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v:喬治/時間:戰後)
一束光從窗簾間的縫隙緩緩流入房間,在牆壁上彷彿匯聚成一個流動的小池塘。 我緩緩睜開眼,扶著後腦杓,腦中劇烈的疼痛使我放棄起身,只能再度癱躺在床上。 環顧四周,我的房間在這小而溫馨的洞穴屋中,顯得突兀地寬敞,可以說是大得驚人。在我的床鋪的右側有一個極大的空位,那兒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置放。 好奇怪。 我看著那個空位,感覺到溫熱的淚水自眼角滑落。我連忙擦拭。 我是怎麼了? / 「喬治,你醒啦!」我的母親茉莉是個溫暖的女人,她握著一個裝滿熱水的瓶子走進我房間。 「是的,媽。我的頭好痛。」 「喝下去吧。你會感覺舒服一點。」她面露關懷,把那個冒著煙的瓶子遞給我。 「媽,那個空間本來有放什麼東西嗎?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我指著房間內那個空空如也的地方。 媽手上的瓶子沒拿好,掉落到地上,熱水灑出,她迅速以魔杖清理地面。 「喔!這是因為,那邊本來就沒有放什麼東西啊,從你…一出生就是這樣了。」她一邊遞給我瓶子,一邊答道。 我不疑有他地將瓶子裡的熱水喝了下去,嗯,有股特別的味道,但是挺好喝的。 / 正當我跟媽兩人一同在餐桌上吃著早餐時,我其餘的家人一起從門口回來了。 比爾跟花兒走在最前面,派西跟榮恩跟在他們後面,我的父親扶著手腳纏滿繃帶的金妮,走在最後面。 「喬治他……狀況還好嗎?」比爾率先問道。 「他已經……沒事了。」我的母親說。 「我的頭已經不痛了,那金妮還好嗎?」 當我說完這段話,所有甫進門的家人們以疑惑的眼光互相交換了眼神,也看了看媽。 「剛才帶她去聖蒙果魔法疾病與傷害醫院治療以後,金妮已經沒事了。」我的父親過了良久,才回答道。我注意到金妮倚在他的身旁,她似乎有種懼怕、歉疚的感覺,我說不上來。 「金妮,不用感到歉疚啦!任何人遇到八眼巨蛛一定都難以招架,妳能活下來就已經勝過全天下一半以上的巫師了。榮恩,我說的沒錯吧?」榮恩最怕蜘蛛了,我試圖藉由調侃我那親愛的弟弟來讓氣氛歡樂一點,但是,話一說完,我看見他們又狐疑地偷瞄著彼此,榮恩不確定地看向我們的父親,後者則是對他略微點頭。 「嗯…嗯對呀。」榮恩露出了一個一看就知道是擠出來的微笑,他從來不擅長說謊或是假裝。 「你們這是怎麼啦?」我大聲地問。他們又互相看來看去。 「我們只是有點累了,那…我們就先各自回房間休息吧!喬治你…繼續吃早餐,記得多休息。」說完,他們就陸續離開了,但是當他們走過我身旁時,臉上露出的表情總讓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 晚上,正當我想去廚房找東西吃的時候,剛好聽見爸跟媽也在裡面。 「所以…他真的是…什麼創賞後涯力症?」我聽見香腸在鍋子裡煎的聲音,還有碗盤碟子透過魔法自己清洗的聲音,當然也有有嘩啦嘩啦的水聲,這些雜音加起來剛好把爸媽的聲音掩蓋過去,讓我聽不太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對…我已經…帶他…醫生了。」媽講話的聲音幾乎被水聲掩蓋。 「所以…他『完全』忘記……」 這時我聽見我的母親的腳步聲,她應該是準備走出廚房,我馬上消影回到我的房間。明明可以用走的,卻還是想要消影,似乎已成了一種壞習慣,但是全家竟然只有我有這種壞習慣,好奇怪。 -- 翌日早晨,我用魔杖在衣櫥前輕輕點了幾下,衣櫥打開,露出了門後附設的鏡子。 我隨意套上一件外出袍,下意識地把袖口略微捲起。我看見鏡子裡面的人跟我做了一樣的動作,我挑眉看他,他也跟著挑眉,我覺得他好像在模仿我,剎那間,我感覺他好像也有靈魂似的,跟牆壁上的畫像一樣。 我撫摸自己失去耳朵的左邊臉頰,望向鏡子,恍惚間,有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左耳完好的人在鏡子裡,鏡子裡的那個帥哥正掛著微笑向我揮手。 