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文中將在漫畫原作的解釋加上底線,作為與電影情節的對照。
由於在電影社提到南銀座與黑道,聰實並未忘卻狂兒,下課明明已經過卻忍不住停下來倒退,在入口處向內張望──這時穿著全套黑西裝、有心埋伏的狂兒剛好走了出來,發現聰實時初次叫了他的名字,一面譽為「奇蹟」並說「有找到岡聰實的天份」。驚嚇倒退的聰實看到狂兒手上的「聖經」才發現自己的大意──打發對方的「禮物」上有自己的名字可以說是因為粗心,事後在對方可能出沒的地點探頭徘徊,看見時又沒有堅持藉故離開,顯然並不討厭狂兒,所以狂兒認真的請教「熟讀聖經卻找不到手要怎麼改進」後,再次跟他去了卡拉OK──與其說狂兒有找到聰實的天份,毋寧是聰實給予了被找到的線索與機會。當狂兒認真跟隨合唱團歌本的要求唱〈紅〉,在後方的聰實看見狂兒又忍不住舉手時直接切歌──此時雖仍是狂兒主動接近,主導兩人能相遇或接近的關鍵卻在聰實:由於身處的環境不同,聰實雖然知道了狂兒練歌的理由,情感上卻無法同理,自然沒有協助的意願;但經過這幾次互動,聰實終於回應狂兒的認真,解釋「伸手不會幫助你發出高音,太用力反而容易走音」,並拿出音叉敲擊手腕後放在狂兒耳邊,告訴他聲音高低的依據是振動,而且「這是合唱的教學,對卡拉OK沒有幫助」,「請你從腦中刪除」的台詞在漫畫原作裡只出現在狂兒要聰實忘掉小指的安撫,電影裡卻提前增加了這一句彼此呼應,再次強調了兩人生活常識的巨大差異,以及聰實在關係中是主導的一方。狂兒接下來回應「這是老師親手給我的聖經誒」看似誇張,實則是「緊抓稻草」的真心,所以聰實回答「我沒想到你這麼認真練習」、「我才不是你的老師」,狂兒可能在這些互動中察覺到「示弱」與「認真」才能使聰實動搖,融合他自身的浮誇風格,接著便用唱本遮臉,半沮喪半撒嬌地說:「真心換絕情,我該怎麼辦才好?」
第一次見面,狂兒的自介就突顯了兩人的世界完全不同,互動一直出現「我的常識不是你的常識」的錯落荒謬感,由於狂兒認定且尊重「老師」,主導權實在聰實這方。不同於漫畫原作在第一次見面就認真指導,電影裡直到第三次見面,聰實才決定相信狂兒的真心和人品(?),比之前提出更明確的建議:〈紅〉這首歌難度太高,對普通男生來說太過勉強,「喜歡和能駕馭的不同,你還是找適合你音域的歌。」(這是聰實第一次叫「狂兒哥」,也意味對他處境的真正認同)「是否換歌」是兩人接下來角力的核心,「我一直都是靠這首歌決勝負」,狂兒並不情願接受這個建議,聰實又補刀:「你不就是有超乎尋常的危機感,才會向我這樣的小鬼求助」,即使被吐嘈,狂兒也只用唱本戳聰實的衣襟回「聰實君真的很會戳人痛點」,接著解釋了相遇的那天,正好是小林大哥失去霸氣的「忌日」,再次呈現了兩個世界認知的落差──這裡可以注意到狂兒在解釋時再次用手指表現刺青之痛,但上次用糖戳衣服,這次則只是朝著聰實的方向沒有碰觸;聰實從關心到眼神死時,狂兒正撐著頭在聰實背後深深嘆息──和前一次來卡拉OK對照,可以看到聰實的反應漸趨冷靜,聽完後還起身淡定走到對講機點了一份炒飯,狂兒仍在為小林大哥惋惜,這時抬頭對聰實說: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天使的歌聲,我認為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
「……天使出現是要接走你嗎?」
