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同時都想到同一個問題去。
這同父異母的兩兄弟,誰家的比較上乘?
雖說攝政王近年管制談論容貌,但大臣們都心照不宣,皇上如此聖顏恐不輸當年的前太子蘇晨。右相對於當年事變,仍有心結,向前走了一步:
「皇上,前太子下落不明,北國王子出使恐怕是衝著這事兒來。我朝該如何因應?」
右相成功地將大夥們的思緒拉回正軌,左丞亦站了出來,道:
「有道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我朝如今已非當年之態,北國王子敢來,吾有以待之。」
「責禮部擬定接待事宜,禁衛軍加強皇城守衛,訊息往來渠道之穩定有賴工部維持。」「另外宮中水井四周加強守備,一律禁閒雜人等靠近,違者,責由刑部審問。」
「北國王子來使之前,太醫院先加強毒物之辨識,來使期間,先暫停休沐。」
皇帝將心中的規劃說了大概,其他的委由大臣們討論。
早朝後,只剩下皇帝與攝政王再議政廳內。皇帝見只剩下皇叔留在廳內,他大大吐了一口氣,喝了口茶。
「皇叔!這樣的安排,妥適嗎?」
「皇上考量比臣更周詳些。」
「真的嗎?」他站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竟快追上皇叔的身量。
「皇上,趁北國王子來訪之際,吸引朝臣眼光......」攝政王壓低聲音說。
「真的嗎?」他期待又害怕地回應著。
攝政王點點頭!他早已移轉身邊功夫最好的蘇笑笑到柳枝的商隊裡,同時也好幾位功夫上乘的暗衛也身處其中。他知道,對於玥王爺而言,時間已成了他最大的壓力,眼前羽翼漸豐、霸氣漸顯的姪子正逢其時,而他已經慢慢遲暮,這一次他非得傾全力。
在刑部大牢蹲著的楊太醫生藉由那一小窗貪戀地看著月色,逆料刑部尚書突然笑瞇瞇地看著他,拖著一個盤子,盤字上只有酒一杯。他看著那杯酒,自知危害皇室罪無可逭,希望同僚可以看在平時的情誼上,賞他一個痛快。他毫無遲疑地喝了下去。他等了一會兒,並無迎來預期的劇痛或吐血,他不解地看著刑部尚書。刑部尚書依舊笑瞇瞇地但不是看著他,而是望旁站了一步。
「攝政王!」
「方才,你若顯露一丁點遲疑,當場就讓你血濺五步。明知是毒酒,還一口喝下,看來你真知錯。」
楊太醫剛剛貪戀著月色,並沒有發覺到在牢房另一方早就安排一個黑衣人待在那。他並未感到後怕,本是將死之人,何懼之有?
「為什麼?罪人本該死,為何不死?」
「朝廷需要你。」
刑部尚書喊著:
「罪人楊逍服毒已自盡。來人,把他的屍首抬出去。」
下一秒,便不省人事。等他再醒來之際,已經在板車上,旁邊三副屍首,空間頗狹小的。他感受到手上塞著一小布條,他趁著趕車的人不注意偷偷瞄了字條。
「楊逍已死。待天黑。」
搖搖晃晃地,板車終於停了下來。即便隔著草蓆,他不敢大口呼吸,他感受到有人將木板抬起,他就被丟了下去。
等著等著,隔著草蓆,他看著天色漸暗。
突然之間,有火炬照著他,下一秒草蓆就被揭開。
眼睛來不及適應這火光,他伸手遮光。
「呦!這是屍變了。」
他認得,這是攝政王身邊的護衛,前陣子他才診治過。
「李過,從此再無楊逍。」
為了避免京城熟識的人多,他被移轉到郊外小屋去。攝政王需要他研製暫時能混淆心智的藥。他不知道攝政王為何需要此種藥物,但他知道這重生的機會是攝政王給的,他盡力圖報就是。
他還是放心不下水蓮。
「水蓮女官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
「從此再無楊逍。也可以沒有李過。」護衛冰冷的語氣,止住所有的懸念。
他照照水缸,深深吸一口氣。
是的!從此再無楊逍,只有李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