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美元的「典範移轉」（1/2）

沒想到，也是寫到了第六十篇來著... 方格子也通知我進階到了【lv.2】升等好難耶~

Bankless

看的這集訪談節目原本只想弄個快速心得筆記，但卻也記成了逐字稿...雖不是我定期收看的頻道，谷歌Youtube用強大演算法推薦給我的內容，果然厲害：

• Bankless｜Luke Gromen: Why you Should Prepare for a MASSIVE Economic Shift

Bankless有在追蹤加密貨幣的應該都不陌生，我一開始是從特斯拉投資人Dave Lee的頻道採訪他們而認識的，算是開啟我對"BANKLESS"這項議題關注的起點。

Ryan Sean Adams & David Hoffman

恰好搭著近日石油美元協議終止的消息，來審視一番「錢 Money」究竟是什麼。
目前普遍的觀點，總把比特幣Bitcoin比擬為數位黃金，然而，比特幣和黃金其實都是用作＂能源（energy）儲備的代理人（proxy）＂而已，這正是此集節目來賓Luke Gromen的核心論點！

Luke Gromen我未曾在別的頻道聽過他，大家可自行在網路查找其人來歷，不過我在X平台上follow的帳號裡有三分之一都有follow他，這應該能算得上一個信賴指標，且其觀點非常令人耳目一新，我認為值得介紹、分享出來。

Petrodollar 石油美元

任何想要輕描淡寫、故意淡化石油美元協議（僅以美元進行結算）終止影響的看法或評論，都很愚蠢...

這樣的消息為何被視為＂傳＂或＂謠傳＂，如果你用關鍵字搜尋，還是可以看到一些外媒報導，其中CNBC-TV18應該算主流？媒體，還有CNN-News18，何以都是印度新聞媒體，用這種相對低調、不張揚的方式，是否能視為一種訊息揭露的策略選擇？

另一則Bitcoin University的＂Petrodollars, Bitcoin, and the Fed＂影片中談到，當初的協議僅是一項＂共識＂，未必是一份由美國和沙烏地阿拉伯＂簽署＂的紙本協議paper agreement，寫著明確到期日、然後協議剛好到期了（有誰看過紙本文件？）；然而，過去有想要破壞這項共識的領導人的下場，都是＂被政變＂，之前也寫過一篇，請詳〈"回不去了"...美元本位之死〉：

Mike Maloney：起初是海珊 （Saddam Hussein）想要賣石油換歐元，然後我們就入侵了伊拉克，幹掉他；再來是格達費（Muammar Gaddafi）想賣石油換黃金，然後我們也入侵了利比亞，幹掉他...

自1974年7月全球採行以美元結算原油買賣、歷經50年的共識，在過去的十年間其實已斷裂，近日又因西方對俄羅斯的制裁而更加速！（美元與石油，也就是能源，的脫鉤...）

*Bitcoin University的影片算短，約12分鐘，各位看倌有興趣的再請自行觀賞囉~

前言也是寫太長.... 好，我們就進入本篇的影片正題吧！

*以下筆記摘要，包含我個人理解的詮釋腦補，未必精確，但＂大意＂上應是沒問題。

錢的基礎層是「能源」

來賓Luke Gromen首先提到，科技（AI、人形機器人）的指數型通縮之力是不可擋的，也常被市場所忽略，當Debt to GDP如此高的情況，在通縮環境之下，整個系統無法償還天文數字般的債務...（*科技是通縮，請詳〈通貨膨脹的終結《明日的代價》〉）；而此同時，要獲得石油、銅的邊際資源變得更加昂貴（以法幣計），中國現在的人均石油用量僅約美國人的五分之一，印度則是十五分之一，當這兩國的人均用量再提升一些，石油將會大噴發，美國過去能有如此高的石油消耗量，只是因為我們能印美元換石油，中國印度將透過其自身的經濟生產力，以黃金為支撐，獲得＂print you want＂能力，兩國才_剛_剛_開_始！

能源視角 Energy lens

錢的基礎層，是能源。
Enery is the base layer of money.

