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葉》- 日常的邊界

2023/08/29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百葉》中的六位表演者,與台北藝術中心的座位的「互動」,像是百葉窗的構成方式。攝影/陳藝堂

《百葉》中的六位表演者,與台北藝術中心的座位的「互動」,像是百葉窗的構成方式。攝影/陳藝堂

2023台北藝術節的節目之一《百葉》視為一種思考如何創作的創作。以光線和空間(百葉窗的空間具像的抽象化)為索引,並非「再現」,而是劇場場所的揭露,逐一測量場所:空間深度、建築材質,外加表演者間的默契與即興方式與其互動。以上都以理解的拼裝式概念創作方式,乃至於不可得知的現場的氣氛,ㄧ切看來沒什麼問題。


對於《百葉》的(一點點)困惑會在於美術館式的遊走與劇場固定座位的矛盾之下,與劇場人感的表演,以及包含人表演的敘事必須擁有的時間長度,但如果我們對這齣劇又加更加極限來說,那麼「何須有人」?想像北藝中心大劇院藍盒子像鬼屋一樣,設備與光線等兀自運作,如此寂寥的與「人感」的互斥狀態。但問題又並非是「無人劇場」的問題(註1)。


如同理解導演前作《超級市場》的「物質荒漠」,如此帶有對現實的資本物質世界不斷堆積到崩壞的荒謬傷感(註2)。就像《百葉》末段劇場吊燈的機械效果帶來的舞台深度立體與景深運作的種種奇觀,同時也在此表演的某小段落,劇場吊燈頂上的投射燈亮起,在某一刻看到吊燈架上的灰塵,瞬時讓人想像燈架上佈滿了各種人為垃圾,如海灘的生鏽鐵絲網勾住許多的垃圾那樣。

百葉窗具像的抽象化,與表演者間的默契與空間即興互動方式。攝影/陳藝堂

百葉窗具像的抽象化,與表演者間的默契與空間即興互動方式。攝影/陳藝堂

我所在意的低限,理解日常的邊界與劇場性(藝術創作) 的「低限」反美學的美學,在強調必須具備某種讓人震驚的「創作」,看似「隨便」且日常的反形式化(註3),於是《百葉》中的那些「人感」顯得刻意,因為更令人傷感的其實會是那平白無奇、周而復始的不經意日常。


什麼是「自然」?如何談自由的限度?那關乎我與其他人的倫常道德(關係)嗎?自己身為創作者的概念有時會抗拒某種心情式、感性式的靈感發想,抑或是欣賞作品觀者強加某些時刻的「共鳴」,例如光線噴霧的氤氳,太過浪漫的想像。於是,我想強調的是某種普遍性,更加無情地考察我們認知的物。如果不確定其他人感受到是甚麼,就放入括弧(胡賽爾的現象學)。我們(人跟人)之間所能確定的只是,我們查覺到,感受到物的意識,但我們無法確定我們查覺到是一樣的東西,於是物(建築)就是那樣,那樣,沒有任何形容,沒有任何的情感,或者所謂時間之類的。



(註1)
通常談無人劇場往往是技術性與形式化,而這裡所以稱之「無人」甚至無時間的寂寥正是拒絕這種形式化的方式。


(註2)
在《百葉》某段利用全敞舞台深度的各種現成物與表演者之間的互動,對觀者而言有點像是導演前作《超級市場》利用物質世界的表演繪畫,呈現空間深度與平面之間的幻覺,另外如此即興的物件實驗,ㄧ直想到日本藝術家田中功起(有興趣請自行搜尋)


(註3)
對於低限的詞語概念的思考,其實是參考之前寫的
https://notfind2017.blogspot.com/2020/01/hotel-by-rive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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