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確定上一次烤肉是什麼時候,到燒烤店吃的當然不算,也總以為上次和同學們在高級露營區外,一起升的那團火也不算。烤肉之於中秋,好像有某些必要的元素和畫面,全湊在一起才足夠定義。
大約是在家外的路邊,或坐或蹲,尿急時、口渴時可以隨時衝進家門;食材不夠、火種不夠還是能叉著一根香腸,邊吃邊走到巷外的雜貨店,隨便買些什麼回來繼續的,才算得上懷念中的烤。
小時候當然沒有夜生活,少數可以到了深夜,仍不待在屋子裡的節日,除了過年大概就是中秋了,所以莫名其妙地為這樣的夜間活動著迷,而且那時的我們都不需要酒精,只要放不完的沖天炮就足以快樂得恍惚。
一樣是阿嬤家那條死巷子,和我們六個孩子、三個白目中學生(現在回溯,竟無以確認我們當時究竟分別幾歲,只記得那時的我們都青春非常、幼稚非常)。大人負責聊天,我們顧著玩,路燈很暗什麼都看不清楚,光源只是落地窗透出來房子裡的光,還有炭火和煙花;人聲很雜什麼都聽不清楚,反正就是尖叫、大笑、吵鬧,滋滋滋咻咻蹦哈哈哈啊啊,快樂好近好近。煙火一一熄滅之後,孩子們默契似的聚攏,在大人耳邊嚷嚷著無聊,他們於是掏出銅板和鈔票打發,當時沒有經濟概念,只想著是好難得的節日,於是一群9人具體意義的「燒」錢,把錢全部換作上空的火,燒出無法抹滅的童年那瞬。重複又重複。
隱約感覺一切都要結束,明天又不能這樣肆無忌憚的控制火光的時候,也已經累得忘記感受失落,夢裡當然只剩很近的快樂,更何況那時候總覺得明天,還有明天的明天,我們都還會是孩子,長大是好久好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
後來我們仍是在火光、煙灰,還有一些成文、不成文規定的笑鬧中長大了。隨著這人那人的這些那些原因,我們不在中秋聚會了,起初的幾年總會無比想念,叨叨唸唸著當時多好玩。後來大概是,我們這群孩子都各自經歷了更多更好玩的事,於是不再有人談起那些年,只是有些患了懷舊病的人會想,如果大家都忘了,總得有人留下來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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