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影評|《惡女》:綠茶標籤與綠茶濾鏡

更新於 2024/11/06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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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走進戲院,參與《惡女》首次公開放映的場次,到我終於開始提筆寫下這篇文章的此刻,已經過去三週。大概沒有一部電影,讓我想這麼久,至少我不記得上一部是什麼時候。

這部電影絕不是那種艱澀沉悶的類型,如同許多觀眾走出影廳後的盛讚,《惡女》精彩流暢,情節在懸疑與情欲之間拿捏得極好。邵雨薇飾演的女主角立美,從第一個鏡頭就讓我腦子裡被「她未免也太瘦了!」這個驚嘆號塞滿直到最後一個鏡頭,而做為對比,另一位女主角由林美秀飾演秀蘭,則是從日本知名的連續騙婚詐財事件主角木嶋佳苗幻化而來,她不美不瘦,卻將許多男人的心掌握得分毫不差。

她們的體型、容貌、年紀甚至穿著,都彰顯著肉眼可見的差異,甚至明擺著她們做為一個婚戀市場上的女性,標價就大相徑庭,以此將她們在婚戀市場上的實際處境突顯得更不可思議──纖瘦美麗的主播搞不定一個就要與她踏上紅毯的未婚夫,但體脂偏高容貌普普的平凡大媽則讓許多男人心甘情願捧著血汗錢給她,說不定還可能為了和下一個男人交往而害死上一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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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對比既「超現實」又超「現實」,已經足夠讓人眼睛一亮,但故事也不僅止於這個層次,我尤其喜歡電影中融合了新聞事件的操弄與檯面下交易的描寫。整部電影看完,像是隨著邵雨薇飾演的女主角一起登登登地升級,有種痛快感──如果不是那一場戲的話。

如果不是那一場戲,我走出影廳的時候不會是皺著眉頭苦苦思索的表情。

如果不是那一場戲,我在回程捷運上就打算用手機寫完的觀後感,不會就這麼無疾而終。

我想不透,我真的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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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那一場戲,其實不止一場,但重點都是這兩位女主角的言語交鋒。在美麗主播的獨身父親家中,第一次聽說父親交了女友而且打算結婚的立美,對於眼前這個不怎麼起眼的秀蘭,顯現出明顯的不信任感,她們在李天柱飾演的老父面前,看似保持禮貌實則你來我往地唇槍舌戰;又或者是秀蘭的「前男友們」死於非命並與她有大筆金錢往來的消息曝光後,立美與秀蘭之間為了「他們心甘情願捧錢給我,這樣我有錯嗎?」而展開攻防,她們的對話當然是整場電影的重頭戲,台詞確實也令人深思,但是飾演秀蘭的林美秀,她在這幾個場面的表演方式令我困惑。

這些重要的對話戲中,秀蘭對於立美的態度並非「一開始想討好對方,受挫後轉而針鋒相對」這樣我以為理應呈現的心理轉折,而是從一開始就擺明了老娘是個綠茶婊,身為綠茶婊沒有在管你這個女兒高不高興,沒有在管你是不是認為我為了錢才接近你爸,我就是要跟你老爸結婚──這樣的表演方式,搭配那些針針見血的台詞,都將這個角色直接塑造成「我們認知中的壞女人」,但這樣的表演方式不刻板嗎?會有人在剛開始想要融入一個家庭時就以這種姿態出現嗎?無論秀蘭是真無辜還是假無辜,在最初難道不應該先裝無辜一下嗎?

這樣的表演方式和我認知中「惡女」的刻板印象那麼像,難道不會讓角色變得,很不現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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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電影著重描寫立美的視角,整部電影看完,我還是無法確知秀蘭這個角色的內心世界,但感受得到後期她在獄中面會時,比前期的姿態更為真摯樸實,這讓我更不解,如果真實的她並非一個惡女,為什麼一開始展現的是這麼八點檔、這麼刻板的惡女形象?而即使她是真正的惡女,在假面具被拆穿前,不也該有一些以退為進的試探嗎?

