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親愛的，摯愛的》03 生命之花

2024/09/04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到了晚上，因為育幼院裡空間狹小，所以一個房間裡擺了6張雙層床，這是給十二歲以上大孩子安置的。女孩都睡在上鋪，男孩都往下舖睡，這也是為了起夜安全。這樣每個女孩半夜要上廁所，就一定會有個男孩知道陪伴；而《星光》也只收容到他們十六歲，之後他們就必須離開這裡，獨自面對這個現實的社會。所以許多從《星光》出去的孩子，不是去做包、吃包住的技術類學徒，就是當能拿獎學金住校的學霸。而白曉就偏偏屬於只能去當學徒的那一種，和一向聰明優秀的高澤不同，他們就像兩個極端這也是讓白曉害怕的地方。她不是不相信高澤，只是擔心兩個人的世界會越走越遠…。

半夜，輔導員拿著手電筒巡夜。忽明忽暗的光影愰過高澤的臉龐，這讓淺眠的他隱隱轉醒；黑暗中高澤注意到…導員手裡似乎還拿著一個小東西，這讓他防備的神經瞬間敏感起來。導員巡到了高澤面前停佇，他上層睡的人就是白曉，高澤瞇著眼探頭望去；只見導員輕輕拉開白曉蓋的薄被，女孩細白的小腿顯露出來。接著，他拿起閃著紅眼的小型V8，順著女孩的小腿往上拍攝，而白曉修長的大腿恰巧被睡裙遮蓋住。導員見狀並不死心，他把手電放置在床尾，仔細掀開女孩的睡裙。他看到白曉穿的純白棉質內褲，興奮的好像聞到了她的處子芬芳；就當導員色向膽邊生，打算褪去女孩內褲時…感到不對的高澤已經神色陰冷的起身：「你在幹什麼！」

導員被嚇一大跳，也顧不上辯解，便拔腿往外跑。被驚醒的亞凡看到床上還閃著紅燈的V8，後腳便跟著輔導員的身影，準備抓著他好好問個究竟。

白曉聽到動靜也愰惚起了身，她翻看V8 裡的拍攝紀錄，氣得臉色發紅。高澤見狀，也知道裡面不會是什麼正經東西，於是便跟著亞凡追了出去。

突然，白曉聽見一陣汽車急煞的撞擊聲傳來…。

碰！

床上的白曉不知所以，只覺渾身汗毛直豎，連頭皮都感到一陣發麻，嘴裡竟還泛起苦澀。白曉迅速下了床，連脫鞋都來不及穿便跑了出去。但迎接她的…是躺在血泊中的亞凡，他痛苦的低鳴，像是在為自己吟唱出最後的悲歌。像是在和這個世界做出告別…祢不喜歡我…所以我要離開了，我的魂魄會飛往能接受我的地方，哪裡充滿了希望和愛。

白曉捂住耳朵，聲嘶力竭的朝亞凡吼了一聲：「啊…撐住！別走啊！」

而正糾纏著導員的高澤，這才發現白曉的小腿被破裂的車燈玻璃給紮到流血，而她在呼喚的，是躺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亞凡。高澤想起了，他剛追出來的時候導員已經駕著車要離開，是亞凡阻擋在擋風玻璃前；車子無法往前開就只能後退，眼見高澤也跟著追出來，導員慌亂的猛踩油門，全然忘了亞凡還擋在車前。等車子碾過亞凡瘦小的身軀時，男人再怎麼猛踩煞車，都已經來不及…。

伴隨著白曉的悲滄的嘶吼，附近鄰居紛紛被吵醒，有叫救護車的、有報警的、有一拳一拳揍往導員身上的。但就是沒有人靠近躺在血泊中的亞凡，那孩子被劇烈撞擊後，五臟六腑都破裂了，眼睛、鼻子都流出血來…一看就知道活不了…。

很快救護車來到現場，他們仍然為失去氣息的亞凡急救，就好像他還有活的希望。警察也在此時到達現場，但手裡拿著的，卻是黑色的裝屍袋。

這看在白曉眼裡格外諷刺：「既然都知道會死，那又何必裝模作樣的急救呢？」

周圍的大人們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依然忙著手邊的事。好像只要他們站在道德的置高點上，一同指責了輔導員，那就堪稱是正義之師的一方。

事情過後，《星光育幼院》也開不下去了。大多數的孩子都被轉介，只有白曉和高澤，她們最終還是被劉浩的爺、奶給收養。但這樣的日子過得不長，劉浩的父母在大陸經商失敗，離婚後又再重新婚嫁。這讓已經上國中的劉浩實在無法諒解！好在爺、奶對他疼惜依舊，而且家裡還多了懂事、成熟的高澤，和越發安靜穩重的白曉。一家五口便也這樣無風無浪的過下去，直到高澤當兵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