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１１1－山海不逢鎮
上回說到，艷妃兩人有樣學的樣來到城主府辦事，元生跟無芳則是看著蓮末子忙碌的樣子閒聊著，先接續艷妃那方，在艷妃機敏的反應下，兩人也已經將手上文書都交了出去，正坐在府內等候，然而就在兩人等候時側門仍有許多人陸續進出，也都無一例外的掉了一些錢票，然而等時間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半，院內卻突然走出一個年輕人關上側門，並轉身對兩人說到：「二位姊姊稍待片刻，畢竟是通關文書還需要一點時間，等下城主會派人送兩位出去的。」說完又轉頭對四周的人吩咐到：「還愣在這幹甚麼！前頭都要忙翻了！還在這開小差？走！」說完就帶著人立刻離開，玉兒見此情勢立刻站起身環視四周是否有其他出口，本來還悠悠哉哉的艷妃一看心裡頓時也有些不安了起來，也不自覺地起身走向廊道張望，然而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此時城主府早已擠滿了人，眼看城主府的兵丁都快管不住了，剛才叫上的那幾人才不甘不願的上前指揮，眼看著一疊疊的文書章程被收了進去，艷妃心裡那是一個著急，也不知道今天到底能不能辦完，如果不能，照城門外那陣仗，現在就算出去也指定是沒地方住了，就在艷妃氣餒的往回走時，一個男子突然叫了聲：「閔環！」艷妃頓時一驚，立刻轉頭看向一旁，只見一個老頭身穿城主袍，拄著柺看向這邊，隨後又是一聲：「艷尚玉！」艷妃才立刻抓起玉兒向老頭走去，老頭看了看兩人說到：「閔環是你們倆哪一位啊？」艷妃微微躬身說到：「正是民女。」就看老頭斜眼一瞥說到：「弄得家破人亡，還有心思去劫陽城，哼，可笑。」說完又用拐杖指了指玉兒說到：「你．．．就是艷尚玉吧？小姑娘名字英氣就算了，還長的真水靈，幸虧我沒兒子，否則高低要留你做個兒媳婦了。」說完冷笑一聲對兩人招招手示意兩人跟上就轉身走回房內，艷妃跟玉兒兩人聽著對方刺耳的話，雖是厭惡但對看一眼後也只能忍住跟了上去，走進內廳，就看老頭用拐杖敲了敲角落的方形石台說到：「手放到界印石上，催動功元到界印石轉紅就可以了。」說完就坐回桌上繼續批閱比人還高的各種章程，率先完成的艷妃看著還有一疊疊的文書被送了進來，忍不住說到：「這些事情．．．城主您都自己批閱啊？」老頭斜眼看了艷妃一眼後又繼續看著桌上文書說到：「不是我批，難道給那群兵丁批嗎？笑話。」聽到艷妃熱臉貼到冷屁股上，剛收起手的玉兒轉頭就說到：「堂堂城主竟然沒有左右手，要傳出去也是笑話。」艷妃一聽立刻拉住玉兒說到：「你說甚麼瘋話！人家城主是親力親為，別胡說！」可城住貌似很反感艷妃的行為，將手上毛筆摔到艷妃身邊說到：「一派胡言！就知道拍馬屁！怪不得你會害的你們閔家家破人亡，哼！你們的事情也辦好了，現在就給我滾！滾出我的柳城！」說話間老人還因為過於激動一手打翻了堆積如山的文書，艷妃正要彎下要幫忙撿，玉兒就拉走艷妃說到：「你是不是賤？人家這樣對你你還想幫忙？」艷妃想想也是，只能跟著玉兒離開，老頭看著兩人走遠，長嘆一口氣後就把躲在房間內的師爺叫來說到：「我剛才．．．看起來像不像不待見他們？」師爺是連連點頭說到：「像，太像了，要是讓有心人看見，傳回去，爺您可就安全了，升官那是指日可待阿！」說完老人也終於緩了口氣隨後揮揮手說到：「那就好，那就好，這可把爺我給累的．．．幸虧他們走的快，否則我這老文盲坐在那裏瞎摸索，一定馬上就會被拆穿的．．．．唉唷唷．．我這老腰阿．．