「去另一個世界嗎?不錯啊,但我會去的是地獄吧。」
因為「天使」忍不住洩露笑意又因為「地獄」收回的聰實,在聽到這句話後走回了狂兒身邊。在歸程的車上,狂兒再次強調小林大哥一週去蒲公英音樂教室四次的危機,聰實再次建議換歌,狂兒依舊抗拒,在聰實詢問時用「和子」敷衍──後續可知「和子」是狂兒的母親,在無意爭執的情況下,運用了過去應付「姐姐」的經驗,可知兩人對換歌一事沒有共識,以及狂兒身為大人的餘裕,聰實不再勸說的緘默還給了他新的靈感:雖然被拒絕知道地址,狂兒送聰實在指定的地方下車,彷彿忘了自己是黑道般叮嚀聰實「回家傳LINE」,「我會擔心,一個人走夜路多危險」,還叫聰實的名字道晚安,下車了也沒有離開,而是在車裡目送,在聰實回頭時做了雙手比「YA」的動作,可知此時他再次順勢用熟悉的、應付「姐姐」的撒嬌模式「取悅」聰實,與之前不同調但屢次被戳痛點的喜劇風格相較,因此而手足無措的聰實顯然使狂兒終於扳回一城,也反映了這次教學雖然沒有共識,但長久的煩惱有了解決的可能,讓狂兒的心情相當愉快。當聰實回到家傳「我到家了」的LINE內容可知,一直到第三次見面,徵得同意之後,兩人才真正交換了LINE,狂兒對聰實的訊息回答「よくできました(幹得好喔)」則是用「長輩稱讚小朋友」的口吻表示「你幫了我大忙喔」,這樣半真心半玩笑的雙關回應讓一直被狂兒敬重的聰實忍不住笑了吐嘈「什麼東西啦」。這時媽媽得到同意後開了房門,把爸爸挑的「鶴紋傘」送給聰實,雖不甚情願,聰實只能妥協接受──包括狂兒的需求與來自他的守護。兩人雖然仍會因為不同調而漏拍,但已是有來有往,試圖尋找可以相處(黑道成人→不請自來的學生→小白臉VS國中生→無可奈何的老師→被撒嬌的金主)的模式,狂兒看起來較有餘裕,但其實他才是用盡努力被聰實接受的那一方。
到了這裡,兩人才算真正建立師生關係,聰實不僅認同了狂兒唱歌的苦惱與危機,也記住了他選〈紅〉的堅持來自「和子」(事實上狂兒在傾訴刺青的煩惱時,個性認真的聰實全都有聽進去),因此在電影欣賞社看《北非諜影(Casablanca)》這部美國愛情片時,因為狂兒幾乎沒有黑道甚至大人的架子,又人如其名行為難以預測(旁若無人/缺乏常識),讓聰實懷疑他是否真為黑道,覺得他的名字很不真實,看愛情片段時還不自覺聯想「狂兒哥也曾為和子的眼眸乾過杯嗎」,和栗山討論愛是一種付出,雖都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已對狂兒產生更多的好奇與關心。聰實開始注意母親剝鮭魚皮給父親的互動,思考何為「愛」(無論「分享」或「分擔」皆是);合唱團唱的〈心之瞳〉的歌詞:「開始學習去愛/我開始明白/愛的一切是光陰的腳步/總是在身邊互相分享/只要用心裡的眼睛凝視著你」,暗示了聰實開始睜開心靈的眼睛,感受周遭「愛」的存在。但就唱歌來說,進入變聲期的聰實已無法像過去那樣高歌,中村、教練與小桃都察覺出來,依舊是認真但無法同理他人的和田在老師們離開後向聰實發難,中村打圓場時再次強調了「愛」不夠──如果用關心取代對成果的計較,便不會有如此冒失的質問,中村對和田的照顧,乃至整個合唱團對聰實的寬容,也是實踐小桃老師說的「愛」──友愛同學的付出。相較於和田的不理解,粗枝大葉的小桃藉由與松原教練的閒聊察覺到聰實的困難。不同於漫畫原作裡由聰實自己提議,而木村老師直言道出聰實的狀況,電影裡是小桃老師私下召來中村、聰實與和田指派分配合唱祭的獨唱任務,委婉地說「有狀況」時讓和田準備好,除了和田之外,中村與聰實都明白原因,分派結束後小桃老師看著聰實,或許希望他提出異議或者順勢坦承自身狀況,如此才能針對他的需求給予協助,但聰實低頭看著樂譜一言不發,顯示他仍無法面對自身的問題,敏感倔強的他,或許覺得自己已經被「取代」了,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求助。
