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這樣關係持續著,忽然有一天,秋芸告訴牧民,因著家中的因素及未來的考量,決定離開現在的工作到他處去。在這時刻,雙方也是淡淡聊著,沒有情緒上的波動。要搬家了,牧民仍和過去一般幫她最後一次忙,秋芸也送了牧民一件小禮物,就是這樣,簡單的,分別了。
時間和空間好像成了牧民解決感情問題的藥方,然而他對秋芸的思念卻絲毫未減,這就成了牧民的新問題。他努力去忘記那一段記憶,也用意志壓住各種對秋芸的思緒。日子久了,好像有些成果,他不常想到秋芸了。這是好事,在家庭生活上也不會有罪惡感了。然而有一夜睡夢中會見了秋芸,那是一個複合的情境。好像是牧民服役時受傷躺在醫院中,一位同袍好友在旁照顧,倆人正聊著,牧民看到秋芸走了進來,一時喜出望外,讓他不能自己。秋芸走到身旁,牧民握緊她的手,要介紹給同僚。還沒與秋芸講一句話,她就消失了蹤影,牧民跳下病床,各處尋找,卻遍找不著。帶著失望與難過,牧民醒過來。以後,像這樣相見卻無法對話的情景,就常出現在牧民夢中。
暑假時,牧民帶著家人乘火車旅遊,路途中妻小入睡了。牧民閒著無聊,就走到車箱尾吹風觀景。火車轟隆隆地開著,牧民注視軌道由寬變窄,逐漸在遠方似乎是交會了。他想到自己和秋芸的關係,過去、現在及未來,就如同這軌道般,終究是平行前永無交集,這是必然的,也是應該的。秋芸有她的軌道要奔馳,牧民也要在家庭及工作上走入正軌。唯有如此,生命才有喜樂和意義。未來會再與秋芸見到面嗎?牧民無法預測。他只希望在天家時,所有的靈體都沒有性別之分,彼此也全然不相識,一切都是新的。如此世界上所有舊的問題都消失,不再有煩惱、眼淚,不再有潛意識的罪惡感。
「是的,人們應當走在神運行的軌道上!」牧民堅信地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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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日子就這樣過了,直到一天,牧民參加了深愛者的喪禮,才發現到心是空的了!怎麼辦呢?如今秋芸究竟去那兒了?為心找到安頓之處吧!
貝雅翠絲呀!但丁為妳而活!
他把妳從樂園從高天上,
呼喚到他身邊,
一見到妳,就如見神面般的如此喜樂。
他對抽象的神意一知半解,
但妳是實體的在他面前。
未見妳從天上降臨前,
他是何等的思念妳,
就同初時會遇妳時戀慕妳,
那時妳的愛就是一切。
如今妳來了,到他思想意念中顯現,
所有信仰不再空虛,
世上的路程有了目標與重心。
他說,從今以後為妳而活。
妳在世上未完成的日子,
他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將妳的靈魂用他的肉體呈現。
幫助但丁實踐心願吧!貝雅翠絲!
一直,一直,直到一切的完結,與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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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多親吻了梅里和皮聘,最後則是山姆,接著他也上了船。船帆起,海風吹拂,船緩緩地離開港口,佛羅多所戴著的寶石發出閃光,就消失在迷霧中。這艘船航向大海,直往西方前進……直到一個下雨的夜晚,佛羅多聞到了空氣中甜美的味道,以及海上傳來的歌聲。然後,就如同他在龐巴迪爾的家中所做的夢一樣,灰色的雨幕被拉開,眼前出現了一個潔白的海岸,一望無際的綠色大地和美麗的日出。
對山姆來說,當他站在港口上的那個傍晚,他覺得相當難過。他只能看見灰色的海面上有一個影子消失在西方,他站在那邊望著,直到深夜,只能聆聽著中土世界海浪拍打的聲音,這聲音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中。梅里和皮聘站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望著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