按照她糾正的動作來做，果然要比之前還流暢，到最後我使用的秒數也不會輸給她很多。
「原來如此，」她豎起大姆指，「有人做給妳看，妳就辦得到，是嗎？」
「我不曉得，可能吧..」
「既然如此，那麼不要浪費時間，今天妳自己練習，我要去協調賽道，要 撥時間讓妳熟悉真實的F1賽車和Monza賽道。」
Clare教練轉身離去，我又開始練習，整個模擬練習場裡，只剩下我和刺耳的引擎聲和煞車聲。

「跑得完嗎？」我真的不想辜負Clare教練對我的期待。

註　『Monza賽道』：蒙扎賽道（Autodromo Nazionale di Monza），一級方程式賽車義大利大獎賽的比賽場地，同時也是是Ferrari（法拉利）車隊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