不行了，我要進去躺了，這就交給你了。」聽老人說完，師爺立刻跑出去吩咐，轉眼就看三個年輕姑娘穿著清涼的從後廳走了過來，一同把老人給攙扶回去，老人也是邊走著還邊揉著姑娘們的胸，一臉猥瑣的笑著，然而這一幕可把半途偷跑回來，準備惡整城主的玉兒給氣壞了，好在沒等玉兒動手，艷妃就發現玉兒不見了，立刻趕回來把玉兒帶走，路上玉兒正要抱怨，艷妃就對著身後給了一個眼神，玉兒這時也注意到有兩個人跟了上來，看著兩人逐漸靠近，艷妃刻意絆了自己一腳，一個踉蹌，順勢將玉兒推到一旁，觀察對方的動作，然而兩人卻是若無其事地繞過去並說到：「姐姐小心啊，門外可比這崎嶇多，要在那摔了才不稀奇。」說完兩人也已經走到側門旁替兩人開門，艷妃也聽出兩人意思，出門前也配合的摔了一跤，將錢票給摔在了門內，玉兒本想去撿，卻被艷妃拉住說到：「你也不來服一下二娘。」門內的人則是用腳踩住錢票喊到：「要是讓我們在抓到你擅闖城主府就不是打五十板這麼簡單了！」說完就迅速關上了門，這可把門外排隊的人給看傻了，紛紛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艷妃也是立刻起身帶著玉兒就往回趕，玉兒邊走邊問艷妃到：「剛才不是給過了嗎？幹嘛再給一次？」艷妃回到：「我的是給了，但你的沒給阿。」玉兒聽完說到：「我們辦的是同一件事情啊，又沒多耽誤多少時間。」艷妃回到：「哎呀就算了吧，反正出的也不是你的錢，三十摺買個方便可以了。」玉兒一聽回到：「甚麼？三十摺？」艷妃回到：「是阿．．不然你以為多少？」玉兒看著艷妃說到：「我還以為更貴呢！」艷妃聽完反問到：「那你以為我是給了多少？」玉兒撇過頭回到：「我以為要上撤了。」艷妃一聽笑著回到：「正常去辦理劫陽城的文書，一人也才收費五摺，我這給了三倍已經很好了。」玉兒聽完若有所思翻著包袱的說到：「我可不喜歡欠錢，拿去！」說完玉兒也拿了二十摺的錢票塞給艷妃，並說到：「我這也就只剩這張錢票上的額度差不多了，先這樣吧。」艷妃收了錢票後有些疑惑的問到：「我看這一路上都是你在買單的，怎麼可能只有這張？」玉兒回到：「其他的都被爹爹給拿走了，我現在身上最小面額的都是算撤的了。」艷妃一聽臉色瞬間難看起來說到：「那我身上也沒散錢了，看來還是要先繞去庫子一趟了。」說完兩人便像四周街坊打聽庫子所在，很快兩人就在街訪的協助下來到庫子，可兩人剛走進庫子，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只見庫子裡一塊木牌上寫著「今日已無摺可換，僅收以摺換撤、撤手互換之事項。」艷妃看著閒到在櫃台上發呆的人問到：「怎麼．．．今日庫子裡的．．．」不等艷妃說完，那人就直接回到：「別問啦，直接看牌子吧，我都說膩了，你不是文盲吧？」艷妃回到：「我知道已經無摺可換，但不知為何今日會有這般情況？」那人打了個哈欠說到：「今天是這十幾天來第一次開城門，城外的人早就沒了散錢，這不全都來換了。走吧走吧，別等了，就是有人拿散的來換，我也不能給你換。」玉兒聽到這忍不住問到：「都有人拿散錢來換了，怎麼還不給我們換？」那人回到：「這是規定，我也沒辦法，只要庫子裡的錢票兌空了，就不能再辦了。」不過艷妃這人精倒是反應的快，問到：「您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跟庫子兌是吧？」看那人意味深長的點頭，艷妃又問到：「所以您驗錢票，是沒問題的吧？」看那人笑了，艷妃就轉頭對玉兒說到：「反正這天色也早，我們這來回趕路也比預期快，不如在這休息一下，再說了，你看這外頭人山人海的，應該也沒地方給我們休息了，不如跟這位妹妹討杯茶喝。」