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深夜,接到海來電,以往對談基本無障礙,能輕易理解彼此想法的我們,今晚顯得格外彆扭。回想起來這大概能算我們第一次小爭執,雖然連吵都還沒吵起來,問題就解決了。
起因也很幽默,由巧克力蛋糕所引發一系列的情緒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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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爭執前兩天,從海的社群媒體發現似乎有女性出入家中,之所以會看出端倪還得多虧那塊蛋糕。
海分享了女性友人限動,上面寫著:「感謝朋友這幾天的陪伴,完成願望清單!動手做蛋糕。」
什麼意思!某種碎裂感湧上腦門,果然剛在一起就遠距離是個錯誤決定嗎?即便不安仍故作鎮定試探道。
「予曦怎麼沒有蛋糕吃?」
「先幫妳試毒,等妳回來一起做更厲害的。」
嗯⋯⋯確認過眼神,沒有要坦承。
玻璃渣碎滿地,即使心中某處不知哪來自信認為海不會私下亂搞,還是不免有些失落,直接喪失玩樂心情默默飄回房間,感受這股情緒來自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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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小偵探,翻遍蛋糕女社群,試圖尋找更多互動證據,果然直覺沒錯!他們這幾天都待在一起。
但要說是嫉妒又有些微妙,雖然的確有被刺激到,但作為邏輯清晰的偵探,同時也看得出他們互動僅只是朋友,那這股煩躁又是怎麼一回事?
拿出筆電,寫下了那篇放掉期待去戀愛,觀察關係中的自然流動。
梳理出自己沒有自信,害怕不被當作特別存在,也看見依然在乎那個「特別」的寶座,但這也意味著,將價值感交到對方手裡,太快掏心掏肺對我來說是危險的,甚至開始思索是否該及時止損。
也陷入矛盾,判斷他們互動僅於是朋友,會不會是我盲目的信任?
尤其看見共同友人C的訊息:「心裡直覺,這一型是海的菜。」
腦袋簡直要瘋,但又拉扯著,確實他們就什麼也沒發生,擅自陷入小劇場說穿了只是對伴侶不敢全然信任罷了,也沒勇氣直球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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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就這麼低落了兩天,回到衝突現場。前面訊息還聊得好好的,而當我分享到近期工作困擾時,海僅淡淡回了句:「看看你。」
我嘗試追問是否被敷衍?
「看你感覺啊。」結果再度被射一箭。
完了,徹底完蛋,心態炸裂。以往情緒價值給好給滿的我直接已讀了訊息,接下來完全沒有想點開對話框的動力,終於在半小時後,遲鈍海意識到不對勁了。
迎來開頭那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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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電話我仍不想多說些什麼,也因為自己都搞不懂情緒從哪來,耳邊傳來海支支吾吾嘴裡呢喃著什麼螞蟻。
搞什麼,意識到海情緒有些不對勁,該死的聖母人格發作,竟然又優先關照伴侶情緒了!
偵探再度上線,一來一回攻防戰開打,循序漸進推敲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我快耐心耗盡時,海終於開口:「我有看到文章,雖然你寫我讓你感到安心,但反而是你帶給我很多信任,我好像並沒有做到這點。」
我沈默繼續聽。
「其實這幾天有女生朋友來家裡借住。」不知是不是蘭嶼風太大產生錯覺,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嗯,我知道。」竟發出連自己都嚇到的平和音調。
預想的暴風雨沒有襲來,海也終於卸下防備開始掏心。
「說出來整個好多了,我知道你有發現,其實原本很擔心會大吵架,照過往經驗這時已經在被瘋狂追殺了。」
聽到這心情整個大好,原來我最在乎的是真實啊!
海分享著這幾天與友人如何相處,去了哪些地方、發生什麼趣事。不是完全不吃醋,但比起這些,那份快樂真實帶來更強烈的感染力,隔著太平洋傳遞給我。
超越小我控制慾,伴侶間共享喜悅,穿越嫉妒看見的大概是愛?是祝福吧。
想看見他獲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