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愛麗絲 之 地下邏輯 095

8 The Queen’s Croquet-Ground: 形而上的貓?

皇后的槌球場

三

大家走過愛麗絲跟前﹐都停了下來瞧著她﹐皇后厲聲地問道:

「這是誰？」

她這句話是對著紅心傑克問的。可是紅心傑克只會笑著鞠躬。皇后不耐煩道:

「你這笨東西！」

又轉過頭來問愛麗絲:

「你叫什麼﹐小孩子？」

「我叫愛麗絲﹐但願陛下愉快﹐」

愛麗絲很恭敬地說﹐但是她自己又想道:

「嗐！他們還不都是一副紙牌﹐我怕他們幹什麼？」

皇后又指著在玫瑰樹週躺著的那三個花匠質問愛麗絲﹕

「這些是誰？」

你看，因為他們都是臉朝地睡，而且他們背上的花樣同那一副牌裡的別的牌都是一樣的，所以她一點也看不出他們是花匠，還是兵，還是朝臣，還是她自己的三個小孩子。

也不知道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愛麗絲脫口答道:

「我怎麼知道﹐不關我的事。」

皇后聽了氣得臉都脹得通紅，她像個野獸似的對著愛麗絲瞪了一瞪眼睛，尖著嗓叫道:

「砍掉她的頭！砍 ...」

愛麗絲響亮而鎮定地說﹕

「胡說﹗」

那皇后就不做聲了。國王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膽怯地安撫著她說：

「想想吧，親愛的，她不過是個孩子！」

皇后氣氣地扭過去不理他﹐對紅心傑克說道:

「把他們翻過來！」

紅心傑克就很小心地拿腳把他們勾翻過來。皇后又尖又響地嚷道:

「起來！」

三個花匠登時就跳了起來﹐慌忙對著皇帝﹑皇后﹑親王﹑公主﹐逢人便鞠躬。皇后又嚷道:

「馬上給我停止鞠躬！鞠得我腦袋都發暈啦。」

她回頭對那棵玫瑰樹看著說道:

「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2 號牌連忙跪下來很謙卑地稟道:

「但願陛下愉快﹐我們正在這裡想法子把 ——」

皇后細看那些花，看出了他們的把戲:

「噢，我懂了！砍掉他們的頭！」

說完了大家都往前走，就留下來三個兵去殺那三個不幸的花匠。那些花匠就跑到愛麗絲跟前求她保護。聰明善良的愛麗絲安慰他們說:

「你們的頭不會被砍掉的！」

說著她就把他們塞入旁邊一個大花盆裡。那三個兵四處找他們﹐找了一兩分鐘找不著，也跟著其餘的人走去了。

皇后嚷道:

「他們的頭掉了嗎？」(Are their heads off?)

三個兵也嚷著回道:

「Their heads are gone (頭都已經沒了/頭都已經跑掉了)﹐但願陛下愉快！」

皇后嚷道:

「做得好！你會玩槌球嗎？」

士兵們都不作聲，就看著愛麗絲，因為皇后顯然是在問愛麗絲。愛麗絲高聲嚷道﹕

「會﹗」

我們首先注意到的是﹐這是個紙牌世界。此外﹐紅心皇后不大「說話」﹐總是叫嚷﹔於是大家都在大聲叫嚷，連愛麗絲也被感染了。

那三名士兵回答皇后的話 (黑體) 是教我們撒謊的。

2 號牌﹑5 號牌和 7 號牌三個花匠把白玫瑰樹當紅玫瑰樹栽植後﹐被紅心皇后發現﹐留下三個士兵去砍三個花匠的頭。好心的愛麗絲將 2 號牌﹑5 號牌和 7 號牌藏在旁邊的一個花盤裡。三個士兵找了幾分鐘找不到三個花匠﹐便跟著其餘的隨從往紅心皇后那邊走去。皇后大聲問三個士兵﹕他們的頭都 (砍) 掉了 (... heads off) 嗎﹖三個士兵也嚷著齊聲答道﹕頭都已經沒了 (... heads are gone)。「沒了」當然不一定是「砍掉了」的意思。原文的「gone」風趣得多﹐因為「gone」可以有跑掉的意思。嚴格地說﹐三個士兵沒有撒謊﹐花匠的頭的確跑掉了﹐隨著他們的身體。漢譯頂多能譯到「沒了」或「不在了」或「不見了」。

撒一個「謊」﹐皆大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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