剛說完，櫃台裡那人也悠悠哉哉地端出了一盤瓜子放到檯前說到：「我去沖個茶，你們就先幫我看著吧，有事朝裡面叫聲三姑就好。」艷妃點點頭說到：「那要麻煩三姑您了。」只見那人邊走邊說到：「哪兒的話，反正我也閒著。」看著三姑離開，玉兒看著艷妃搖頭說到：「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你倒是反應神速。」艷妃一邊嗑瓜子一邊笑著回到：「平常看起來精明幹練，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你倒是束手無策了。」看著艷妃靠在檯上愜意的樣子，玉兒看了看四周後把箱子放了下來說到：「這也沒椅子，就拿箱子湊合坐吧。」說完三姑卻晃晃悠悠的拿著凳子從門口走了進來說到：「坐吧，茶快好了，等水滾就行。」說完放下兩張凳子又走出門外，艷妃看著桌上不多的瓜子對玉兒說到：「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點東西，一下就回來。」說完艷妃就放下箱子帶著包袱走了出去，只留下玉兒一個人不知所措的坐在箱子上東張西望，然而就是這短短一下子，庫子門口就已經開始有人陸續聚集起來，起初玉兒還在看著庫子裡的擺設，根本沒注意到門口有人在偷窺自己，直到艷妃回來驅趕才注意到，玉兒看著驅散人群的艷妃問到：「他們不是來換錢票的嗎？」艷妃一聽瞪大眼睛看著玉兒說到：「你沒聽到他們是在討論你嗎？」玉兒一聽臉色立刻陰狠起來說到：「呵．．．臭男人果然都是一個樣子。」說完又注意到驗妃手上啥也沒拿，就問到：「你不是說去買東西嗎？東西呢？」艷妃回到：「晚點就會送來，現在柳城裡還真沒多少散錢，我讓店小二去湊了二十摺的茶點、糕餅、點心等等，等他湊齊了讓他送來庫子。」話剛說完，三姑也端著茶出現在櫃台內，一邊遞出茶水一邊說到：「兩位姑娘別介意阿，我們柳城的男人們，已經快十年沒見過年輕的美女了，自然會忍不住想多看看二位。」說完就看一個男生帶了七個男生走進庫子，只見這些男生都分別拿著各種糕點點心等等東西，東張西望的走了進來，剛進來其中一個男生更是忍不住說到：「哇．．還真的是好美的姑娘阿，這身材．．這對．．．．」話沒說完就被領頭的男生狠狠地踩了一腳，只見領頭的男生連連道歉說到：「對不起，對不起，這傢伙腦子有點問題，東西都給您帶來了，姑娘您打算放在哪裡？」看艷妃指了指櫃台，領頭的男生立刻指揮其他人把東西放好，可任憑他如何催促，這群男生就是各種磨蹭拖時間，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兩人看，給玉兒都看上火，狠狠的拍了下檯面說到：「看什麼看！滾啊！」人群這才慌慌張張的散了，被嚇到的三姑看著玉兒說到：「小姑娘，別這麼大脾氣阿，他們也就是多看了幾眼，你．．．」看著玉兒逐漸緊皺的眉頭，艷妃立刻插話說到：「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先嘗嘗這些茶點看看吧，這些都是我請小二去給我找的，都是柳城最有名的，快嘗嘗吧。」三姑一聽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隨後轉身說到：「我再去燒些水，這茶葉可是好茶，沖上個兩回，會更有韻味。」說完就將茶壺放到台上，自己則又離開櫃台，玉兒看三姑離開，本想起身去關門，可卻被艷非阻止說到：「哎！