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三十題》

｜OOC x 練筆｜布儡 x 伊得｜

01.天氣冷不想起床

　　成長於亞熱帶地區的伊得很少看過雪，來到卡萊因後總是驚嘆那些冰涼的小東西，累積起來便是象徵著季節輪替。沁骨的、細小的，輕易地化在掌心，又沿著他的掌紋落於地面，再也找不到蹤跡。

　　每到這個時刻他都會莫名想起原來的世界，那時候總是只有冷得刺骨的寒天，或者比寒天再冷一些的冬雨，沒有現在他眼前所見的清亮的白。

　　大衣裹在身上，全罩安全帽裡盡是他吐出的薄霧，停在紅燈前稍作休息，又必須艱難地在綠燈前重新讓身體恢復知覺。暖暖包擱在口袋，彷彿護符般僅有安全感，無法提供即時的溫暖。

　　想到這裡伊得打了個冷顫，微微挪動身子時竟不小心驚動了一旁的人，那頭蓬鬆的白髮少了雪花的錯覺，暖洋洋地，像耀眼的光。

　　達令怎麼醒得這麼早？

　　布儡睜著似乎從沒闔上的眼睛問，而伊得嘟囔畢竟社畜的生理時鐘正在叫他起床，想起過往為了避開上班人潮的痛苦，起床氣都沒有地方放，高高懸著的睏意只能勉強在中午時小憩。

　　有時候甚至連午睡的時間都沒有，不禁逃避現實地往棉被裡鑽，留了一條小縫給布儡窺視。

　　「達令這是在玩躲貓貓嗎？」布儡果然如伊得所想地探頭過來，隨即一把將伊得攬進自己懷中，讓自己身體熱度感染伊得，「抓到達令啦～」

　　「呃啊！布儡你輕一點——」

　　窗戶將溫暖封於室內，而他們緊緊相擁，享受彼此越發溫暖的體溫。

02.收起夏日衣物

　　布儡的背總是引人遐思，光透的布料貼在對方身上，在夏日炙熱的陽光裡，便可輕易窺見絲線裡那從不因日曬而轉色的瓷白肌膚。好像稍微用力，便可以在上頭留下屬於自己的顏色。

　　秀色可餐啊，伊得想。

　　可他又馬上唾棄起自己的情色慾望，圖書室是很神聖的地方呢，可不能亂來。

　　伊得這麼對自己說，而布儡像是感覺到他的視線一般回過頭來，「達令？」紫黑色的馬尾襯起那光裸的背脊，伊得喊著來了來了，馬上撿回方才的慾念，笑瞇瞇地湊了上去。

　　「布儡在看什麼書？我看看喔……《史萊姆和觸手的二三事》、《偶像王子在線陪聊》？」伊得停頓一下，「呃，看不懂……」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最後一本書，上頭的文字用以繡線描摹，書本質感還不錯，就是文字對於伊得來說有些艱難。

　　布儡順手把書接過去說：「達令看不懂嗎？沒關係唷～這是《脫光光吧！我的魔王大人》！」布儡雙手捧著書籍，額下的眼睛在陽光裡微微閃爍，漾出夏末的陽光。

　　涼風輕輕地步入書房，也讓布儡寬鬆的衣物於風裡款擺，明知道魔人偶不會冷，伊得還是褪下自己的外套替布儡披上，「達令這是想脫光光嗎？」布儡不明就裡，困惑地問著伊得。

　　「脫光光也是不錯……啊不對！不可以。」伊得下意識地順著布儡的話接口，但下一秒又馬上回神，「人類身上的衣服會跟著季節『換季』唷，布儡穿得太少了啦。」

　　白色布料出現了他的藍，伊得莫名感到害臊，湊到布儡前方拉起外套的拉鍊。

03.來一杯溫暖的

　　宴會結束後艾斯特忙著送客，伊得藉口自己的疲累後躲在宴會廳裡偷懶，身上的正裝早已在接連不斷的應酬中逐漸沉重。

　　布儡倒是很有精神地，忙著將桌子拖回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為了方便食用，宴會食物皆做成容易入口的大小，鹹食甜食與冰飲，不經意地便吃得太多，與酒液一同於胃裡打轉。好脹。伊得想著，他虛弱地坐在角落忍受不斷翻攪的不適，解開衣服的鈕扣後，慢慢啜飲方才裝滿的溫水。

　　達令達令，小艾斯特說要鎖門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在昏昏欲睡間伊得看見布儡，粉紫色的雙手扣在他棲身的小型沙發，讓他想起剛剛吞下的果實。而空間恰巧形成了一個窄小的包廂，「啊，是布儡啊。不小心睡著了……嗯……」他打了個呵欠，試圖從沙發上坐起。

　　但沙發或許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頭昏腦脹地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自己順遂地從中拔起來，伊得再用力眨著眼睛，酒醉的後遺症慢慢浮現出來。

