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與月嫂帶出生一個月大的嬰孩到醫院打針,月嫂說:「我來就好,妳去坐在椅子上休息。」阿芳說:「不用,我來。」月嫂說:「妳確定?第一次看自己孩子打針會哭喔!」阿芳一笑置之:「我不會哭啦!」
當針頭刺入寶寶肥嫩手臂瞬間,寶寶先是呆滯幾秒後隨即哇哇大哭,阿芳的眼淚亦同步湧出。月嫂的眼神透露出:「就跟妳說吧!」
阿倫載著兒子北上,兩人一同買寢具、盥洗用具、日用品,餓了就去吃鴨肉飯、米粉、貢丸湯。來到陌生學校,聽從警衛指引將車子開至男生宿舍,接著卸貨就位、觀察住宿環境、認識一下兒子的室友。一整天父子倆嘻嘻哈哈。
夜晚,阿倫在一人南下返途上,在空寂的車內,他灑落了那憋了一整天的男兒淚。
陳立想起小學第一次拿獎狀回家時,父親微笑頷首地摸摸他的頭說:「我們家出產的就是優秀!」又憶起大學放榜他錄取了心中的第一志願,父親卻怒吼:「你不是答應會唸醫學系嗎?」
此刻陳立手中捧著一甕,爸爸很輕,他的心卻很重。他沒掉一滴淚,這幾年父子倆形同陌路,而不哭竟比哭還痛。
年邁又失智多年的玉蘭半夜驚醒,指著牆壁咄咄大罵:「沒錢讀什麼冊!緊轉來啦!頭名會當換現金呢?」「騙肖仔!你敢有法度趁錢,莫跋筊卡贏啦!」「講啥物有孝?無起酒痟共我氣死就阿彌陀佛啊!」
在一旁始終未入睡的女兒掐指算算,今天是大哥走後第六天……喔不!是第七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