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 de deux。兩個人跳的舞,故曰雙人舞。
這雙人舞,可不是隨便兩個人就能跳的。跳舞的兩人是一雙(a couple),而不是兩個個體(two individuals)。
一主一襯,一陽一陰。主襯陰陽交互輪替,沒有哪個人是永遠的紅花,沒有哪個人是永遠的綠葉。
雙人舞不是多人舞或群舞。一丁點差錯,就會導致失衡,造成敗場。
維持著兩人的紐帶是無條件的信任,偏偏是最敏感脆弱的東西。只要有一絲疑心,紐帶會失去力量,差錯就會發生。
肖揚和言語飛的雙人舞,現下配合得天衣無縫。性愛,是他們目前最重要的紐帶。
在性愛中,飛揚二人裸裎相見,沒有一點遮掩;這雖然出自慾望,仍然奠基於信任。他們都是敏感型個性,都需要保護自己多一些;這種毅然扯下衣服做愛的事,沒法和不信任的人做。
紐帶有其語言,語言不限一種。語飛和肖揚當下的紐帶語言,是他們激情的情愛。
白色紗窗簾隱隱飄動,太陽逐漸西斜。言語飛的臥房裡,漫著歡愛的汗水和氣味,還有愛神的嘆息。言語飛緊緊地攀著肖揚的肩,雙腿環在他的腰上,有些發抖。在慢慢適應異物感後,開始享受不曾感受過的酥麻快感。他的臉緊貼著肖揚的臉,不時咬著肖揚耳垂,不住的呻吟,呢喃撩火的字語。
肖揚愛言語飛。打從和他成為室友開始,肖揚從語飛那兒得到遺失許久的安全感。母親的離去,對肖揚而言是重創性的拋棄,也是找不到救贖的自責。千百種「假如」蠶食著他的情感;童年的記憶很痛,帶疤的傷,時不時地咬他一口。
因為怕再痛一次,所以肖揚將內心的那個自己,藏在殼裡;所以他幾乎沒什麼談心人,知心好朋友。直到遇到語飛。
一開始,肖揚面對活潑的語飛保持著距離,但是很快地,他認定了他。為什麼呢?在他眼裡,語飛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尤其夜裡他歸來,客廳裡猶點一盞燈。雖然從語飛當時的角度,不過就是熬小夜作畫,潔癖驅使他收肖揚的後尾;但對肖揚來說,他重拾了被人呵護的感覺。
肖揚極需安全感。他需要有人接著他、抱著他,讓他知道坦露自己不受傷害;就像現在和語飛做愛那樣,語飛緊緊地摟著他;就像他下體的男莖緊緊地被語飛的洞穴包覆,如嬰兒被襁褓裹著。
肖揚需要一個自贖的機會。他一直認為母親的離去,他自己有很大的責任。而今他認定了語飛,他發誓要盡自己的一切去保護他、取悅他。下身的快感陣陣襲來,肖揚更加狠狠地箍緊了身下喘息呻吟的語飛。
「飛,」肖揚控制不住下身的猛勁,本能地享受抽插律動的痛快,喘氣嘶啞著聲音,在語飛的耳邊低吟:「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讓言語飛全身打了個激靈,不由自主地縮緊臀部,刺激地肖揚呻叫一聲,在語飛身體裡又膨大幾許。
愛?愛情?究竟是什麼,語飛不清楚。他只知,自己看到肖揚的第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了。雖然在共宿的前期有些不愉快,那其實也不算什麼。直到看見肖揚在舞台上飛跳的一剎那,肖揚成為了語飛的神,不把他畫下來不行;一旦開始描摹他後,這日子沒有他就不行。
當一位祭司愛上他的神,祭司的奉獻更加無我,信仰變得更忠誠。臣服的愛,要語飛拿出自己的任何東西來換,都行。祭司貪婪、卑微地祈求神祇對他施捨一點垂愛;語飛貪心地撫觸肖揚的每寸肌理,這手上摸的,勝過紙上畫的。他的下身被被自己的繆思填滿,腦子裡其他什麼的都裝不下了。只有一個想法:獻祭,獻出自己的肉身愉悅他,祭出自己的靈魂成就他。
「啊!」語飛被高潮浪昏了頭,哼出一聲動聽歌吟,隨即肖揚也應以性慾的呻吟。兩人幾乎同時攀上高潮的高峰,潮水盡傾。他們滿身滿頭大汗,喘著氣,緩緩地分開交合的下體。
桌上兩個盒子,只開了一個XL盒子,地上丟著好幾個用過的。兩人大汗淋漓,躺在床上相視而笑。
「疼嗎?」肖揚馬上問。
「疼。但是好爽。」語飛疲倦地笑答。
「對了,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語飛啞著嗓子說。肖揚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當作回答。
「你怎麼會確認我可以跟你做……這檔事?我的意思是,或許我只和女生做,不跟男生。」
「嗯……有天我回來,正好看到你下面沒穿,躺在床上睡了。旁邊丟著你畫我的人像。」
「什麼?你看到了?呀,真丟人~」語飛臉更加緋紅,雙手摀住自己的臉。
肖揚看他的樣子,覺得很可愛,擁住了他。「不會丟人。很可愛。」
當下,這齣雙人舞的紐帶似乎很有韌性。然而,只靠各自的一廂情願,雙人舞的紐帶其實很脆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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