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精悍:《討厭我就不要叫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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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我就不要叫我來 #綿矢莉莎

《討厭我就不要叫我來》是一本反映時下現況的短篇集,收錄了四篇以「不爽不要……」為主旨的故事。這次試讀講述「不爽不要看」的〈神田多〉,深深感到人矛盾起來,真的會做出許多不可思議的事。

主角呆呆妹,有著一副無害憨厚的外表,待人接物也十分圓融,讓四處打工的她輕易融入各種職場。但或許是因為時常要戴著面具,無法表露真正的自己,她非常容易厭倦複雜的人際關係,一段時間就會主動離職。這樣的她,每當感覺孤獨,就會看 Youtube 影片來排解寂寞。至此,她好像跟千千萬萬個每天刷影片的現代人也沒什麼不同,但她想要的更多。她發現小牌直播主很容易被直播間的留言影響,露出或開心或沮喪的表情,從而產生見獵心喜的支配欲,踏上靠評論刷存在感的路。而在一次打工時,因同事認出路過店門口的 Youtuber 神田,她有了專一的關注目標,卻也在心中埋下了扭曲的種子。

呆呆妹很快就喜歡上爛哏一堆、但個性豪爽又有親和力的神田,開始在他的影片下方大量留言,甚至寄實體信,試圖「支配」神田。然而 Youtuber 與粉絲本來就是一對多的關係,呆呆妹在無法滿足支配欲的同時,陷入一種矛盾狀態,一方面覺得神田不回留言太跩,另一方面,只要偶爾在直播間被回答提問,就又輕易高興起來。此後,她一直在既喜歡又抨擊的糾結裡擺盪,雖然會讚美,但也會為了求關注留負評,更會跟其他黑粉比辛辣,每當覺得過意不去時,又會以「不吹捧是為神田好」來自我安慰。直到後來,她在餐廳親耳聽到神田批評粉絲「不喜歡不要看」,並發現神田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時,她轟然爆炸,放火燒了神田的包包。然而真的下手了,她又因為害怕被咎責迅速辭職,甚至繭居家中躲警察。從頭到尾,呆呆妹一廂情願地喜歡神田、一廂情願地覺得不被重視、一廂情願地報復,再一廂情願地脫粉,十分荒謬,卻也是時下直播主與粉絲生態真實的寫照。

直播主靠娛樂粉絲來發展事業,粉絲則靠直播主的影片獲得開心或排遣寂寞,看似簡單明瞭、各取所需的關係,卻往往因為人心的矛盾而複雜化,乃至引發衝突。〈神田多〉完整描繪了這種矛盾,篇幅短小、刻劃深入,足見作者身為三大賞史上最年輕得主的筆力,也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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