幻影霎時間就消失了,我揉揉眼睛,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依然沒有左耳,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剛才彷如幻象的那個人真的存在。但是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我吧?變身水?噁心。 / 我跟小老弟榮恩一起到了我們的惡作劇商店,顧客還是跟往常一樣多,也發生了許多一點都不令人感到意外的「意外」事件,例如有想在朋友身上測試愛情靈藥是否有廣告不實,結果被朋友壓在地上強吻的;也有誘騙朋友吃下鼻血牛軋糖造成血流成河的。(當然那些血都是拳頭造成的,我們可愛的牛軋糖是無辜的。)總而言之,一整天既忙碌又有趣。 傍晚,當榮恩正帶著微笑結算我們今日賺進多少加隆時,我對他說: 「現在想想,我們真的好厲害!竟然能發明出這麼多產品,也許我們一生下來就被賦予了把歡樂散播出去的任務吧!」我笑著說。 榮恩突然停止清算,以平日那傻呆的表情看著我,眼睛發亮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好呆。 「你…你們?」他說。 「什麼你們!是『我們』啦!這些產品不是我們兩個想出來,再經過多次「安全」的人體實驗才得以上架的嗎?」我拍了他的額頭。 「喔…嗯…對…」榮恩露出了一種極度心虛的表情,又繼續清算那些金加隆跟銀西可。 「喬治……」榮恩突然喃喃道。 「幹嘛?」 「你真的忘記……」他欲言又止,久而不語。 「忘記什麼?我告訴你,那時候牡丹姑婆用她尖細的手指奪走你的初吻的畫面我可是永遠都不會忘記。」 「唉!別提了!我們回家吧。」 我們從一堆惡作劇商品之間,消影離開。 / 今天是開學的前一周,我打算到霍格華茲拜訪麥教授,順便向她推銷我們店裡最新推出的永保青春皺紋再見靈藥。(這絕對不是我此次到霍格華茲的最大目的。) 當我進入城堡後,飛七告訴我麥教授正在處理事情,叫我待在校長室等一下,我當然是乖乖依照他的指示:絕對不待在校長室。 我四處閒晃,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學校圖書館門口。在學時,我走進這裡的次數比麥教授把頭髮放下來的次數還少。 置身於一排排的書架之間,才發現原來霍格華茲的藏書這麼多。我當然是直接前往學生的禁書區,反正我現在已經不是學生了嘛,看那些書自然不會有問題。 我讓一本看起來很可怕的書飛下,我想像了一堆這本書可能使出的可怕的招式,例如一翻開它就會被詛咒腳會鰻魚一樣扭來扭去;或是要先跟這本書搏鬥一番才能閱讀之類的。 當我做好萬全準備,準備迎接時,翻開書,沒想到只有一堆黑色的螞蟻字跟我比賽乾瞪眼。 我仔細讀那些文字,發現內容在講述一種比酷刑咒還可怕的折騰人的方式,是一種藥水,會讓人處於自己最痛苦的回憶,「那種痛苦比肉身折磨的酷刑咒還來的可怕上萬倍。」書裡寫到。 「發明此種藥水的人已不可考,而在測試初期,被當事人作為測試對象的親姐姐 Frederica 在被痛苦折磨致死,發明者因過度愧疚而自盡。」 「好可憐哦,這個Frederica。」我想著。突然間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這個名字彷彿像繩索捆綁住我的上半身,讓我快要窒息。 頃刻間,窒息的感覺逐漸散去,被內心強烈的痛苦掩蓋過,這種痛苦讓我本想張口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一滴晶瑩的淚珠落在書本上,我看見她的名字的前半段,也就是F r e d 四個字母被水滴的半圓形放大,變得比其他螞蟻字來的立體。 / 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的我,緩緩走進校長室。 「教授!」 