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機場、拿到行李後,我先到旅遊諮詢櫃台確認怎麼要怎麼搭shared car到大吉嶺,然後看見旁邊有錫金旅遊中心,可以申辦許可證,就向前詢問。櫃台先生看到是台灣的護照,就跟我Say Sorry。桌上貼著一張紙,列出七個地區不核發許可證,第一個是China,第七個是Taiwan。
我的心涼了一截,但仍抱持一絲希望。到大吉嶺再去外國人註冊辦公室確認。
然後櫃台先生問我,要去大吉嶺嗎?可以到外面搭計程車。我說,我只有一個人,搭計程車太貴了。他暗示我,出去左轉,有shared taxi。
只是當我一走出機場大門,就被一群湧上的男人包圍,問我要去大吉嶺嗎?要搭計程車嗎?熟悉的India style,熟悉的糾纏。當這種糾纏在身邊圍繞一陣子之後,我會考慮投降,然後問多少錢?有一位司機說,只要1000盧比,到大吉嶺。我笑了一下說,too much。
然後出現一位司機,到Darjeeling more,300盧比,這比較貼近我知道的價格,我就跟他走了。這位shared taxi司機之前已招募到兩人,再加上我就直接出發。
乾熱的溫度、車外的黃沙飛揚,如電影般的印度街頭場景,對我而言卻好像熟悉到可以無縫接軌。然而,頭腦卻是濁濁的,來自於連夜搭機、轉機的疲憊,卻必須強行打起精神。到大吉嶺這段路是一場硬仗啊!
我與司機及兩位男乘客在車上都沒有互動,直到半小時後、接近Darjeeling more 時,同樣在後座的小哥問我從哪裡來,才稍作交談。我以為他是南韓人,沒想到他是大吉嶺的在地人,但他今天沒有要回大吉嶺。
下車後,恰巧來了一輛要上大吉嶺的共享箱型車,250盧比。我拿出預定homestay的地址給司機,問他能不能直接載我到這裡?司機接過我的行李,放進後車廂,卻不想搭理我那個地址。與我同在計程車後座的大吉嶺小哥則接過那張地址,跟我搭上同一台車。上車後,他開始搜尋我的homestay位置,問我一晚多少錢。
他說,他父母在大吉嶺也有homestay,但他對於位置及價格等資訊不是很清楚。我跟他說,我在這間homestay只有預定兩晚,因為之後幾天好像客滿了,請他之後再多給我一些他家homestay的資訊,也許我可以去住他家。
有這位大吉嶺小哥跟我一起搭車,讓我覺得安心不少。車子走走停停,因為司機想要載更多乘客上大吉嶺,沿路不停的喊著Darjeeling、Darjeeling...
途中,我看到Airtel的小店,我跟小哥說,我上大吉嶺後,需要去加值SIM卡。他直接打開自己手機的App,問我電話號碼,讓我選擇加值方案,我的SIM卡就開通、可以上網了。
我的方案是56天,1.5G/天,480盧比,費用從他的帳戶扣款。我拿500盧比現金給他,跟他說不用找錢。他翻了錢包,找給我10盧比,不夠的10盧比好像讓他頗懊惱,後來司機在加油站停靠加油時,他下車到雜貨店買了一大袋零食和飲料,說要與我共享。
小哥的這些舉動,讓我一開始就對大吉嶺人的印象極好。
因為他的幫忙,我在車上可以開始對外聯繫並處理瑣事了!跟親友報平安、定位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回覆homestay傳來的訊息。
因為專注於與小哥的交談及處理網路事務,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開始不再沿路攬客,車子也開始在迂迴的山路中繞行。
沿路有些乘客上下車,原來這輛大吉嶺的shared car並非一票直達目的地,而是沿路載客、放客。
進入山區後,惱人的艷陽收斂許多,山區的綠也讓人心情比較放鬆,小哥在我旁邊像個小孩子,睡得東倒西歪。
突然我想起了在印度兩次結緣(Dharamshala、Mundgod)、現在已在美國的藏醫生,小哥給我的感覺,跟藏醫生好像:說話輕輕的,總能氣定神閒地處理對我而言在印度很複雜的事情,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孩子氣。也因此我後來問小哥,你是西藏人嗎?他說,他是不丹,但兩者的人種接近。
中午12點多,司機停在小店前,是午餐時間。小哥醒來時,我遞給他一張濕紙巾。我們各自用餐,餐後他提醒我,這裡有洗手間。
我看著行李被綁到車頂,應該是司機要騰出空間,待會要載更多客人。山區的路邊有鐵軌,是大吉嶺小火車的軌道。
20240514-shared car
20240514-小火車軌道
再次上路後,隨著高度的攀升,不再悶熱。山區的綠意和涼意,讓我開始對旅程產生期待。某些路段起了霧、下起雨,但翻了幾個山,卻又出現陽光。
小哥要我給他250盧比,因為他把我們兩人的車費一起給司機了,所以我下車時不用再付錢,然後他在Ghum下車。此時雨勢漸大,小哥要求司機將我在車頂的行李取下、放到車內。臨走前,我們在車窗道別。小哥說,應該還會再見面吧?
我感覺自己失去了一個依靠,要開始獨自去面對接下來在印度所有的發生。沒關係,至少我的手機可以上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