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2018
西稜來回 慘
在箭竹林,倒木間及上下坡間穿梭時,我抱怨著地圖上標示的時間,根本不準之時。想到自己前兩次的縱走,不就是以地圖上所標示的時間來設定,而且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今天我突然領悟到,原來問題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是我對山的輕忽所造成的一切。
山路在不斷地向上時,我也想著,怎麼會排這樣的行程?
我也想到,我有什麼好抱怨的?
大衛才是惟一可以抱怨的人,我計劃走來回時,他立刻同意參加。
一路上,他也累翻了,還得照顧精疲力盡的我,
但他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問我當時怎麼會想走來回都沒有。
中午休息時間,在大南西鞍營地煮午餐,也將一些裝備放置在此,準備回程再拿。
這點也說明了,我真的多帶了裝備。
減輕了重量,也減輕了心理的壓力,只是頭鷹山的山徑,
徹底的摧毀了我所有的體力,耐力,意志力,甚至於生命力。
所有的力量,都拿出來使用了。
終於爬上陡坡,滿以為登上山頭,竟然又出現了長長的草原坡。
看著大衛的剪影,豎立在天際線上,遠遠的也聽到他喊,到了。
拖著如千斤的腳步,我爬上了頭鷹山。
頭鷹山的夕陽雖美,我實在無心欣賞。
頭鷹山並不是今天的營地,還必需向前推進,再推進。
太陽西沈,仍可看見山勢及山徑的走向。
山路無情的下切,再結實的登上奇峻山,再穿越長長的山腰,在樹林及草坡上腰繞。
一路上,我一再的想要去回憶起攀登六千公尺高山時的痛苦。
因為我認為,只要我能記得當時的痛苦,或許就能減輕現在的痛苦。
但怎麼樣就是無法回想起。當時穿著雙重靴,走在冰原上一般的,拖著腳步,
走一步,停一步,走一步,停一步。
月明星稀時分,我總算倒在營地旁。我耗盡了所有體力,登山從未如此慘烈。
搭好了帳篷,大衛還要去水源地取水,我只記得他問我要不要喝湯,就深深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