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中和平區,沿著大甲溪直直前進,背負近 10 公斤的包翻越石堆和渡溪,腳上多了幾塊薄薄的瘀青,過水時踩到佈滿青苔的石頭滑倒兩三次,其餘應該都還算順利。
第二天收完帳篷物品,十一點多和隊友出發下山。我的腳程快一些,和其他三位朋友走在前方,中途我想小休一會兒,其他人叮嚀我要在原地等後段隊友並會合,接著他們繼續前進。喝口水,鬆開背包找個廁所,然而,我沒有等到隊友便啟程,開始了一小段獨自探路的過程,現在想起來是自己判斷錯誤和太有自信的結果,也是第一次,恐懼實實在在攤在眼前。
當時已是正午,太陽照地我全身發燙,附近沒有人煙,只有紅色緞帶、疊石和前人的蹤跡引導我前進。
該高繞還是繼續走平地、現在要過水了嗎,水會不會太急、太深⋯尋路的途中,最餘悸猶存的,是當我腦補走了十多分鐘後(實際上也不確定走了多久,時間感覺好慢又好快),迎接自己的不是顯而易見的道路,也不是猶豫該走哪條岔路,而是只能選擇穿越水到對岸繼續前進。
我對眼前的藍萌生了恐懼。
首先要過水,才能抵達對岸平坦的營地。那溪水是靜止的泳池,沒有嚇人的湍流或亂石,但那水似乎十分深邃,是令人摸不著頭緒有多深的藍,不諳水性的我在腦中預演了好多情境:找其他路嗎?才剛走過一堆亂石又要回頭,天啊!怎麼辦,但我不會游泳,那水看起來好深⋯這份苦惱沒有太久,因為很幸運地有一群人在對岸紮營(此時遇見人真的好感動),我指著前方向他們大喊,問道:前面有路嗎?其中一人望著我回答:下山往這邊沒錯。然而其他人帶著好奇的眼光,大概想著哪來的落單路痴(?)回覆我的人指著水中一處透出石子路徑的淺水域,說道:沿著這裏走。
緊張的心情獲得了解放,我想,至少溺水會有人發現⋯前幾步走地膽戰心驚,水深至腰際,安全抵達對岸後,他們對我說:辛苦了。
繼續走著,不到一會兒便與隊友重逢,那種大難已去的雀躍和「得救了」的心情,現在想起來還會感到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