　　眼前的布儡變成好多個重影，像是忙著繞著他旋轉，伊得一手戳著太陽穴，一手按著沙發旁的扶手，看著顏色最飽和的布儡俯下身來，一口氣將他抱起。

　　「啊啊，布儡！放我下來……」伊得嚇得連忙掙開布儡，但看到布儡錯愕的表情後又於心不忍起來，搜索枯腸找到了事情給布儡做，「我頭有點暈，布儡可以幫我拿一杯溫水嗎？」伊得遞出方才的空杯，布儡笑著說好。

　　「收到唷～達令的水要幾度呢？」

　　「……都可以，溫溫的就好。」

　　而布儡愣了一會，隨後握緊伊得的手，像是那裡的溫度是對於他，最溫暖的存在。

04.彼此的暖暖包

　　冬天日漸靠近，最明顯的便是世界的顏色轉淡，落在窗臺的雪、門簷的溼氣，無一不使得他瑟瑟發抖。空有一身魔力卻無法使用，更遑論替自己的身體保暖，若是給其他人知道了恐怕又免不了一聲擔憂。

　　於是伊得只好透過高強度的活動，讓自己的身體保持熱度，盡可能不讓身體外顯異狀，每當大汗淋漓時他都有種將靈魂從身體深處掏出來的錯覺，滌洗身心汙穢抵達天堂。

　　好累，難道社畜是所有世界的共業嗎？

　　疲憊在深夜時找上門時，伊得往往只剩下這個想法，而後陷入深眠。

　　或許是太累的原因，伊得的夢境經常是一片深邃的黑，彷彿走在枯朽的木林哩，迷路和茫然交錯，惹得他總是睡醒後比沒睡還要疲累，手指被凍得僵硬，轉頭一看才發現室內爐火不知何時已然熄滅，只剩下零星火星在木頭間跳躍。

　　伊得搓了搓手指，還是感到寒冷。

　　一旁窗戶突然地喀噠開啟，隨即是布儡鑽了進來，他臉上還有肅然的冷漠，但看到伊得時又露出愉快的笑容，「達令不睡覺的話～會有虎姑婆來抓人的！」

　　「哦～你還記得啊。」伊得有些吃驚，這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他曾對布儡說過的屬於自己那邊的童謠。

　　「只要是達令的事，我都記得唷～」蓬蓬裙她們剛剛在聊天，市場上的木柴這個禮拜都缺貨，明天就會補貨啦。他對伊得說，然後將伊得的被子拉到喉嚨間，力道沒注意到竟直接壓了上去，伊得正想回答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氣管險些被魔人偶給掐斷。

　　布、布儡，我要不能呼吸了……伊得手指搭上布儡的指，而布儡連忙抽開箝制，朝著伊得方才被摀住的地方吹氣，然後像是小貓一般輕輕地舔著那處紅腫的印痕。

　　紅通通的印子一路從脖頸攀至被棉被蓋住的地方，伊得的身體很快熱了起來。布儡的想必也是吧，他舔了舔嘴唇，用手阻止布儡舔舐的動作，然後輕聲開口：「布儡，我好冷唷。」

　　「可以現在，就這樣溫暖我嗎？」

'05.熱呼呼火鍋

　　布儡的刀工極好，肥厚的獸肉經過他的巧手總能切成透光的模樣。比以前我在餐廳內場用機器切得還要薄，伊得感到十分驚訝，忍不住開口誇了他，而布儡馬上露出快樂的笑容，「達令還要嗎？我可以全部切完唷～」

　　「不、不用了，我們先把現在的吃完吧。」伊得抽過布儡手上的刀子，免得他又將剩下大半隻的獸肉分屍殆盡。

　　燒得茂盛的火堆不斷竄起濃煙，連帶著上頭的鍋子也正蒸騰熱氣，誘人的香氣不斷在四周溢散，伊得暗自嚥下飢餓的心思，將肉片割在筷子上，隨後將它放進鍋裡輕輕翻動，不一會肉片便被唰好，滴落可口的湯汁。

　　他一口咬了下去，沒有沾醬便已美味無比。

　　「布儡！來吃吃看這個～」伊得將小碗遞給對方，裡面已被伊得挑選了各種食材，色香味俱全，顏色飽滿，食欲被勾起可就下不去了。而且就算魔人偶不用吃飯，但吃飯本身就是種樂趣。他信心滿滿地想。

　　布儡正如伊得所想地要拒絕，但伊得說我還是想讓你吃吃看呢，「我知道了～達令，我也想讓你吃這個！」布儡拿出清洗好的漿果，顏色豐富得跟伊碗裡的蔬菜有得比。

　　伊得頭痛地接受，想著這漿果不曉得有沒有毒……而布儡在做好了這個「交換」以後，用力地咬了一口類似於蘿蔔的食物，隨後瞪大眼睛，「達令喜歡這個嗎？咬下去，含著就甜甜香香的跟達令好像……」

　　「像什麼？啊，我是不會問你跟什麼很像的。」正隨口問著，伊得卻突然想起魔人偶的腦袋哩，也就不再去深究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東西，「布儡，好吃嗎？」

　　「很好吃唷～分析中……但還是達令更好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