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二 • 南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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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連的生活,其實就像是不間斷的心跳似的,不論你前一刻從事甚麼樣的活動,一旦跟上部隊的作息,那生活的的步調,很快地就會回到

起床—吃早餐—操課—吃午餐—操課---吃晚餐—做體能—晚點名的節律中。

今早,天都還沒完全清亮,內衛兵已經準時的來到無線排寢室,喊著「部隊起床」。

儘管睡眼惺忪,但對於我們這幾個菜鳥來說,除了得整理自己的寢具,還得趁著其他人還在床上擺出貴妃慵懶的睡姿時,先到廁所灑泡尿、刷牙洗臉,然後再趕緊跑回寢室,把四周的環境進行打掃整理。舉凡像是老鳥半夜丟在地上的飲料罐,或是一旁吸菸區的菸蒂,最扯的莫過於寢室外頭的垃圾桶旁,總有些人半夜懶得走路去廁所,或是乾脆趁著月黑無人之際,在這地方撒上一大泡尿,這時就得倒上一層厚厚的沙土,好掩蓋那像是不為人知的跡證。可說真的,不管怎麼樣掩飾,那阿摩尼亞的臭味,沒個一兩天是不會完全消散的。

入冬後的金門,氣溫已經降到十六度左右,再加上海風盛行,空氣中常瀰漫著一股濕氣,所以剛鑽出棉被的我,時常得一邊打著哆嗦,一邊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件件的套在身上。

嘶~」一陣刺痛從左膝蓋傳來,不由得讓人眉頭一皺。

坐在床上檢查著痛處,四周並沒有明顯傷口,最多就是彎曲的地方有些紅腫。可只要一活動關節,不適感就隨即而來。

舜德說明了我的情況,他義氣的包下所有的雜事,要我慢慢走,自己先到連集合場等著集合。

拖著顢頇的腳步,每一步都是艱辛,實在想不透,既沒跌倒,也不記得有拉傷,怎會搞成這樣。

一堆人從身邊大步的走過,還不忘地回頭看著我。

「還慢慢來嘞~ 老了齁…」在隊伍後頭的聰旦班長,頗不以為然的喊上這麼一句。

的確!在這時間裡,大概只有「破百」的資深老鳥,才敢如此慢條斯理地前往連集合場!

儘管趕在部隊集合完畢前入列,不過擔任排值星的陳志強班長,還是往我這瞧了幾下,猜是那些多事的人在排值星的耳朵旁嚼了舌根、說著我的壞話。

 

早點名很快地結束了,但膝蓋的疼痛感也跟著慢慢地向外擴散;可能正在發炎,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帶了點發燒。忍不住的在大夥往中山室用早餐前,先跟排值星報備,希望等回能夠請個假到醫院去看個診。

「啥?腳痛?還好吧?…要不你問一下排仔~」志強班長講話儘管機車,倒也沒刻意阻攔,要請假外出,本就是值星官的權限。

「你咁有跌倒?」擔任值星官的陳排,操著半台語半國語的口音,讓人聽了忍不住的想笑了出來

「可以先到醫護室找醫官看看嗎?」陳排看了一眼我的患處,猶豫了一下說了話。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我到部未滿三個月?還是生病外出需要有幹部陪著,似乎要讓我一人前往南雄醫院,是有著說不出口的難處。

「有人要看病嗎?我早上有點咳嗽!我也要去!」一旁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低沉且帶了點沙啞。

這人長得不高、身材肥胖,目視起來少說有八十公斤,尤其是那對雙眼帶了點微凸,不曉得近視度數有多深?可這人從未見過,早上見他站在值星官的後頭,如果要說是新來的軍官,那連長為何沒有向全連弟兄進行正式的佈達介紹?

謝排~你也要看病喔?那你知道醫院在哪嗎?要不你跟陳奕帆一起!」陳排的話透著意外的語氣,卻也准許了我外出前往就醫。

本還在猜測這是打哪來的陌生人,是新兵還是幹部?可陳排的一席話,已經接漏了他的身分,現在比較讓人好奇的是,他究竟是要擔任哪一排的排長呀?

