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債券的一些思考

2023/10/25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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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美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升破4%之後，開始有許多朋友詢問債券投資的訊息，開戶券商的營業員也不斷發送債券和債券型基金的投資情報，在股市「前景難料」的時候，投資人急著為資金找尋替代去處的心情當然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今年年初以來股市可觀的反彈和最近長債殖利率的快速飆升，卻也讓很多提早進場抄底債券的投資人跌破眼鏡，原來看似「簡單」的投資機會，實際上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呢！

這篇文章的目的不是要放馬後炮，只是想要點出，當市場的鐘擺又盪向另外一頭，開始為債市感到恐慌的時候，或許我們應該靜下心來多做一些思考，想想自己的投資需求是什麼，和去年相比，長債是否真的已經失去投資價值了呢？

一些想法與大家分享：

殖利率曲線(yield curve)的移動方式有水平升降（parallel shift）和扭轉（twist）兩種。不過，在很多時候，這兩種移動方式是會同時發生的。去年投資人急著抄底債券多半是基於「聯準會即將停止升息，當開始降息後債券將受惠產生資本利得」這樣「長短天期利率同步下降」的假設，結果沒有預料到的是因為通膨下降速度緩慢、美國景氣無虞導致長天期利率大幅上升，「扭轉」的現象卻先發生了，再加上長債存續期間（duration）較長，對利率變動比短債更為敏感，價格下跌的幅度當然更深。
那麼長債殖利率是否會進一步上揚呢？或許我們可以從聯準會政策和通膨展望兩方面來觀察。首先，聯準會官員和市場指標已經不斷暗示目前升息已經到達或接近尾聲，這對於長短利率都將形成一個自然的頂部。再者，通膨以目前緩慢的下降路徑來看，預計到2024下半年能夠符合聯準會設定的目標，屆時聯準會將不得不採取更寬鬆的貨幣政策。基於這樣的假設，如果長期通膨預期也隨著短期通膨數據受控而下降，長債利率必然也有下降的空間。去年投資人認為殖利率曲線只有水平升降而不會扭轉，現在情況好像又反過來了？
之前大家對殖利率倒掛是否預示景氣衰退感到憂心忡忡，目前長債殖利率上升緩解了倒掛的程度，也進一步暗示了景氣無虞，如果你是股票投資人，這其實是一個好的消息。
那麼，目前美國的長債是否值得買入呢？這個問題又必須回到我們自己身上：

如果你是相對保守的債券投資人，以持有至到期日（hold to maturity）的方式投資債券，現在確實是多年來一個鎖定利率的好時機，持有至到期日的投資方式也不必擔心殖利率進一步上升產生資本損失的風險。

如果你是比較積極的債券投資人（或是購買債券ETF），則如同股票一般，購買債券也必須思考左側買入的風險為何，在市場動盪的時候，不求買在最低點，分批買在「相對低點」是更穩健的策略。長債的存續期間是一把雙面刃，當利率上升的時候跌得多，同樣的，當利率下降的時候也會漲得多。另外，如果你像我一樣比較樂觀看待美國未來幾個季度的景氣，或許也可以考慮投資等級的公司債ETF，一方面可以獲得更高的債息，另一方面可以期待信用利差進一步收斂所帶來的資本利得。

另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是：如果對接下來的景氣樂觀看待，股票是否會有比債券更好的報酬率呢？但所有投資都是風險和報酬的trade-off，選擇適合自己的股債配置比例是這一題的解答。

當然把資金先停泊到短債或是貨幣市場基金也是一個選擇，畢竟目前短期利率其實更高，但別忘了，短債其實也隱含著「再投資風險」，當短期利率開始下跌，你觀望結束想讓資金再度進場的時候，那時股市和長債的價格可能也變得更貴了。
最後想提醒大家的是，黑天鵝的風險永遠都會存在，這是進行投資不得不接受的必要之惡，但成熟經濟體具有自我調節的韌性，最終將反映在金融市場上，這是我們長期可以信仰並抱持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