在這個時刻,跟狂兒去卡拉OK天國,儼然已成為聰實另一個逃避的選擇。不同於漫畫原作中是聰實去參加採草莓的校外教學中途被狂兒強行攔截載走,電影裡從LINE上的訊息可知雖是狂兒約他到這裡見面,所以是聰實自己同意主動走去的。沒注意到外面停滿黑頭車的聰實一進去,等待的狂兒立刻迎上來,如果說上次的道別生動呈現了狂兒當小白臉的稱職,這裡「我等你很久了」「我遲到了嗎?」「沒有,時間還沒到」就有情侶約會的詐騙氛圍,從別的劇照可確知,聰實進來時狂兒還整理了他的背包帶子再領進去,跟服務生打招呼顯示對這裡的熟悉,入與平常不同的220門前說「大家都在等你」都算是「善意」的預告──然後聰實就面對了一群(6位大哥,3位小弟)黑道。
這群黑道大哥們的互動,有友善如KITTY(尾形)哥,大多是不甚相信這麼年輕的聰實居然能指導狂兒唱歌;狂兒則是認真提醒說好了不要抽菸,更慎重地強調聰實的身份是「老師」,拒絕小弟送來啤酒。相較於初次與狂兒相對的緊張,聰實儘管在門口猶豫許久終究鼓起勇氣走進去,坐下後的神情卻不由得流露了恐懼,不僅一開始就謝絕了柳橙汁(後來也都沒喝),小林進來被唐田調侃時大吼、拍聰實的肩頭要他一起指導時(狂兒自云告訴大家找到老師,都說想要學習;小林看到聰實時說「你就是傳說中那個老師」可知此事為真),更嚇到緊抱住狂兒的手臂──這些「兄弟」的互動證實了狂兒的煩惱為真:把歌唱好實屬必要,以及失去霸氣將會流失尊重,畢竟這是一個實力競爭、陽剛至上的殘酷世界。相對於小林大哥的選擇被視為「背叛」,「向中學生求助」的同時照顧孩子、尊重專業,以及請他指點兄弟,都符合黑道的「道義」,這也是狂兒把聰實帶來的原因,一方面鞏固自己與兄弟間的關係,也是相信聰實的實力、專業與「頗具膽識」的性格(第一次見面就能說狂兒的假音很噁心,第三次見面就能切他的歌),甚至更深層去看:相對於之前遞名片隱含「從現在開始我罩你」的宣示,此時如果得到了認同,那就是更進一步「你們也要知道/替我罩他」──所以在聰實說「狂兒哥,我想回家」時,狂兒一直都鼓勵聰實「只要說一句話就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還在安慰「他們都對小孩很好」時指出峯大哥曾當過幼稚園老師(這個反差藉由聰實「這不會太為難他嗎」的評語暗示了「黑道」是人生走投無路的最後選擇,他們會向聰實求教亦然);KITTY哥的親切和手上的刺青也讓聰實產生了同情──就這樣開始了講評的工作。
不同於漫畫原作裡聰實因恐懼將「當過補習班的講師」聯想成「以咒具絞死國中生」,以及用瞪著狂兒表達身不由己的不滿,電影裡聰實從與狂兒對視得到鼓勵,第一次對堂島說出「節拍對不上,請仔細聽伴奏」時,所有大哥都投來敬佩的目光,狂兒更是鬆了口氣,一臉驕傲得意、「不愧是我選的老師」的表情率先拍手,再次為聰實確立了「老師」的地位。