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十四章　峨嵋之亂＜中＞其一

【前情提要】清心師父、仙舞、白雪及紅蓮等四人安抵峨嵋派，於小經波折後，終於得以謁見掌門普音師太。掌門人確認來人確係凌仙派門人，收下並服用清心師父呈上的東海龍麟丹，苦痛盡消，康健如昔，果真有奇效。怪疾痊癒後，普音師太幽幽談及其中毒經過。於一個半月，一年一度之江湖盛事─各大派掌門聚集之群英會，在華山派召開，普音師太當然與會。本次集會之焦點依然在於評論所謂的武林至尊是否名副其實，也看看『江湖品武生』這位奇人會不會看走了寶？現今之武林至尊乃『笑情宮』宮主─范姜漱玉，但笑情宮素與武林各大門派不合。半年前，回疆拜月教教主圖謀中原日亟，屢屢進犯，並笑中原無能人。待該教逼近北方燕州，大大干犯笑情宮發展，范姜宮主遂出手擊敗拜月教教主，穩住局勢，因此，『江湖品武生』欽點其為武林至尊。然而，各大門派可真心服口服？

笑情宮宮主當真應邀前來『群英會』。有恃無恐的范姜漱玉由四大護法、八尊護衛、十二名貼身宮女陪同而來；比起動輒大批人馬護駕之各大門派，人數委實少得可憐。

宮主一到，便先坐上主客席。接著就是各派掌門人之間虛情假意的客套問候，范姜宮主惟有冷淡回應，稍稍擺手，懶得應付。

氣氛隨即變得僵硬。

當然也無人注意為何范姜漱玉的美眸來回不停掃視整座大殿？

好客之華山派掌門便召來門人，端出由崆峒派奉獻之天山雪蓮子所烹調之煲湯，其味甘美香醇，滋補養生，對增進功力大有裨益。

身為東道主，華山派也提供精緻佳餚及頂級茶葉，任憑『群英會』來賓享用。如此一來，化解不少彼此隔閡，座前各掌門拿下死板面具，開始談笑風生。

普音師太接過門下副掌門人遞來之絹巾拭去唇邊之渣滓，嗅聞華山派大殿中焚燒之檀香，突覺鼻腔一涼，旋即恢復正常，因而並不在意。

華山派掌門司徒遼站起，向各派領導人物施禮：「今日欣逢各掌門人光臨敝派，本人不勝榮幸之至，尤其是笑情宮宮主破格賞光，大出本人意料之外。范姜宮主，能否請您暢談被評為武林至尊的感想？」

宮主仍是面無表情，以生冷口氣答道，「本宮拙於言辭，唯恐出言會惹人不快。在本宮看來，武林至尊不過虛名耳；真正受人景仰的，不正是座前各位？只是有幸輪到本宮為中原武林出頭，而各位嚐到敗績後，就躲在後頭縮起脖子，不敢再出聲罷了。」

「妳……！」七大門派掌門暗哼一聲。

輕搖衣袖，笑情宮宮主繼續說道：「華山派司徒掌門力邀本宮來華山，本宮待在燕州也悶得慌，心想出來遊山玩水倒還不壞；不料在此看見江湖人物之醜惡嘴臉，直教本宮作嘔。」

在座武林群英無不暗抽口氣。這范姜漱玉分明舌尖齒利，罵人完全不帶髒字。

司徒遼見狀立即開口，「范姜宮主之金玉良言果然有針砭之效。想我中原武林人才濟濟，卻無法阻止拜月教染指中土之野心，也是該痛定思痛，深自警惕，以免教人笑話。」

「善哉，善哉！」少林掌門深智方丈合掌拜道，「司徒掌門所言甚是，各派務必力圖振作，嚴防拜月教再度覬覦中原，方可光耀我中原武林之威名。」

笑情宮宮主珠唇輕彎，笑容僵直，似對司徒掌門與深智方丈之言不置可否，但也不欲多言。這看在各派大老眼裡，實在不是滋味。

峨嵋普音師太亦感受到身後門人散發之怒氣，礙於笑情宮宮人之氣勢壓倒全場，只好以目光平撫自家人之不滿；若在此場合與其起衝突，豈不對不往東道主人華山派？

待與會眾人用完午膳後，華山派副掌門諸葛識明帶傷坐於前殿撫琴奏樂，姿態英武俊朗，引吭高歌，音調慷慨悲壯。

「蒼天猶未老，淒雨徒瀟瀟；遙望雲起處，莫忘折劍辱。男兒當立志，無懼赴黃沙；不求青史名，但願死有歸！」

聞者皆為之動容，這該是何等激昂壯烈之氣魄？

而笑情宮宮主眼中尖銳冰泠的光芒，竟漸漸融化成流水般的罕見溫柔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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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對抗拜月教之明月刀法，諸葛識明以華山『蒼穹七式』與沃倫教主戰於燕州邊境之函崤谷。不出三回合便一招之差飲恨敗北，劍斷人傷，諸葛副掌門力竭仰躺於黃沙之上，衣衫上血跡斑斑、傷痕纍纍，但眼神卻是寧死不屈。

嘴裡發出不齒冷笑，想那沃倫風月接連挑戰少林、崆峒、華山，每戰皆捷，早不把武林七大門派放在眼裡。諸葛識明不愧是名頂天立地的男兒，技不如人，他無話可說。

「諸葛識明，你確實是華山派第一好手；可惜劍招到達瓶頸，不能突破。『蒼穹七式』你已使得出神入化，只是你沒有求敗之心……」拜月教教主沉聲道，「本教主留你一條狗命，你回去告訴其他四大門派，本教的彎月刀將橫掃中原武林！」

眼睜睜看著沃倫風月絕裾而去，諸葛識明掙扎想抬起手臂，一股氣血逆流，內傷加劇，他眼前一暗，人暈了過去。

不久，接獲通知的門人發現傷重昏迷、但已包紮妥當的副掌門，將其接回華山靜養後，諸葛副掌門於床褟上耳聞七大門派全數盡墨，不覺憂心如焚。怪只怪自己學藝不精，乃致拜月教勢力長驅直入，又替華山派留下污名。

體力稍稍調回，自責頗深的他想趁無人注意，便準備舉掌擊向天靈蓋，以死謝罪，幸被前來探望之掌門人出手制止。

「當今我派正逢用人之急，師弟你力抗卻不敵外族高手，身受重傷，那又如何？師兄我可有怪罪於你？」司徒遼扣緊師弟手掌虎口，急切說道：「大不了本派發帖與六大門派聯手，合力抗敵，管它是否勝之不武。」

副掌門輕輕喟嘆，「我無求敗之心，因而遭受折劍之辱，再無顏面面對我派中人，請大師兄放我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