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石門這部電影,已有許多影評鉅細彌遺地進行分析,以下僅為筆者自己看完電影的觀後感。
首先,筆者認為「女性自主」的概念,貫穿整部電影。電影的開頭,無論從「被」報名參加英文課程,抑或是林森對於工作、對於未來的迷茫和不安時,男朋友小張的質疑和不諒解,都可以看出來林森雖然已成年,卻仍無自我決定的權利,未來的種種皆由男友擘劃,林森似乎只有聽從的份。直到林森得知並告訴男友懷孕消息後,男友的言行舉止使林森只能一人默默回到老家,並接著面對原生家庭的困境。
林森的母親(下稱林母)因為醫療疏失欠下一筆債,然而她卻沉浸於致富的幻想,一股腦兒地栽進活力霜(Vital Cream)的直銷圈中,此時林森自願地以腹中的胎兒作為「代償」。孕期階段,林森已漸漸地蛻變,她挺著肚子四處工作,甚至還想要報名她曾經不想去的英語班,而全片重點之一,筆者認為應係林森將先前男友小張幫她報名英文班的費用,歸還給小張的場景。小張不斷推辭,告訴林森留著那筆錢,然而此時林森早已不是那時唯唯諾諾、依附男友的女人,我想這或許某程度上是她的成長。
雖然上述的部分,林森看似受到箝制(懷著身孕並且要將孩子交托出去抵債),然而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中,還是能看見林森保有一點自主性,但總結來說仍是首悲歌。
而在電影中也呈現出許多「衝突」的場景。舉例如貫穿整部電影的「捐卵」,其過程中不乏有女性作為仲介,協助年輕女性進到市場裡,作為「商品」任人挑選,而客戶中有生理男性,亦有生理女性;又林森在孕期中要找兼職,莫姐、青青姐雖也身為女性,然而她們能將工作給予林森,並與自己的小孩玩樂,林森卻是懷著孕兼職工作,頗為諷刺;最後,電影中有一小段爭吵的畫面,林森的母親控訴其丈夫,當初是丈夫要她回來開診所的,然而丈夫對她的安排(壓迫),林森的人生決定何嘗不是受其母親所左右呢?
此外,女性的生育、卵子被視為商品,然而她們這麼做是否有被逼迫呢?這是否屬於違法但符合情理的交易?當女性自我也認同,並進入市場將其生育或卵子作為商品販售,禁止的原因為何?客戶在「挑選商品」的過程中,皆表明要外表及智商都不錯的女子,這是否也呈現出容貌、學歷等已成為一個人的價值的判斷的重要因素?
除了上述的問題之外,電影最後林森的乳房伴隨著嬰兒的哭聲感到疼痛,林母曾說過生下孩子後,聽到哭聲會更感到疼痛,或許林森這次的疼痛不單單是生理上,而隱含著對剛出生的孩子,內心感到有所不捨,畢竟看見Sylia(林母醫療疏失之當事人)根本不在乎孩子(有人認為他們其實是販嬰集團),加上疫情在城內蔓延,內心不可能沒有一絲的擔憂及不捨。
雖說是部女性刻畫的電影,然而經濟的匱乏、伴侶間的衝突及原生家庭的困境,這些都是當今世代年輕人可能面臨到的問題。在進入社會後,許多的抉擇會迎面襲來,卻也同時促成自我的成長。電影的拍攝手法和敘事風格給人一種紀錄片的感覺,而其劇情更是血淋淋地揭示了女性在現代社會中所面臨到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