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聊電影｜《火山與海的孩子》｜邀請你加入這場盛大的酷兒舞會：《火山與海的孩子》渴望無罪｜高雄電影節非典型視窗單元

2023/10/16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火山與海的孩子》的男女主角路易斯與安娜，他們既是每日等著彼此一起上學的摯友，也是支持對方探索性向的酷兒。路易斯作為一名外顯的男同志，穿著露肚裝、畫上眼線並戴起耳環，在校園內受到同儕的霸凌，回到家還受到父親鄙視。相形之下，安娜則隱藏著可能的女同志身分，她曾與賣菜小販男子有過一段情史，但是當她結識了從加拿大回到故鄉的克羅伊，竟深深著迷於她散發的魅力，因而止不住對她的渴望，這份渴望催生了她掌心的彩虹光譜，化成了指尖七彩的顏色。

「為什麼要把牠關起來？」

「因為這樣牠才能存活。」

關入籠中的鸚鵡隱喻了這座聖米格爾島上的酷兒群體，他們確實處在了「性別二元主義的牢籠」當中，男女主角如同兩隻無法飛出去的鳥兒，他們都想離開自己的故鄉。然而，隸屬於葡萄牙的亞速爾群島，當地多數人仍信奉著保守的天主教，因此「宗教」成了全片最大的衝突點。就像剛出生的嬰孩必須到教會進行受洗，片中這群酷兒男女也有自己信仰的歸屬，他們總在固定時間進行聚會，聽著已做過跨性別手術的「教母」進行開釋，引導這群尚未成熟的少男少女們，尋覓自我真正的性別身分。片中將「信仰與性向」的矛盾寫進了路易斯的角色裡，他被迫跟隨父親參加「朝聖團」，那是當地男性才能參加的宗教活動，在街上拄著木棍前往不同戶人家休憩，路易斯還因此收到一名虔誠教徒母親的念珠項鍊，沒想到卻被路易斯直接拒絕，因而受到該名教徒說是「小姑娘」的羞辱。這段「朝聖之旅」能夠對應到電影結尾的「聖母遊行」，隊伍前端站著身穿祭祀禮服的教會人士，隊伍末端則是他們這群打扮極為豔麗的酷兒人士，他們同樣抱持著敬畏肅穆的心情前來，卻不被當地人正眼看待，直到路易斯父親對兒子大聲咆哮才結束了遊行。老父親藉由外人給予兒子的回應，轉化成「無法接受兒子性向」的偏執，因此還替兒子做了剃髮驅邪的儀式，反倒讓路易斯徹底心死，他將亮粉灑在身上，下定決心離開這個家，也代表著離開這座島。

「真正的男同志只留下閃亮的眼淚。」

道別時的他們沒有哭泣，正如曲中哼唱的歌詞，安娜離鄉的方式選擇搭上郵輪成為其中一名船員，呼應了夜晚做夢時她聽見鯨魚的聲聲呼喚，鯨魚化成了海洋能夠帶她前往世界各地，也是所愛的克羅伊對她的精神感召，儘管母親仍留在島上，她依然會記得曾祖母交給她的故事，爐火中燒灼的臍帶能夠帶她們找到回家的路，因此安娜能意志堅定得出航。《火山與海的孩子》邀請觀眾加入這場絢麗的酷兒派對，拿起裝飾著貝殼的披風，衝入人群的縫隙間旋轉，象徵任何人都能成為耀眼奪目的存在。女導演克勞迪婭瓦萊喬擁有拍攝紀錄片識人的眼光，引出了小演員們對自己角色成長的理解，更從中捕獲了群島的美麗景色，看著孩子們在鏡頭前忘情舞蹈的模樣，如一道道淺浪向我襲來，竟讓我陷入青春的潮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