我噓寒問暖了一番,麥教授感覺比以前要來的溫柔許多,也許是因為我早已畢業,不會再給她製造麻煩了吧! 「喬治!能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聽說你還是把店顧的很好。」麥教授以慈祥的眼神看著我,跟以前生氣地訓斥我的時候截然不同。 「我一直都把店顧的很好啊!這是我們的新產品!」我拿出永保青春皺紋再見靈藥,出乎意料的是,麥教授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收下那瓶藥水,還正要掏出一些銀西可給我,我連忙說道: 「教授,不用啦!這一瓶就當是回報妳在學校給予我的教導之恩,如果妳未來還有需要我也可以隨時幫你送過來!不過那個『皺紋再見』的方式很特殊,如果妳喝下一口,就能是方圓十英尺的人臉上都長滿了皺紋,這樣相比之下,妳的皺紋就等同於看不見了!」 麥教授掩著嘴輕笑。「真的沒想到你們…我是說,你的店能經營得這麼好…我很欣慰,真的…很欣慰。」我看見麥教授的眼角出現一顆淚珠。 / 離開辦公室後,我還是捨不得就這樣跟霍格華茲說再見,所以我又在一條走廊上閒晃。 遠遠地,我就看到一個奇異的東西,好奇心促使我快步上前查看。 在窗戶底下,那是由繩索圍成的一個小小的沼澤。 有種奇怪的感覺在我心裡萌芽,本來只像一顆小種子,頃刻間就像一顆大樹般長出許多粗枝幹,把我整個人撐破。 我倒在地上,倚靠著牆壁顫抖著。 弗雷…… 是弗雷……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從來不是… 那個沼澤是我跟弗雷決定從霍格華茲輟學時,為了引開老蟾蜍恩不里居而造的,最後聽說孚立維稱讚這個魔法實在是太妙了,因此留了一小塊沒清理,當作紀念。當時我們討論了很久,最後決定一起離開學校,在斜角巷開店。 小時候我們很愛比身高,有一次弗雷量出來比我矮了零點三英吋,弗雷超級生氣,他後來還偷偷喝了伸長水,結果變得像巨人一樣高,把整個屋頂撞破,結果我們兩個都被處罰了,我超級無辜。 小時候弗雷總是叫我不要學他,但是他有時候卻會故意模仿我,讓我覺得很討厭,然後我們就會打起架來,最後還是一起被罵。 進入霍格華茲以後,我們幾乎每一年都嘗試跳下火車,不管怎麼合作,用盡任何方法都沒有成功,我們還說不可能有人能成功能跳下這列被施了魔法的難纏火車,弗雷還說如果未來真的有人成功,弗雷一定會送他一千金加隆,加上把金妮嫁給他(弗雷假設只有男生會試圖跳下火車,不過他說如果碰巧是女生,我們金妮也是可以處理的)。然後當然被金妮追著打…… 五年級時的某一個周日我臨時被麥教授叫走,我請弗雷幫我跟莉娜說我當天跟她的約會要取消,結果弗雷非但沒有幫我轉達,反而直接代替我去跟莉娜約會!!!聽說一整天下來莉娜她都沒發現有任何異狀,在莉娜準備要跟弗雷接吻時,他才激動地喊停。知道那是弗雷以後莉娜非常驚訝,頻頻說我們兩人實在是一模一樣,她還千叮萬囑,請弗雷不要告訴我這件事。 我們一起研究劫盜地圖;一起開車去那個老麻瓜他家救出哈利;一起為了參加三巫鬥法大賽而變成老人;一起用伸縮耳竊聽鳳凰會的討論。 然後我們之間真的有所謂的「心電感應」。有一次我在學校餐廳吃晚餐時一直覺得右手的手背很痛,不知道是怎麼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是去上廁所的弗雷出事了。我立刻跑到男生廁所找他,結果就聽到有一間廁所裡面傳來又急促又大力的敲門聲,我大喊弗雷的名字,他告訴我,他沒帶到衛生紙,而且身邊也沒有魔杖可以讓衛生紙飛過來,他敲門敲到手背都破皮了。當下的我笑到差點沒暈倒。 雖然我們倆平常看起來都無憂無慮,但其實在夜深人靜時總是有自己的煩惱,在家裡住的時候,我們總會在熄燈後,跟黑暗一起,說出自己的煩惱,互相治癒。 從我一出生,弗雷就陪在我身邊。 二十年,八十個季節,兩百四十個月,一千零五十週,七千三百零五天,我們做了一大堆有趣的事情。 我很高興他的每一天都有我,我的每一天都有他。 在我的人生中,快樂的,不快樂的,都是他。我們互相扶持,互相嫌棄,也互相鼓勵。