人類的生命有限，我們工作只一種能量消耗（we work is just the expenditure of energy），如果我借錢來買超過我今日所能負擔的，是在承諾我將用未來的能源消耗，即工作，去償還債務。
*能量消耗會有＂實際產出＂，用自身的能量成果，去交換別人的能量成果，以錢作為媒介，來完成生活所需；基於雙方合意的自由交換/自由貿易，建構了目前的世界。

一旦承諾了太多（借了太多）相對於能源市場規模，在未來依能源的發展情況，要嘛你會違約，產生政治、貨幣和通膨的後果；要嘛你必須膨脹能源市場（ inflate the energy market），讓價格大到足以支撐原本的承諾，也會產生通膨貨幣系統的後果。

債務，只不過是對未來消耗能量（*work）的承諾。
Debt is nothing other than a promise to expend energy in the future.

*現在大家都明白，有人只想欠債，沒想工作

主持人Ryan Sean Adams這時問到：我從沒想過＂能源就是錢的基礎層＂這樣的觀點，那為何我們到目前為止，擁有從未擔心能源的奢侈阿？　

答：為何有卡特主義（Carter Doctrine）？豬流媒體還在告訴大家，我們在伊拉克不是為了石油，是為了自由！是為了大規模毀滅武器... 為何美國要一直在中東、阿富汗搞？確保廉價的能源供應，才是美帝國的權力來源。能源，是世上所有生物賴以生存的基本核心。大家都誤解美元了，以為美國的力量來自美元，但如果沒有了能源作為支撐，美元的價值為何？1970年代是好例子，當時法幣fiat的表現都不好...

*哎呀，一查卡特主義又看到了國家安全顧問Zbigniew Brzezinski的大名，二戰後美國地緣政治總規劃師，想不認識都不行...

當然，能源的來源可以改變，未必是石油。如果我們有足夠遠見的話..將基礎設施電氣化、建一堆核電廠...我們可以不需要石油。BTW，這是中國已經做了15年的事情...

當全球其他國家央行不再持有美債，而是買黃金，這基本上是在說，我們擔心美債/美元對石油的購買力，美國政府必須維持美元對石油的購買力，要像黃金對石油的購買力一樣好。油金比一直很穩定，過去油元比也很穩定，在$15~$30間，人們不介意持有美元。大約自2004、2005年左右開始，隨著地理現實，廉價石油的產量到了高峰後出現了不良影響，以及中國加入WTO後（*2001年）其石油需求大增的綜合作用之下，美債對石油的購買力不再像黃金一樣好，到了08年夏天石油價格來到了150元，美債對石油的購買力大跌，持有美債已不再是件好事。

最終（其它國家）央行們在過去十年逐漸地，近期更是加速地，轉向黃金而不再持有美債，大部分是因為「能源意識」（energy awareness）：

我們必須擁有一種能夠維持其能源價值的儲備資產，否則我們就完了。
We have to have an a reserve asset that holds its value in energy terms or else we're dead.

主持人這時說道：從能源視角來看「什麼是錢」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把錢的三項定義都加上＂energy＂作為後綴（suffix）。Ｗhat is a good money？

好的「錢」是：

• a medium of exchange for energy
• a store of value for unit of energy
• a unit of acount for energy

石油美元Petrodollar，過去曾經是。

接著又問來賓，為何談論能源價格時，總是以一桶石油（a barrel of oil）為單位，隨著時間發展我們已有多元的能源類型（核能、再生能源），為何總是用＂一桶石油＂?

*談到這裡，秀的圖是這張Visualizing the history of energy transitions 就放這兒了

Visualizing the History of Energy Transitions

答：排除傳統的biomass，石油仍約佔40%，石油加上天然氣仍是能源佔比最大宗，且我們也在減少煤炭用量。石油仍是目前主要的運輸燃料，在全球化供應鏈下很關鍵，基本上是英熱單位的代理（it's basically proxy for BTUs）。

*本圖右上角已有總結：在2020年化石燃料（fossil fuels）佔全球能源結構的78%。

*這個問題「為何要用一桶石油作單位來比較？」非常地＂承上啟下＂請繼續看下去...

以能源作分母 Energy as a Denominator

主持人接著說，在我的投資旅程上學到的，可能是最重要的課題之一，就是明智地選擇你的分母（denominator）來衡量投資回報。是用美元嗎？或者應該是其它的？記得我們節目曾與Arthur Hayes（企業家，BitMEX加密貨幣交易所創辦人）訪談，他說過如果能選擇任何財富衡量的分母單位，他或許也是選擇用＂barrels of oil＂，他說：

碳氫化合物本質上是能量單位的分母。
Hydrocarbons are essentially the denominator is units of energy.

