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映照著扶疏枝葉的波瀾裡,蜉蝣的人間舞動。盤旋環繞的壯闊輪廓流淌在原初的形態之間。依然的背景泛著有機與無機的光暈,捧著一胸懷浮游蠢動的光亮。礁岩是關係性棲息的屋簷。究竟是巨大的地形還是無須多言的虛空,已經再難分辨的地方,正吞吐著聚散交匯的能量,吸納成一種靜靜呼嘯的波瀾。
第一次真正踏進黑川紀章的國立新美術館的時候,只覺得有些流體般的聲音像迎面而來的微風吹拂,搖曳的外部滲透著留白。應該要安穩的混凝土塊體亦在波瀾的淡笑裡盪漾,溶解在正好寬廣的地平之上。
在這裡一切只有撲鼻而來的清澈游離在關係性的縫隙之間。自若的氣息裡一切都好晴朗。這樣的晴天來自一個令人愣然懷疑著比例關係的度量。某種程度上,因為這樣的度量應只存在於遙遠的外部,因此在這裡的借用挑戰著他者邊界的意象,更為令人在體感上傾慕不已。只想憑藉偶然的意識奔跑在邊界上,思索著做為他者的白色相遇。將就著憑藉星夜般閃爍不清的言詞,草率地當成初次見面的不知所云。外部的窸窣輕輕地貼到耳邊,他方的海裡不需要名字。
言語滿堂颯颯地在他者外部與內部的玄關裡談笑,喃喃地淹沒,亦喃喃地綻放。繚繞的淡綠色薄荷糖嚼起初夏的瞬息,擦過幾次的駐足,也如夏葉的雨般影影飄散。紛飛的半圓輪迴裡交換著風景,薄膜的半透讓離合在看似柔弱的框架間迷走。
沒有人能在虛空裡留下一絲軌跡,但虛空依然晃蕩著,在特定時間與空間的波瀾裡來去。奔波的背景也還算在盛況裡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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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023.06,國立新美術館,黑川紀章
The National Art Center Tokyo, Kisho Kurok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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