整段過程狂兒都坐在聰實身邊,伸長手臂護在身後,大哥們唱歌和聰實講評都認真聆聽──但這些充滿個性的歌聲或許勾動了聰實對自己歌聲改變的否決和生活中被取代的不如意,加上信任狂兒,在給小弟堂島(聽伴奏音樂)與新藤(鍛鍊體力)建議,給尾形(音準很飄)和銀次(顫音太誇張)指出問題,再到峯(聲音難聽)、小林(太吵)變成批評,最後變成「垃圾」的惡言,終於惹火了唐田衝過來(後來也是唐田在聰實當眾唱完〈紅〉後,第一個衝上來鼓掌;後來跟著狂兒來到南銀座的兩位小弟堂島與菅野則是最快拉住衝動的唐田,可知整場都在狂兒的控制之內)──狂兒也適時擋住並勸告他們是自己主動來的,應該好好受教,這是了解自己的機會──一半應該是他的心聲,一半則充滿對聰實的偏袒,接著便打圓場要聰實對大家說幾句話。原本躲在狂兒背後的聰實驚甫未定,跪坐在地上含淚彎腰道歉,被唐田拉起來「男子漢不可以輕易低頭」,狂兒便率先在聰實身後跪下,引導大家連同小弟紛紛跪下──這樣的排場可以確認狂兒在組裡的地位,原本卑微的道歉變成了低頭「請老師開示」的慎重場合。而聰實「好好傾聽自己歌聲」的建議,表面上是「以後不用找我」的台階,同時應該也是他一直以來努力、困境與解惑的方法,於是在最後的道謝中順利落幕。
雖然這趟會面有狂兒「讓聰實指導兄弟、適應自己世界」的私心,卻低估了場面帶給聰實的衝擊,儘管與漫畫原作同樣表現出兩人之間關係的親近,電影裡的狂兒從頭到尾都鼓勵聰實拿出歌唱的專業與自信,而與其他大哥帶來的恐懼相較,也能看到兩人盡力互相配合,彼此之間已然更加信任。只是這樣的驚嚇實在太大,車上的聰實顯得恍惚,一言不發,直到狂兒為了化解尷尬,先吸了吸鼻子後建議聰實拿濕紙巾擦乾淨制服袖子上的蕃茄醬(血的擬化,證實剛才對聰實來說確實驚險),偏又讓聰實看到沒有扔棄的手指頭而崩潰:「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跟黑道有瓜葛!」
向來倔強漠然的聰實如此表達,原本想裝作對殘指毋須在意的狂兒也收住笑容認真看待:「那也沒辦法……畢竟你還是國中生」,接著為嚇到他誠心道歉──此時聰實鬆了口氣,卻又在理解狂兒意思之後,露出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之前聰實拒絕,狂兒雖不勉強,但總會退而求其次,提出一個「替代方案」,這次如此乾脆,反而讓聰實感到「又被輕易放棄」的複雜。到達目的地時,狂兒也是面露失落仍乾脆道別,聰實心有不捨,卻也沒有改口,而是用「最後一個問題」提起他一直在意的名字。狂兒先看向聰實,自嘲地笑了一下,鬆開安全帶從皮夾取出駕照遞過去──然後吐了口氣,敘述出生後第十天的下雨日,因為祖父(母親的爸爸)抖落菸灰,把他原本「京二」的平凡名字改成了同音異字的「狂兒」。在日本這樣的環境,有這樣的名字,加上出色的外貌,很難當「平凡人」的狂兒自述當過小白臉(ヒモ),在卡拉OK打工時被堂主挖角,「本來很認真」的他自此才發現「人生亂了套就是為了走上這條路」,自嘲中含有遺憾。與漫畫原作用察覺「卡拉OK大賽是自作自受」的收尾不同,電影裡末了狂兒收回駕照時還道「『聰實』是聰明的果實,不會有事的」,除了安慰與保證之後不會再來糾纏,亦有「聰明的你會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的肯定(你的決定是對的),更隱含那是「我進不去」的羨慕之情──相遇以來,或許是當下決心再不見面,儘管這段敘述都沒有視線相對,卻可能是狂兒最無掩飾的真心表達。
