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可試當真

眨眼一年，又是放榜時候。

為求安慰考生，人們常說：「文憑試不能定義你的人生。」我同意。可是，文憑試是一把尺，嘗試衡量一個人的能力——既然如此，文憑試本來就是「嘗試定義」一個人。

這把尺如何不公，社會早有公論，小弟不再重複。即便大學如何政治正確，說「我們收生會考慮其他因素」，若非求學者殺人放火，恐怕也未必給予高比重；成績始終最重要。

若果如此，「文憑試不能定義人生」不免好笑。說出此句話的人只有兩種：第一種是敷衍了事的塘邊鶴，第二種是為求抗衡文憑試定義的勇士。

其實不論如何安慰，要文憑試學生冷靜下來，等待放榜，似乎都不大實際。因為我們口說「文憑試其實不那麼重要」，其實我們都知道很重要——但又不想它看上去很重要。

如果文憑試完全不能定義人生，又或對前途毫無影響，當然可以隨便應考，根本不必備試。可是，全香港千千萬萬考生不分晝夜，努力練習，然後有人說「文憑試其實不重要！」可知何其諷刺。

更過分的是，若然公開試與人生毫無關係，說得如此輕鬆，為什麼那些人年少時不是裸考？如此一來，則「文憑試不重要」之論非但諷刺，更是可恨之極，我勸各位不如少說幾句。

不過有一點倒也正確，就是學系未必和職業有必然關係。文憑試考不好，即便入不了最心儀學系，倒也不是世界末日。

即以小弟之講波界為例：大名鼎鼎的何Wayne以前讀電影，中醫曼筆出自港大中醫系，返工狗本來是銀行界要員，甚至「英倫搜查官」以前也做地產。若各位認為講波是低賤工作，可能他朝君體也相同呢。

小弟上司有句更殘忍：「在香港，讀書好沒有用，能賺錢的就是皇帝。」若然如此，據聞殯儀業收入頗為豐厚，甚至比醫生更多；可見殯儀的都是皇帝，醫生只是奴才。

學歷和錢途，有時確實不成正比。不過良好學歷著實提供更多選擇；工作招聘時，大家除了看工作經驗，就是學歷。學歷畢竟可以吹噓，吹噓得別人高興，自然得到工作。如是者，學歷較低的人，自然要找另一些事情來吹噓了。

由此可見，學歷是一種選擇。文憑試是「學歷」這個選擇的第一關，只要過了這一關，也許你可以得到更多選擇。得不到的話也不要緊，因為不只有這個選擇，機遇永遠都在。

究竟學歷重要嗎？學歷，是各位踏入職場前的第一關。過得了這一關，當然很好；過不了，不是世界末日——因為這只是第一關。

大家都說文憑試很重要，因為在他們眼中，這是學生唯一可以為未來做的事。可是，文憑試以外，我們還有什麼框架？還有什麼關卡？

考試，盡力就好。盡了力，就不必介懷太多。更壞地說一句，考評局是個邪惡組織，考得好當然很好；但考不好，有時未必是考生的問題——正如小弟也主觀地認為：中文作文Level 3，必定是考評局（而不是我）有問題。

文憑試事關大學升學，以致鋪墊人生旅途。可是，要一個未滿十八的學生就此定八十，當然不可能。小弟可以更殘忍地說——命運的安排，人腦永遠不能比擬；現在的如意算盤，可能許多都打不響。

那又如何呢？日子一樣要過，船到橋頭一樣會直。只要自信，只要醒目，只要堅毅，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一切皆可試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