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節氣交霜降,可體感氣溫,卻一點兒沒有冷涼感。看著關於這個節氣、養生的文章,當下說實話,並沒有太多感覺。而易經有十二個卦,主掌一年十二個月,稱之十二消息卦。息為生長,消為消退之意。繼夏至介紹過消息卦,再來本月的卦象,又引起了我的注意。
從夏至(農曆)五月、消息卦為一陰生於五陽之下,天風姤卦,走到霜降九月,已經進展為一陽之下為五陰,山地剝卦。
如果將陽爻比喻為君子、光明;陰爻比喻為小人、黑暗。再看到卦象、配合著理解六爻是由下往上發展的順序,即使小白如我,大概也感受到,這陰陽比例失衡,而且呈現黑暗勢力步步進逼,僅在最後守著一點光明之勢。
剝卦的剝,離也,潰爛也,有一敗塗地的暗示。剝卦六個爻辭中,甚至有三個,是以床的部件做比喻,從床腳、與床身交接處、到床板的崩壞,第五爻甚至形容小人不只一個,是成群結隊來逼宮了,可見情勢之險峻。
剝卦給我們展示了,這種非常危險的局面能逃嗎?逃不掉的。五陰逼一陽,整個局勢都是小人得志,最後只剩下最上面一爻是君子。而剝卦的卦辭也很直白:剝,不利有攸往。這不妙的處境,已經寫得很明顯了。
這時該怎麼辦呢?《易經》的道理告訴我們,即便這樣的時刻,也要想辦法去對付,去因應,而不是放棄逃跑。此刻盲目亂闖,更容易闖錯了方向,導致加速崩潰。
愈是危險,愈要「心頭抓乎定」,防凶守正、謹守一絲的正道,去依循它、守護它。然後呢?以待來日。必須清楚明白一個道理,即時間是流動的,陰陽、情勢等,也都是流動的。不論此刻再怎麼凶險,終有轉變的契機。因為物極必反,陰盛陽衰之後,它會很快轉變成陽氣發生,變成一陽來復。等到復卦的時候,情勢就轉陰為陽、慢慢穩定下來,所有事情都是這樣的,要給自己這樣一個堅定的信念。
以前只知道《易經》有所謂的「四大難卦」,可以理解成四種難關。看到這剝卦,作為總論的卦辭,就直接寫「不利」算是開了眼界。在這樣的處境,《易經》教導我們,謹守正道、等待時機。謹守正道是價值判斷,等待時機、則是處世智慧。
我覺得某種程度,《易經》也擁有中庸的精神。看看每一卦的爻辭,不走極端,沒有六爻皆大吉、也沒六爻均大凶。再怎麼難關,總有一兩爻,會留下一點生機、活路。而我們平常就需要福慧雙修,累積經驗值、才有辦法看到生機;累積陰德值、才有餘地活路可走。防凶守正、以待來日,微言大義,值得多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