「誒~ 你就是陳奕帆喔,你要不要先上去用個餐,七點五十分,咱們在『八四六』外頭見,怎麼樣?」謝排盯著我說。

我偷偷地打量這位陌生的新排長,可沒想到這謝排像是遇到老朋友似的,一股腦地倒出一堆話來。

膝蓋是越來越痛了,對於是否要上餐廳吃早餐一事,是有些興致缺缺。索性跟排值星報備後,直接先走回寢室換裝,等時間差不多後,再上「八四六」跟排長會合。

早點名後的無線排寢室裡,並非是空無一人,寢室裡的班長們,多是剛下值班台,正準備補休就寢。

從百寶盒裡找出了消炎藥,這可是我一路從台灣帶過來的;之前在中心時,就因為阿基里斯腱時常發炎而困擾著,來到金門近兩個月的時間,本還慶幸從沒發作過,這回倒因為膝蓋疼痛而派上了用場。

我和著水吞下了消炎藥,隨手把小筆記本給塞再左胸前的口袋裡,裡面除了紀錄連上的各項規範,也記載著在這裡生活的點點滴滴。

「咦? 你奈ㄟ無去用餐?」從外頭走進來蔡文騫班長,手裡拿著一個水桶,似乎剛從浴室方向走了回來。

我把要去南雄醫院看病一事,一五一十地跟班長說了一遍。

「你說那個大摳ㄟ喔~通信專科班的啦!」班長壓低著聲音說話,深怕被一旁的人聽到。

「他會接我們排的排長,你跟他出去要小心一點,聽說他做人很假…」不曉得是打哪來的小道消息,班長要我特別留心這位新到任的謝排

聽著文騫班長扯淡,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臨離開前,他還跟我打著賭,賭說謝排離開醫院後,肯定會去山外溜搭一趟,賭注呢,就是一杯三色豆花。

前往「八四六」的戰備道,路程本來就崎嶇難走,今天跛著腳前行,每踩一塊石頭,痛處就直達心扉、額頭直著汗。

「叭…叭…」熟悉的小車喇叭聲從後頭傳來,肯定是連長要外出了,趕緊往路的旁邊移動,好讓出一條車道來。

陳奕帆,你今天運氣不錯,我請建忠載我們一程…」本以為是連長,可沒想到從車窗探出頭來的,竟是謝排

奕帆,卡緊耶!我先載你們到醫院,回頭我還要趕回來載連長…」熱心的建忠學長,一邊說一邊打著手勢,要我趕緊從排長身後的狹窄入口,鑽進小車的後座。

這學長也未免太大膽了吧!是賭說連長不會臨時要提前出門嗎?還是謝排對他有什麼利誘?小車一路風馳電掣,沒幾分鐘的時間就駛離了師部大門。

 

南雄醫院的位置,離山外鎮上不遠,一旁就是名聞遐邇的迎賓館。印象中車程應該也要十多分鐘吧,可學長車開的飛快,五分多鐘就把我們送達了。

「排仔~我就送你們到這邊了,我趕著回去…」學長一見我們下車,隨著把車掉頭,疾駛而去。

南雄醫院的大門,有如同師部的坑道口般的,看起來整間醫院應該也是傍著山勢而建,只不過這裡少了不斷進出的參謀官及前來洽公的阿兵哥。此時只有一個公差打掃著門口掉滿地的樹葉,剩下的,就是朝陽照耀下的樹梢間,那傾瀉而下的一片寧靜。

不若一般醫院的熱鬧、光線明亮,南雄醫院的內部燈光昏暗、四周淨是一道道有著年紀的白牆,初來乍到,讓人有幾分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倒是掛號櫃台並不難找,就設在一進門的大廳上,我跟謝排依序的遞上軍人身分證掛號後,隨後到一旁找個位子等候就診,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你之前來過嗎?」謝排開口的問著我,還連帶咳了兩聲。

「排~沒有呀,今天是第一次!」我撫摸著疼痛的膝蓋,一邊轉頭對排長回話著。

「媽的,金門這麼鳥不生蛋喔,你看這醫院連個人影都沒有…」都已經掛號了,排長卻不斷地抱怨著這醫院設備老舊,甚至還懷疑這裡的醫生會看病嗎?

