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俊祥癱軟在浴缸上,他從未想過,原來這般情慾會讓他失了魂。
他不可置信自己的第一次竟被如此素昧平生的人給奪走,況且還是令他一心一意想趕走的人。
現在這一下,讓吳俊祥不免產生了情愫,甚至開始好奇,如果每晚都能夠這樣⋯⋯
吳俊祥一想到這,便帶著情色的表情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說:「看來事情變得有趣多了呢。」
可對於陳宇航來說,他對於昨晚的春夢一概不記得,反倒心中還牽掛著他的另一半,鄭凌霖。
鄭凌霖雖然在陳宇航眼裡,是個沒什麼男子氣概的人,但卻是能夠包容他一切的男人。
不管是陳宇航的脾氣,或是他極力渴求的潔癖,他都不曾聽聞鄭凌霖的抱怨,甚至還會和他一同分擔家務。
此次的導火線,就僅此於洗手槽內的碗盤已有三日沒洗。原先行事曆排定清潔的鄭凌霖,由於剛好這幾日有研究報告要交,拖延了一些時間。
使得陳宇航開始耍起了女孩子氣,時不時就去敲鄭凌霖的房門,詢問他何時要去洗碗。
不堪其擾的鄭凌霖為了安撫他,決定先把廚房的碗洗了。
這事原本應該就此落幕。
誰知,正當鄭凌霖去洗碗時,待在房裡的陳宇航驚見鄭凌霖電腦內與他班上同學兩人對話的訊息,頓時令他炸鍋。
陳宇航氣憤地衝到廚房,質問鄭凌霖,「你說誰是恰查某?你給我說清楚,我只不過要你洗個碗,有必要跟你班上的人吐苦水嗎?」
正在洗碗的鄭凌霖一頭霧水,滿臉疑惑地問道:「我沒跟他們吐苦水啊?」
「不然你為何要在班上群組裡說,那個恰查某⋯⋯我去洗個碗。你最好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鄭凌霖對於這種狀況早已經見怪不怪,畢竟陳宇航是個有點「天然呆」的男孩子。
天然呆是一種性格。是指下意識做出別人覺得傻呼呼的舉動,也就是會無意識地製造笑點,或是,時常誤會一些事情,而造成烏龍事件的性格。
鄭凌霖向陳宇航解釋道:「那兩個對話不是分開的嗎?你應該看看上面的訊息再來罵我吧。」
陳宇航誤以為這是鄭凌霖刻意打發他,要他再回到房裡重新查看訊息,藉此逃避問題。因此陳宇航不滿地對鄭凌霖說:「你可別想這樣就打發我。我勸你給我說清楚。明明我們就說好,兩人按照一個禮拜輪一次做家事。你該不會是刻意配合我的吧!」
「我的天啊!你想遠了啊!」鄭凌霖拍打著自己的額頭,「我壓根就沒這麼想,我只是在跟組員抱怨我們其中一個女同學的事,那段話根本就不是在罵你啊!寶貝⋯⋯」
陳宇航一聽到「女同學」三個字,對於其他的解釋直接充耳不聞。一把抓起餐桌上的抹布,狠狠砸向鄭凌霖,然後大罵:「你這負心漢!我要離開你!」
如今陳宇航坐在床邊,冷靜地想了一想,有些羞愧地呢喃道:「看來⋯⋯好像是我誤會他了⋯⋯」
不過陳宇航仍舊不滿地認為,既然是自己有所誤會,為何在他離開時鄭凌霖卻沒有任何表示或攔阻,讓彼此間落得如此下場。
幾個想法下來,陳宇航還是無法對他諒解。心中下定決心,等等到學校一定要鄭凌霖提出分手。
此時的吳俊祥,在稍作片刻休息後,緩緩地「飄」出浴室,打算看看昨晚那個帶給他第一次歡愉的男人,正在做什麼?