沒有他,衛氏巫師法寶店不可能開得成;沒有他,我也不可能成為現在的這個喬治·衛斯理。 / 我回到家裡。 「媽?」 「喬治!你回來啦!」媽邊說,邊把餐盤用魔杖控制到桌上排好。 「媽,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以顫抖的嗓音,說道。 頓時,在餐桌旁的家人全都看向我這裡,榮恩跟派西同時轉頭,金妮雙眼瞪得極大,但還是媽的反應最大,她突然放下持著魔杖的手,震驚地朝我跑來,讓那些餐盤「啪!」的一聲,都傾倒了,食物散落在桌上。 「喬治…你想起什麼了?」媽抓住我的兩個手臂,激動地問道。 我默而不語,只是低頭看著媽那雙深棕色眼珠。 / 再度走回房間,酸楚是無法言喻的。 現在看來,我的房間寬敞,也空虛。那個大空位本來是屬於另一個人的,現在,他不在了,我的世界就像被隕石撞擊出一個大坑洞,我掙扎著從又大又深的坑裡爬出,每向上爬一小步,就往下滑三大步。反反覆覆,終致遍體鱗傷。 「媽,我會不會有一天又忘記…弗…雷?」別人恐怕無法想像,說出他的名字對我來說是多麼困難,多麼痛苦,這就像硬逼自己灌下一大杯苦瓜汁一樣。「我真的不想忘記…」我怎麼可以忘記他?我不能! 媽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你…不會再忘記他了,放心。」 「可是…妳不是說帶我去看過醫生,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那天我聽到妳在廚房跟爸說的。」 「喬治…你要原諒媽媽啊…媽也是不得以才這麼做的…」媽用力地握著我的手,她的臉漲得很紅。 「什麼?」 「媽那晚根本沒有帶你去看醫生,你也不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你會忘記弗雷,是因為我對你施了記憶咒,讓你忘記任何有關弗雷的回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咒語會失效…。但是媽是有理由的,因為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這麼痛苦…。」媽停頓了,擦了擦眼淚。 「弗雷死後,你還是每天準時到店裡上班,總是笑容滿面地把快樂帶給所有小孩。但是回到家以後,就變得很沉鬱,有時候情緒也比較激動。」 媽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那天金妮受傷不是因為遇到八眼巨蛛,而是因為那天她看到你又不吃飯,就開始勸你,希望你不要再沉溺於悲傷。當然那天她的口氣不太好,也沒注意到你的情況不太對勁,然後…我也不清楚確切情形,應該是你那時候的精神狀況很不穩定,內心累積的痛苦一次爆發,就傷了金妮。後來過不久後你就暈倒了,可能是因為那時候都沒有吃飯的緣故,你都說你吃不下。」 媽略作停頓,「然後你爸他們帶金妮去醫院,我則留下來照顧你。在百般掙扎之下,我對你施了記憶咒。」 過了很久很久,我們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喬治!媽真的對不起你,但是媽會這麼做都是因為你啊!我真的不想失去兩個兒子啊喬治!我想說如果你能忘記,就不會那麼痛苦,身體也不會出狀況,媽真的捨不得你這麼痛苦啊!媽也是不得已的啊!」 我伸手擁抱媽,她的臉上早已涕淚縱橫。 「媽,我不怪妳。我保證,我會堅強,我不會再沉溺於悲傷,我會振作,我會再度成為讓妳感到驕傲的兒子。」我拍拍她的背,把她抱得更緊。 / 【後記】 「你不要學我啦!」小男孩把另一個小男孩手上的摸魚點心盒打掉。 「誰要學你啊!我本來就要買這個的,你才學我咧!學人精!」另一個小男孩撿起地上的摸魚點心盒後,也用力地把對方手上的摸魚點心盒打掉。 其中一個小男孩打了對方的肚子一拳,另一人也還手。 「好了好了。你們別打了。」我的兩隻手分別抓住兩個小孩的衣領後方,像拎提袋一樣把將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分開。