你要是現在關上門，就沒人會來換錢票了。」玉兒一聽有理，也只能回到櫃台旁鬱悶的拿起糕點塞到嘴裡，可吃到一半玉兒就突然將糕點吐了出來說到：「這東西．．．下藥了！」艷妃一聽立刻將嘴裡剩下的糕點吐了出來，說到：「你確定？」玉兒一邊用茶葉漱口一邊點頭回到：「這是會讓人感到快樂興奮的麻藥，只要吃多了就會立刻上癮。」艷妃也嚇的立刻將手上的糕點丟了回去，就在兩人有些慌亂時，門外也開始聚集了愈來愈多的人，且一眼望去，聚集過來的大多還都是男人，這下可徹底把玉兒惹惱了，抓起裝著糕點的盤子就丟出門外說到：「滾啊！」可外頭人群看到這景象，不但不退，反而更加熱烈的交頭接耳，並聚集了上來，看這陣仗，不只玉兒，連艷妃也開始隱隱感覺不對，立刻對著櫃檯內喊到：「三姑！三姑！你在嗎？」看櫃台內遲遲沒反應，艷妃心裡也立刻閃過被出賣了的念頭，然而人群在靠近到一定程度後卻停了下來，只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位老人，指著地上的糕點問到：「兩位姑娘，你們是對我們柳城引以為傲的特產有什麼不滿嗎？為何要做出這等無禮之舉？」玉兒看著老頭說到：「哼！這裡面混著會讓人上癮的麻藥，不信你自己試試。」只見老頭微微一笑搖頭說到：「姑娘阿，我們柳城最出名的糕點就是這心花糕，它的原料雖是會讓人上癮的擴心草，但每一份糕點之中添加的用量微乎其微，僅是為了增加一點口感上的層次，正常食用是遠遠不會成癮的，除非．．．有人能一天吃個上千份，但．．．照這吃法，還沒上癮前就會先給撐死了。」說完老頭也緩緩蹲下身撿起一塊較為完好的糕點，吹去表面塵土後吃了起來，而這時三姑也從櫃檯內走了出來說到：「來來來，茶葉沖好了，我剛才刻意去跟隔壁借了茶壺，你們快來．．．．咦？你們怎麼了？外頭怎麼來了這麼多人？」說完三姑匆匆放下茶壺，走到門外跟老人說到：「老陳頭，你在這做什麼？這群人又是？」老人回到：「哎唷，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們柳城裡，心花糕的意義有多麼重要，可這小姑娘卻以為糕點是給人下藥了，氣得把糕點就丟了出來，你說，這種事情大伙能不管嗎？」三姑邊聽邊轉頭看向老人指著的心花糕也皺起眉頭說到：「哎唷！這脾氣也太大了！看來我們柳城是留不下這位客人了。」說完看了一眼艷妃後又轉頭對眾人說到：「大伙都散了吧，這件事三姑我自有主張，我們老陳頭會處裡妥善的，就都散了吧。」聽三姑這樣說，圍觀的人也才陸陸續續的散開，只留下老陳頭跟三姑兩人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心花糕，艷妃看這情形，立刻就上前打算幫忙，可剛走上前就被兩人阻止，三姑也同時說到：「這件事你還是別來摻合比較好，我老陳頭會處裡好的。」愧疚的艷妃立刻問到：「那還有甚麼事情是我們能協助的嗎？」三姑回到：「我想．．．最好還是立刻離開柳城吧，雖說心花糕這件事可大可小，但跟你同行的那姑娘從剛才就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沒準有人已經在準備找事了。」說完又揮了揮手示意艷妃兩人離開，艷妃這才低著頭走回去，帶著玉兒就往城門走去，三姑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對老陳頭說到：「希望以後別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