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不思議》第九十章

回台需要轉機，我們順道去大阪旅遊十天。老實說我不太記得具體行程，那十天我們維持一貫的步調，想去哪就去哪、想幹嘛就幹嘛，沒有任何的趕時間或是不得不。 倒是湊巧去拜訪了L前公司的海外同事，他老家就在大阪的鄉下。跟著他，我們有幸住進他老家，體驗最道地的日式町屋，還從他高齡八十歲的奶奶手上，帶回她少女時期穿著的真絲和服與夏季浴衣。這些具有歷史文化意義的禮物，又讓我倆這一路上可遇不可求的經歷再添一筆。 抵台的隔天我們便馬不停蹄地前往辦理結婚登記，不到一周L又匆匆趕回澳洲開學，畢竟出席率是很重要的簽證條件。幾週後我拿到後續文件才又飛去與他會合。 雙雙回到澳洲之後我們都沒有再外出上班，專心替白賊R準備移居紐西蘭的種種事宜。 白賊R這段時間都是義務在替Z老闆處理遊船投資糾紛，待時機成熟，他向Z老闆提出請他收購自家旅遊公司的想法。Z老闆已有前車之鑑，當然不可能再輕易點頭，因此選了日子特地飛到澳洲來與他碰面詳談。 應該是談得十分投機，白賊R當機立斷再將計畫做大，邀約Z老闆共同到紐西蘭開發旅遊或房地產事業。擇日不如撞日，他們三人遂決定一同飛往紐西蘭考察。 白賊R家裡養了一頭大狼狗，到時也會帶著牠一起搬去紐西蘭，這是卡洛琳的堅持。不過他們在那還沒有房產，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先租房子半年再另作打算。 居住環境主要得以卡洛琳為主。白賊R先選了三個目標城市，再透過當地的仲介找好幾個物件，到時讓卡洛琳和我一起飛過去探探。基本上我等於是卡洛琳的保姆。 從澳洲東北飛到紐西蘭還是得花好幾個小時，一下飛機感覺又像回到小島那樣，空氣極度清新帶一點點冰冷。 和卡洛琳步出海關我們先到租車點。沒想到我的國際駕照在當地不能即時使用，而身為澳洲公民的卡洛琳，不需要更換駕照便能在紐西蘭境內自由行駛。 只能這樣了。白賊R提醒我隨時注意卡洛琳的狀態，另一邊他也一再叮囑她開慢一點。 雖是第一大城但這裡高度發展的同時綠化也做得很好，緯度偏高的地區，植被林相硬是和熱帶海濱的觀感截然不同。我再次確定我更喜歡這樣的生活環境。 原本預計要看三間房，但一來一往時間上沒配合好，最後只參觀兩處。不過我看卡洛琳都沒特別中意的。晚上隨意找了地方落腳便結束這累人的一天。 在我的觀察之下，卡洛琳確實一口水都沒喝，她僅靠飛機上要的一小罐健怡可樂就能撐一天。她也吃得很少很少，還幾乎不用上廁所。 隔天一早她也只喝了一杯黑咖啡，我們便繼續出發再飛往第二個白賊R選定的城市，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這個城市的氛圍更加寂寥落寞一些。越往郊區開還能看到不少斷垣殘壁，後來我才知道這裡幾年前曾經歷一場地震浩劫，現在仍處於漫長的重建過程。 我們看的其中一間屋子附近有一座大公園，隔著歐式鐵柵欄往裡面看還有一小處墓園。這裡的墓園通常打理得井然有序，感覺肅穆莊嚴並不嚇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於這種清清冷冷的氛圍更加有共鳴。卡洛琳也對這一棟二層樓帶前後庭院的屋子特別滿意，上下前後看了好幾遍。 傍晚時分立刻再飛往第三個城市，是一個以觀光著名的小島。看看航程，僅一個小時就能到。不料卻是我此生坐過最可怕的一趟飛機⋯ 由於航程短，飛機通常不太大台，左右兩排各兩個座位而已，而且飛機飛的高度也不會拉得太高。 偏偏前往小島那一帶的上空氣流特別紊亂，加上當地山峰陡峭常伴有強烈風勢。「今天飛機沒被取消。」櫃檯人員這麼說的時候我便預感不妙⋯ 上機前二十分鐘還覺得沒什麼特別，隨著高度爬升，正以為如往常一樣可以稍微放鬆，拿出空服員給的小餅乾，撕開一角⋯ 「嗚—！」機上為數不多的乘客不約而同驚呼起來。倏地飛機瞬間垂直下降三米，我一顆心臟差點沒跟上。 接著機身開始無法控制地劇烈顫動。我不可自主地嚥了口口水，右手下意識將安全帶拉到最緊⋯不到幾分鐘又往下墜一次。這次叫的人少了，但是大口深呼吸的聲音此起彼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