在合唱團的位置有了後補,和狂兒的唱歌指導也結束了,一下子遠離了歌唱,聰實躲到電影社看《34街的奇蹟(Miracle on 34th Street)》,這是一部美國耶誕奇幻電影,探討奇蹟與聖誕老人是否存在,如何將不要的禮物送出去讓聰實給了「毀人童年」的評語,亦是那段遭遇給他的衝擊,與栗山的討論除了埋下「狂兒是否真正存在」的伏筆,兩人「你問哪邊」「有選項嗎」的對話也呈現了聰實內心已經把狂兒列入生活的選項,但此刻存在「該不該信任狂兒(相遇以來各種超乎尋常的體驗)」的掙扎──問栗山「你真的相信(聖誕老人)嗎」也有自問自嘲有「想要相信」的念頭,而栗山的注視也在無形中給了他鼓勵──這時兩人已更熟悉,在車上狂兒說「不再見面」確然真心,他的遺憾和在乎都明顯表現對聰實的重視;但聰實在臨去時對他名字的提問與認真傾聽,「因為是最後了」以致沒有保留的互動注入彼此的心裡,所以狂兒試著傳來訊息和買下「魔法棒」的自拍照。明明電影社是逃避現實的地方,聰實看到訊息驚訝地動了一下嘴角就走出去打開,馬上「已讀」確認「至少沒有封鎖」洩露了希望之光,一如聰實缺席時合唱團〈その木々は緑〉的歌詞「希望深處揚起一陣風,樹木成綠蔭」,聰實在猶豫之後接了來電,「聰實君,這魔法棒該怎麼使用?」「你不知道怎麼用就買了?」狂兒回答「溺水的人要抓住稻草」表示困境依舊,買下音叉也代表了雖然不懂,狂兒仍把聰實的指導放在心上,於是聰實便告訴狂兒「我不喜歡那些可怕的人,但如果只有狂兒哥,我就願意繼續」──對照之前看《北非諜影》時,聰實曾對狂兒「真的是黑道嗎」表示懷疑,當他崩潰時說:「不想再跟黑道有瓜葛」時,或許潛意識把狂兒排除在外──然後吸了一口氣後邀約:「一起去卡拉OK吧!」
「一起去卡拉OK吧」前兩次都由狂兒開口,這次則由聰實主動邀約,意味著這段關係不再有勉強與為難,而是猶豫考慮後的認真決定。漫畫原作裡是聰實對狂兒的擅作主張和強迫決定感到不快,惡言批評有因狂兒遷怒的意味,差點被攻擊時還脫口說出「是狂兒先生叫我老實說的!你要殺就殺他吧!」即是證明。後在車上表示無法繼續下去,很明確是對狂兒所言,故而狂兒送草莓作為結束的學費與補償,讓聰實改變心意,當場表示可以只跟狂兒繼續──這裡可以推究聰實的不滿在於自己的意願和感受不被尊重,但比起之前的逆來順受,現在已經會隱微反抗,讓狂兒反省自己的行為;收到草莓後改口,則是洩露了「不再繼續」並非出自對狂兒的厭惡,而是在意,所以反而使狂兒大笑說聰實是「濫好人」,之後聰實再「道別」已不被放在心上──但狂兒並非毫不在意,他在得意之餘吐出「副駕駛座」理論也在不經意洩露了那個位置專屬於交往對象。聰實對此雖然無言,但「這種感覺其實不差」可知在潛意識裡並不排斥。雖仍是狂兒擁有餘裕,卻已有聰實表達自我的空間,也證明兩人都已意識對方在心裡存在的份量。
漫畫原作裡是在意的角力,電影則是讓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有了更多的理解與認同,也確認了「我不想再跟黑道有瓜葛」但「狂兒是例外」,卡拉OK天國真正成為他們「可以共處的世界」。此外,雖然狂兒都挽回了聰實,電影與漫畫原作最大的不同是:聰實在合唱團與狂兒之間,選擇狂兒來延續他對歌唱的不捨──畢竟他終於實際體會到狂兒的需求為真,而在狂兒身邊,他是重要的、無人可取代的「老師」,這份重視正是現在自認「被和田取代」的聰實最需要的。在無形之間,兩人以自身的存在,成為彼此的聖誕老人與禮物,實現了幾乎不可能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