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 | 那日聽到的屍臭味

這是第九十一天，自從那件事之後

十一月天，正忙著新研究

窗外天空很藍但帶著一點涼意，看著對面三十年的老公寓

一樣半開的窗戶，但陽台上的植物已經全數凋零

記得一開始，我試著觀察，它們能存活到何時

還有屋內的燈，會亮多久

三日，燈滅了

而不知何時，植物也開始失去了生機

那日。

端著剛煮好的泡麵，回二樓

樓下傳來的吵雜人聲，在這晚餐時間並不常見

中年女士，帶著一個名字，四處向人問著同樣問題

:「妳們見到她了嗎?」

但沒人知道妳的下落，只見大門緊閉

不知妳們是失聯了幾天

但聽得出來 。她蠻著急

逐漸地。外頭紅光閃爍，狹小的道路被車輛給占滿

討論聲和鳴笛聲相互交錯，像一首沉重又黑暗的演奏

而未歸的孩子，似去了國外工作，斷了聯繫

終於，猶豫的人們下了決心

有味道就開吧，我負責

伴隨著劇烈的金屬切割聲

我看著妳的窗外，燈亮了

一條人影闖入，搜尋著妳的身影

隨即跑了出來，伴隨著無數的乾嘔聲

:「大體在床邊 ，應該死亡很久了」

外頭的人有些忙了起來，有些忙著迴避

我的窗外有著最佳的視野

像貴賓席一般，看著這一切

對妳這位陌生的鄰居

助念，是我唯一可幫上忙的地方

而人們在妳的屋裡來來去去，直到深夜

凌晨一點。

我再次望向窗外，妳的客人們都已經離開

只留下一盞燈光像燈塔一樣，等待著未歸的孩子

第三日，人出現了

但卻不是想像中的那個人

她關了這盞燈

是否也代表著等待的人不會回來了

一旁的電視新聞正播報著

:「詐騙人蛇集團，拐賣國人出國監禁、強摘器官。」

如今。妳屋裡的燈未曾亮過

希望不是像當時眾人所說的那樣

能有人回來點亮這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