陳奕帆~」意外的,醫生竟先叫了我的名字。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謝排。

「去…去…沒關係啦!」謝排倒也不介意,揮了揮手,要我趕緊進入診間。

「怎麼拉?哪裡不舒服?」這是「醫官」吧?一個男子穿著醫師短袍的,但年紀看起來卻又跟我差不多。

沒在他的衣著上看到醫科的領章,讓我對他的身分不免有耶懷疑。我坐了下來,把身體的狀況概略的向醫官描述了一下。

醫官頂了一下臉上的黑框眼鏡,稍稍的彎下了腰,在我發炎的膝蓋摸了幾下後,飛快的在病歷上不知寫了些甚麼。最後才抬起頭來,慢條斯理的說:

「這應該只是肌腱發炎啦!我先開幾天的藥給你,這幾天就先不要跑步,多休息,很快就會恢復的。」

「需要開張停止操課單嗎?」停了半响後,醫官像是突然想到似的接著說。

跟心中猜想得差不多,醫院頂多就是開些消炎藥,要不就是肌肉鬆弛劑,但是否要拿張停止操課單,我覺得就不必了!這裡不比新訓中心,為了不落人口舌,誰還敢在一旁納涼、休息呀。

等候謝排就診的同時,我一個人在醫院內四處的閒逛,南雄醫院的內部有著一條長廊,兩側有不少的診間及病房,可長廊的底部有著一扇厚重的大門,讓人無法一眼看出裡頭有些甚麼,再加上天花板那閃爍的燈光,腦袋裡不免有了些遐想。

「幹...你知道嗎?這看病的根本就不像是醫官嘛!」從診間走出來的排長,氣沖沖的說著話。

看著謝排一臉大便模樣,細問之下,原來是謝排認為裡面看診的醫官動作粗略,問一些問題,也都含糊帶過,應該只是剛從醫校畢業的學生;別說軍官的身分,說不定醫師特考有沒通過都不知道。

對於謝排的說法我有些狐疑,這很可能都是出自於他的主觀意識,畢竟他也沒真的仔細查證過。

我在櫃檯領了藥,可謝排對於這醫官開出的處方有疑慮,乾脆不拿藥,直接地走出醫院大門。

陳奕帆!你一個人要先回連上?還是要跟我去山外繞繞?」謝排在等我拿藥的時間,一個人站在醫院外頭,點了根菸,吞雲吐霧的看著我說。

謝排人不是在咳嗽嗎?現倒能自在地抽起菸來。難不成他是假裝的?

「你如果要先回去的話,可要躲好,要不老大問起來,我可是會倒大楣的!」謝排的話,像是在打預防針又像是在恐嚇似的,這下我哪敢不從。

 

黃海路上的計程車不斷的往鎮上奔馳著,但今天是金東師的放假日,花費了大半功夫,終於攔到了一輛,花了車資六十元來到了山外鎮上。

奕帆,你到連上應該也有一段時間了,哪好玩,哪邊有妹?介紹一下來吧?」一下車,謝排臉上的神情全變了樣,像極了第一次來到遊樂園的孩童似的。

排仔,你說的是卡啦OK店服務生嗎?那我可不敢去!」這排長趕情熱衷此道?我開著玩笑問著。

「靠夭嘞!別害我,我隨口問問而已…」儘管謝排嘴裡這麼說,但笑開的他,我覺得多少也有些深切的期盼吧。

既然排長沒膽去,那就在鎮上的幾條街裡隨處的逛逛,我也順道跟排長介紹一下幾位山外之花,像是招呼站前的水果攤,裏頭有個女店員超敢穿,總能把曲線襯托的一覽無遺,再來就是那大統書局的妖豔闆娘,年紀應該有四十了吧,但打扮起來,依舊風韻猶存,最後就是那賣三色豆花豆花妹,一臉清純模樣、不須過多的胭脂,總能贏得弟兄們再三的捧場。

今天,我買了三杯豆花,其中一杯是輸給文騫班長的賭注。看著豆花妹那淺淺的笑容,此刻的我,腿上的傷似乎已不復存在了。

 

附記:

其實我比較常去的是那間水果攤,尤其是去報務班受訓後,每次放假時,我幾乎都會去店裡買幾個蘋果回去吃。

店裡負責招呼客人的女店員,年紀約莫二十多歲,看起來應該比我長了些。她那纖細的四肢,雄偉的上圍,總讓我每次前去購買時,忍不住的注目再三。

有一回,看傻了眼,差點一臉撞到一旁的柱子,老闆娘見狀大喊著說:「阿兵哥,別只顧著看小姐呀~」

當下的我,是一整個羞紅了臉,而那女店員呢?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掩著嘴,噗哧的笑了出來,最後還不忘的對著我說:「是來買水果?還是來看我的呀?」

如此漂亮大方的女孩,對當時苦無愛情澆灌的我來說,又怎能不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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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們入伍從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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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1996年參與過海峽飛彈恐嚇軍演的老兵,一字字的寫下軍旅生活中的汗與淚。
2024/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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