我這才發現了一件事。 「欸?你們是雙胞胎?」我邊問,邊把他們倆放下。 他們兩人一樣地雙手抱胸,怒瞪著對方,都沒有回答。他們的相似程度讓我還一度懷疑在他們兩個中間有一面看不見的鏡子。過了一段時間,站在我右邊的男孩轉頭面向我,點了點頭。 「哦~那誰是哥哥呀?」 「是我!」一樣是站在我右邊的男孩大聲的說。左邊的男孩則是生氣地看著他。 「你們實在是長得一模一樣,你們知道這是一件多~棒的事嗎?你們一出生就有人可以跟你一起玩,未來去到學校也可以互相幫忙,最重要的是,你們可以一起做好多好多別人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們一定要好好相處,不要一直打架,知道嗎?」 「我一點都不想當雙胞胎,他每次都學我!」哥哥指著弟弟的鼻子說道。 「我也不想!」弟弟高聲附和道。 「你們別這麼說。你們回想一下,你們有沒有一起趁爸媽不在家的時候一起做壞事的經驗?」兩人點點頭。「有沒有誰幫誰隱瞞對方闖下的禍?」兩人又點頭。 「有一次我把蟲放進媽媽的碗裡,覺得很好玩。媽媽發現以後超級生氣,弟弟就說蟲是他在除地精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很好。那有沒有誰在很危險的時候救過對方?」 「哥哥在我拿著爸爸的魔杖亂玩,差點讓咒語擊中自己的時候,把魔杖轉向讓我沒有受傷。」弟弟說。 「很好,很好!而且我相信你們之後還會一起做更多更多有趣的事情。你們有沒有故意亂說自己是對方,讓爸媽永遠搞不清楚你們誰是誰?」 「有有有!看到大人被我們整的樣子真的超好笑!」 「對呀!」以前那段惡整大人的日子迅速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沒想到時光飛逝,我現在也早已成為一位大人,還結婚了。「那你們現在還討厭當雙胞胎嗎?」兩人都搖搖頭,他們的黑髮一樣地飄著。 「那喬治哥哥你也想當雙胞胎嗎?」雙胞胎弟弟開口問我。 「我跟你們一樣,也是雙胞胎啊!」我笑著說,摸了摸弟弟的黑髮。 「真的嗎?另一個人跟你長得很像嗎?他在哪裡?在哪裡?我想看!」哥哥興奮地說道。 「你想知道他在哪裡嗎?那讓我告訴你吧!他在一個很美好,很快樂的地方,那邊有好多好吃的零食。你知道他在那邊做什麼嗎?答對了!就是開一家惡作劇商店!你們猜到他在哪裡了嗎?我要公布答案囉!他一直都住在這裡。」我笑著指向自己的心臟。「就在這裡。」 / 橘紅色的夕陽從雲層的縫隙中射出一道道光芒,今天的微風特別的舒爽,彷彿是為我量身打造的。 今天我不打算消影回家,至少不打算直接消影,我打算在路上走一小段,陪這舒適的微風走一小段路,也陪我的回憶走一小段路。 一回到家,飯菜香就撲鼻而來,我的老婆也已經坐在餐桌上等我了。 我親了莉娜的臉頰後,也坐在餐桌前。 「親愛的,我有事想跟妳分享。」一想到那一對可愛的雙胞胎,就讓我的嘴角上揚。 「我也有事情想告訴你欸!」莉娜雙眼發亮。 「那妳先說吧!」 「喬治…」我等著,解讀她的表情,非常複雜,應該是一種高興的表情,但又有點擔憂的感覺。 「我懷孕了。」 我瞪大雙眼。現在任何形容詞都無法形容我內心的喜悅。 「一定是個兒子。」我說。 「你怎麼知道?」莉娜笑了。 「因為他已經告訴我他叫做什麼名字了。」我走上前,把完好的右耳貼在莉娜的肚子上。 「他叫什麼名字?好啦,我想這應該不用我來猜。」莉娜依舊露出燦爛的笑容。 「對啊,他說他叫芙洛拉。」我大笑。 「就愛亂開玩笑,都要作爸爸了,正經一點比較好吧?」莉娜親暱地捏了捏我的臉頰。 「妳不就喜歡我這樣子嗎?弗雷,小弗雷,你說是不是啊?」 「小弗雷一定會以你這個爸爸為榮。」莉娜輕聲說。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向窗外明亮的滿月。「我一定也會以他為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