就是這個問題,困住我整整三週,我想不通。

而在這三週裡,我剛好因為各種原因,讀了一些關於刻板印象與標籤的書籍,也在社群媒體上看到許多關於文學作品中關於刻板印象的表現,接著,腦中拗折的神經線才終於在某個時機點「啪」一聲地鬆解了,血液重新恢復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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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惡女》這個故事中,秀蘭曾面對的懷疑,絕對不只來自立美一個人。或者我們更直接地說,她是背負著無數懷疑一路走來,才在這個故事裡遇見立美的。她對立美的懷疑會陌生嗎?她不可能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樣的懷疑,而她毫不猶豫地對立美表現出綠茶婊的姿態,或許可以解讀為:秀蘭從無數經驗中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麼不做什麼,說什麼不說什麼,裝無辜或不裝無辜,都會被當成綠茶婊。

在此之前,秀蘭或許曾試過無數溝通的方式,想在不同的對象面前,尋求一絲和平共處或被信任被接納的可能,但最可能的情況是:每一次,每一次都沒有人相信她。每一個對她的想像都如出一轍,她要不是貪錢愛財,就是床上工夫很好,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兩者兼具,要不然,要不然看看她這個樣子,怎麼可能會有人愛她還給她錢?

那和秀蘭本人究竟是不是惡女無關,她只是太清楚「反正你眼裡的我就是這樣」,因此她放棄假裝,也放棄誠實,她直接表演給你看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表演給她面對的立美看,同時,也表演給銀幕前的觀眾看。

「你想像的我,不就是這樣嗎?」

想通了之後,我簡直想(在三週後過遲地)站起來為導演與演員鼓掌吹口哨,但同時,也感受到深刻的悲傷。

我好懂那種絕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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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惡女》這部電影,為的是顛覆某些刻板印象,那麼這樣的表演,事實上正是對立美也對觀眾的冷酷凝視:你相信的是成見還是你看到的?你看到的是演繹了你的成見,還是呈現了真相?你確定真相在你眼前時,真的看得見嗎?

這樣的凝視過於犀利,我整整不適了三週,才終於想通,這看似刻板印象的表演,實際上正是對刻板印象最冷酷的嘲弄,彰顯出刻板印象有多麼、多麼難以扭轉。這整個社會流行著「撕下標籤」的說法,但或許重點從來不是一個人身上貼著什麼標籤,而是我們在看出去的同時,已經是透過強烈色彩的濾鏡,還自以為中立理性不帶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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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己貼上身的綠茶婊標籤,或許是不得不身為惡女的秀蘭在太多次抵抗無效之後,內心最絕望的反向呈現,因為她比誰都清楚,反正別人看著她時,就是透過綠茶婊濾鏡,在這樣的濾鏡之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為自己貼上什麼標籤,其實,沒有人在意。

那是一種多深的寂寞與悲哀啊,戴著濾鏡的我們,恐怕誰也看不清。


全文劇照:CATCH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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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覺得夢是騙人的,無論好壞。總之,製造夢境的人、愛做夢的人都喜歡撒謊。姑且先將世界上所有筆耕、作畫、拍電影的人都稱之為「作家」,很有可能,這些作家的思想都來自無意識的夢境/謊言。
《雙瞳》捨棄好萊塢式的嚇人設計,選擇以華人世界共同的信仰以及如《火線追緝令》(1995)的縝密懸案設計,創造出既本土又玄幻的世界觀,然而最令人恐懼的,並不是片中神通廣大的教主謝亞里,而是造就這一切的「愛」──因愛而生的執念,才是整部片的核心。也正因如此普世的情感,才能讓恐懼得以圓滿。
導演在作品中割開了一個想像的畸零地,將女人精神上的自主化為具象的表演,電影中野性的、擁有自我的女人支配著男人,很可能比男人還要偉大,她在幻象中無所不能,卻在歷史中被消弭。
凡是年輕人都會拍片。曾幾何時,拍影片已經變成跟作文一樣的當代必備技能,只不過從影片變成電影,在故事上需做影像文學性的堆昇、在技術上有攝影美學與演員演技和美術、造型、燈光乃至動線⋯⋯等等環節的並具齊需門檻,形式上則仰賴著創作者的才華有無,作品能不能迷人是鐵錚錚立見的,一切環節皆能打磨、也需要打磨。
畢贛電影的「詩性」就是那「最好是既未作夢也不是無夢而且/永不醒來」的切面,是睡著也好,醒來也罷的矛盾狀態,而正在此矛盾中,它開啟了那個斷裂又流通的影像時空。
回首再看《霍爾的移動城堡》,見到的是與完美沾不上邊、甚可說是充滿缺陷的人們,願意給彼此機會、試著相愛。蘇菲自怨自艾時,霍爾不會否定她的情緒,只是堅定喊著:「蘇菲很美啊!」;霍爾化身怪物、差點變不回人形時,蘇菲並不懼怕,反而主動親吻了他。他們選擇愛著對方本來的樣子,千瘡百孔在戀人眼裡盡是可可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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