他才剛離開浴室,就見陳宇航拎起背包,似乎準備外出。對於只能在這狹小空間生活的吳俊祥來說,突然感到心一沉。總覺得,心底彷彿缺了一塊,明明是想把眼前的人趕走,如今竟會如此不捨。
這讓陳俊祥不禁脫口而出:「別⋯⋯別走⋯⋯」
原本以為可以一直在這空間中等待下去,直到心愛的人重新回到這裡,一了心願。然而,不知為何,明明每次在把住客趕走時,從不會有任何孤寂的感覺,如今,卻湧上了寂寞⋯⋯
吳俊祥眼睜睜看著陳宇航往門口走去,他也跟了上去。可惜,他一來到公寓樓下,就被一道無形的牆給擋住,根本出不了這棟公寓。
他不捨地看著陳宇航往巷口外的路口走去,正當他想放棄時,突然感受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吸了過去。
「誒?」吳俊祥這才發現,自己竟附在了陳宇航背包掛件裡一隻毛茸茸的企鵝布偶上。
他就這樣跟著陳宇航一同來到了學校。
多年未在踏入學校的吳俊祥,對校園景色感到相當新鮮,總是趁著陳宇航走路所造成的擺動,檢視周圍。
「這就是大學生活啊⋯⋯感覺好陌生。」陳俊祥暗自說道。
他自戕時,正是大學時期,經過這五年,如果他還活著,照理來說,他已是社會新鮮人了。
就在陳俊祥正回憶著過往大學生活時,陳宇航突然停下了腳步,使得企鵝狠狠撞到背包,中斷了他的思緒。
因為鄭凌霖就站在陳宇航的面前,並試圖擋住陳宇航的去路。
看來鄭凌霖早已在走廊上等候他多時。
兩人不發一語,望向彼此,陳宇航欲言又止。相處這麼久,鄭凌霖不是白癡,早已看出這傢伙打算要說什麼,便一個箭步向前,緊抓住陳宇航的手,硬是拉到一旁的儲藏室去。
陳宇航被鄭凌霖壓在牆角邊,鄭凌霖一個壁咚,臉緊貼陳宇航,問道:「為什麼不等我把話說完,就自顧自的離開家裡?」
「你有跟我說話嗎?」在陳宇航的記憶裡,到他離開家裡都沒聽到鄭凌霖哼半句話,也可能當時正在氣頭上,沒仔細聽他說話。
不管如何,陳宇航不願壓低姿態。
就在這時,鄭凌霖放軟語氣對他說:「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可以原諒我嗎?」
「誒?」這猝不及防的道歉使得原本要大鬧一場的陳宇航,當場啞口無言。
但可能是矜持作祟,陳宇航仍板著臉質問他:「為何我離開家裡這麼久,你都不曾打過一通電話給我?」
「關於這件事,我不是沒打過電話給你。」鄭凌霖將自己手機上的通話紀錄給陳宇航看。雖撥打不到上百通,但,至少也有五十幾通。
這才讓陳宇航想起在離開住處後,就將他的通訊設為隱藏。原先是打算讓自己冷靜一下,沒想到在找到租屋處後,便忘了這件事了。
「唔⋯⋯」陳宇航看出鄭凌霖是真心想挽回這段情感,又由於是自己任性所導致的結果,爭吵似乎已沒有任何意義,他摸著鄭凌霖的臉頰說,「抱歉,讓你委屈了,我又任性了⋯⋯」
待他說完話後,鄭凌霖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宛若睡著似的。
陳宇航見狀,不滿地問:「我都跟你低聲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半餉,鄭凌霖突然抬起頭,瞪大兩雙無神的雙眼,一臉兇惡的看著他說:「我不准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是我的!」
「蛤?我沒跟其他男人在一起啊?」陳宇航困惑地望著咬牙切齒的鄭凌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怎麼了。
陳宇航正打算推開鄭凌霖,搞清楚狀況時,鄭凌霖一把撕開他的襯衫,導致衣服上的鈕扣灑落滿地,這可把陳宇航著實嚇傻了。
陳宇航正打算用雙手遮住他結實的胸膛時,卻被鄭凌霖一把壓在牆上。使得陳宇航當場動彈不得,正確來說,是全身都動彈不得。
這令人熟悉的感覺這下讓原本就神經大條的陳宇航,終於感到害怕,「你⋯⋯到底想怎麼樣⋯⋯」
鄭凌霖帶著詭異的聲調,對他說:「侵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