讓我提出同樣的問題，在你投資時，也是用能源作為分母來衡量績效嗎，還是你用其它別的？你的看法是如何？

答：當我思考石油是什麼的時候，我認為黃金只是代理人（a proxy），我認為比特幣只是代理人、透過工作量證明、能源消耗來代理（Bitcoin is just a proxy through the proof of work , expenditure of energy.）。黃金，你需要花費能量去開採、去精煉，然後才能擁有它、持有它。當我思考＂分母＂的時候，我生活在使用美元的國家、以美元做儲備貨幣的世界，我一直將兩件事放在心上：一是以美元計價的回報是多少，另一個則是真實的回報（real return）是多少。連結到我初始的論點，大部分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部分人還在認為「美元等同於石油」，他們還認定分母是相同的。我知道不同，甚至我能用圖表秀給你看！

S&P 500自2020/1/1的回報率，以美元計是+75%，以黃金計是+15%，以比特幣計-81%，這告訴你用什麼分母（*基準）已是大大不同！

*Luke Gromen的X貼文圖表如下

X

美國的債務如此龐大，除非我們從明天開始並持續永遠地削減預算30%~40%，然後去應對比大蕭條還要糟糕兩倍的情況，否則美元不可能維持和黃金一樣好的對石油購買力。我們正在實時看著兩者過去的長期關係斷裂，自1973~2003維持著，但2004~2008斷開過，當時石油從每桶40美元漲到150美元，然後我們有了頁岩油奇蹟（the Shale Miracle）自2010~2020年，頁岩油重建了美元對石油的購買力，變得同黃金一樣好。在1973~2003年大部分時間維持在20~30美元/桶，後頁岩油時期約在50~90美元/桶，現在價格大致在70~90美元/桶，但目前頁岩油產量已持平，若要提升產量就需要更高的價格，意味著我們需要更高的通膨，就會炸掉國債市場...

基本上我們正處在第二輪「美元等同於石油」分母（dollar equals oil denominator being broken）被打破的早期階段，已經不再有頁岩油修復（Shale fix）了，如果有修復，那是：嘿！讓我們都來開電動車吧...　但這是假設未來十年我們有所有需要的銅、電網、核電基載...我認為機會渺茫了、沒機會了。

當大眾開始認知到美元與能源的連結再次斷裂，就像'03、'04年，你會持有什麼？黃金表現得很不錯，黃金在8年間從300元漲到快2000元，6倍、7倍的漲幅（*至2011見高點後回落，同Luke所述，頁岩油重建了美元與能源的綁定關係），當時我們還沒有比特幣，現在有了...最根本的誤解是，人們還把「美元」等同於「能源單位」，兩者已不再相同，不可能相同了...

*整理上述的時間線，大家可自行再去比對石油、黃金的美元價格：

• 1973~2003 油元關係穩定，每桶維持20~30美元
• 2004~2008 油元關係打破，每桶自30、40美元飆漲至150美元
• 2010~2020 頁岩油重建美元對石油（能源）購買力，後頁岩油時期大致維持每桶50~90美元
• NOW ....

心得

• 黃金自2003~2011的漲幅（以美元計） $300~$2000，其實和石油在2004~2008的漲幅（以美元計）$40~$150 相當/或更多，可以說油金比，即黃金對石油的購買力是相對穩定；而後石油率先大幅回落，可以考量到'08金融海嘯時期，對整體經濟展望悲觀、對石油需求疑慮的結果，而當時黃金回跌幅度相對小，市場對於黃金的信賴，幾千年來還是穩固又強健。
  （甚麼...你要說金融泡泡戳破也是華爾街刻意為之，攻擊油價的一手，反正FED自己人絕對會救市，然後2020也是故技重施來個負油價，我們今天這篇不這麼陰謀論...
  那麼你再回頭想想如果你是阿拉伯王子的話，這石油美元協議是終止還是不終止...）

• 黃金、比特幣，都是能源儲備Energy Reserve。比特幣挖礦公司逐漸將自身定位成能源公司，會往更廉價能源的地方去，而且可對整個電力系統起到＂削峰填谷＂作用。

先寫到這邊，看來要分成兩篇才行...整理這些花費的時間，真的＂遠超＂我原先的預期，以上內容，如果各位看倌覺得有些幫助，請賞顆愛心讓我知道，你們的支持是我繼續分享的動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