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原來本年度最扯的事情不是帶我哥這種資深潔癖仔去蒙古,而是...
「俄羅斯。」秘書用一種近似AI的聲音跟我說,不帶有任何感情。
「但,但,但,俄羅斯跟烏克蘭在戰爭中耶!你說的是那個正在打仗的俄羅斯?為什麼!」我激動了。
「為什麼?我怎麼會知道,又不是我叫你去的,你去問你老闆。」秘書只是傳達這個訊息,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咖咖咖的高跟鞋聲音,迴盪在走廊。我忍不住馬上把這個噩耗告訴長谷川。
「誇張了啦!這什麼爛公司!」長谷川這種口氣,我實在是分不清楚到底在同情我還是在笑我。
「哇哈哈哈哈哈哈!」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大笑。我不該懷疑的,她就是在笑我。根據長谷川刀刀見骨的分析,我今天之所以在公司有這麼卑賤的地位,是我自己造成的。第一次公司把屎給我,是很有禮貌的把屎放在包裝精美的禮盒裡給我。第二次公司把屎給我,沒了禮盒,就直接放在紙袋裡面,但至少是雙手奉上給我。由於我從來不曾對屎事抱怨,總是咬著牙把屎完成,這次他們把屎給我,是直接鏟在我頭上,連個招呼都不用打。
「我記得你上次去越南那次,你紐約的老闆至少還跟你視訊了一下。」長谷川記性真的很好,的確是。
「這次呢?」
「他們好像都休假去了。」
「你覺得這是理由嗎?」
「ㄜ….」
「你不反抗就是你活該囉。就這樣,掰!」
「你你,該不會也剛好想去俄羅斯吧?」我急著追問。通常我不會這麼主動想跟巫婆一起行動。
「一點都不想,我活得好好的,而且下個禮拜吳尊要來台北找我,就先這樣囉,路上小心。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長谷川消失在電話的另一頭。她說的吳尊當然不是真的吳尊,是她的新男友,汶萊人。
我的世界瞬間只剩下我一個人。兩眼發直的回到家,看到毛怪在門口,手上帶著一包今天豬肉攤賣剩的肉給我。
「阿姨你今天好晚喔,這是媽媽要給你的。」毛怪越來越有大人的樣子,尤其是頭髮開始中分之後。我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毛怪,即便內容已經超越小學生的理解範圍。此時此刻,毛怪是唯一能夠傾聽我的人,雖然毛怪至今堅持叫我「阿姨」,叫長谷川「姐姐」。
「阿姨,這很合理啊!」
「什麼!你說什麼!連你都說合理!他媽的哪裡合理了!」我手裡拿著五花肉暴跳如雷。
「富貴險中求啊!」我眼前這位頭髮中分的小學生告訴我,一件事情真的有很多不同的面相可以思考。
好吧!毛怪,阿姨這次也會記得寄明信片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