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詩】佛洛斯特〈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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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池子,即使在樹林中,

依然近乎無瑕反映整片天空,

而且如周遭的花卉,凜冽打顫,

將會如周遭的花卉轉眼消逝,

然而並非因為付諸溪澗河川,

而是緣根而上,舉層葉陰鷙。

那些樹藏之於壓抑的蓓蕾,

要使自然陰暗,要成夏之林──

讓他們三思是否要發威

去遮沒、去喝乾、去掃滅那些

花卉一般的水、水一般的花卉,

自昨日才剛剛融化的雪。


譯者按:

羅伯特.佛洛斯特(Robert Frost, 1874–1963),美國詩人,生於舊金山,十歲左右喪父後,遷返家族故鄉新英格蘭。就讀達特默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哈佛大學,成名前以教書、務農維生。三十九歲(1913年)始於英格蘭出版第一本詩集《男兒之志》(The Boy's Will),翌年出版《波士頓以北》(North of Boston),獲龐德(Ezra Pound, 1885–1972)等人好評,揚名大西洋兩岸,此後竟成北美有史以來有數的大詩人。終其一生,四度獲得普立茲獎,三十一度提名諾貝爾文學獎,無人能及。1961年,受邀於甘迺迪總統就職典禮上朗誦詩作,為美國史上第一人。

佛洛斯特的詩寓巧於拙,菽水日常在他深思凌厲的透視下,每每煥發戲劇性的新意義。在〈春池〉中,詩人以先知的口吻、十二行的精簡篇幅,聚焦植物界弱肉強食的(非)道德劇:樹陰鷙(dark)而殘酷,眼看就要吸乾池子,使池畔小花枯萎殞滅。明媚春光預示死亡,生機與凶險並置。一切發生得讓人來不及反應,雪融不過昨天的事。


原文:

Spring Pools


These pools that, though in forests, still reflect

The total sky almost without defect,

And like the flowers beside them, chill and shiver,

Will like the flowers beside them soon be gone,

And yet not out by any brook or river,

But up by roots to bring dark foliage on.

The trees that have it in their pent-up buds

To darken nature and be summer woods─

Let them think twice before they use their powers

To blot out and drink up and sweep away

These flowery waters and these watery flowers

From snow that melted only yesterday.

文學、電影、翻譯 以及常常冷落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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