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與地面隔著半點距離,腳底包裹著一股輕氣,彷彿置身在半空中,那便是運用體內的靈氣來散發出靈力,在基本武術中,輕功可以讓修行者、武者,身輕如燕、奔走、跳躍自如的功夫。 簡單來說,修行者、武者最重要的丹田分為三個部分,眉頭間稱為上丹田,心窩處是中丹田,肚臍下的位置則是下丹田。 上丹田主宰頭腦的思維,中丹田為人類所具備的心理素質,而下丹田則是靈氣的聚集地。 靈根是人類與生俱來的能力,它會依據人體塑造出專有的屬性,因此大多的修行者、武者會藉此機會獲得更高境界的力量,靈根猶如一顆大樹,長得越巨大、屬性值越特別、且內力越深厚,武功就會越高強。 相對地,陸地上也存在著許多沒有靈根以及就算擁有靈根卻沒有任何屬性的廢靈根,那些人傾向過著普通、平凡的生活。 驀地,遠方有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孤芳瞇起雙眼,那道影子逐漸變大,正在向自己迎面跑來,對方的身高不是很高挑,頭頂大概只到他的胸膛,不過身材比例倒是很勻稱。 近看是一名少女,她的臉蛋圓圓的,眉毛下衬着一雙靈動的眼睛,宛如蒙上了一層水氣,鼻子小巧,櫻桃小嘴,看起來很是可愛。
一頭黑髮被風卷起,幾縷瀏海被吹到耳後,坦率地露出飽滿的額頭,仔細一看,右上角還有一道細長的傷疤,一般人見到失態或許會覺得滑稽,不過孤芳的情緒倒是平淡,面不改色。
她貌似倉促,似乎有什麼急事在身,不過那與孤芳完全沒有關係,自己的事情可比對方重要多了,接著他加強腳底的力量讓速度變得更快。
剎那間,兩人彼此擦肩而過。
猛然一陣速風吹過,吹散東綾腳底的節奏,她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內心不自覺地讚嘆。
「哇!誰家的靈力那麼厲害!」 靈力容易耗盡體內的靈氣,因此長時間很難維持、甚至能夠增強下去,有些人則會保留或是提升靈力,以免在關鍵時刻失去所有的體力與力量。
除了自家師父以及其他掌門師叔以外,東綾還真沒見過誰的輕功能夠駕馭地如此敏捷、穩扎。 老實說,東綾非常羨慕那些能輕易使用靈力的人,特別是運用輕功來節省時間、縮短空間與距離,不像自己都只能純靠體力來抵達任何地方。 她的廢靈根雖然可以修練,但要跟厲害的屬性靈根相比,根本是天差地別,頂多當作運動,幫自己練練身體罷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看他的身形修長,面紗遮住容貌,充滿高雅的模樣,讓他抹上一股神秘感,輕盈自在的背影還挺帥氣的。 嗯?那個身形怎麼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是一點兒都想不起來,東綾心想算了,那樣的身形在龍鳳山到處可見,興許是覺得眼熟、跟誰混合上了吧。 「!」已經沒有時間去好奇別人了,自己的事情可比對方重要多了,她還得趕緊問手鐲的事呢!
東綾深吸一口氣,再次抬起步伐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泰扇門的弟子比其他宗門人口數還要少,因此泰扇門分佈的景點、建築範圍較小,不久後,東綾來到一個地方,環顧四週,一眼正好瞥見自己要找的人。 東綾朝前方喊道:「嬉鵲師姐!」 對方停下動作,討厭的聲音令她感到不愉快,「怎麼?妳找我有什麼事?」 如果可以的話,東綾也不想與她有任何接觸啊! 「我來是想問妳有沒有見到一條手鐲?」怕嬉鵲不理解,東綾指向自己的手腕。「上面有幾顆玉珠相連,尺寸大概是這樣的大小。」 三天前,東綾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手鐲不見,她趕緊跑到那天的事發地點,連同自己經過的路線都尋找了好幾遍,可是搜索半天就是看不到手鐲,所以她猜測可能是被嬉鵲或是『那個男人』撿走。 神啊,希望手鐲不要是被『那個男人』撿到啊! 「妳的手鐲?」嬉鵲皺起眉頭。 東綾點頭道:「是啊!」 「那是何物?我從來都沒見妳戴過。」 那是自然,手鐲是不久前玖紡送給東綾的物品,聽說它能清除人類身上的穢氣。 「就是一條玉珠手鐲,碧綠光澤,非常漂亮。」 不知何時起,東綾的體內有一股很躁動的能量,隨著年齡增長,近年越來越明顯,玖紡得知後,他結合自身的力量替東綾打造特別的手鐲來撫平她體內的急躁不安。 可是現在東綾不小心遺失手鐲,導致她的身體又開始產生不適,此時此刻她非常需要手鐲的壓制。 只是嬉鵲對手鐲的事情不是很熱忱,反而覺得可笑,「呵,手鐲是妳的東西,妳自己不花時間去找反而是先來問我有沒有看到?妳這樣是本末倒置了吧?」 東綾直接忽略對方的冷嘲,平靜地回答,「我當然找過了,只是沒有找到。」 「既然如此,妳的手鐲不見與我有何關係?」 『那是因為妳人也在樹林附近啊!』這句話並未脫口而出,而是卡在東綾的喉間處。 「確實沒有關係,我只是來問妳有沒有看到。」 聽此,嬉鵲整個人一頭霧水,手鐲不見為何要來問自己?到底是想做什麼啊?
她的語氣變得不耐煩,「我沒有,完全沒有,妳還是一往如既,總是造成別人的麻煩!」 由於嬉鵲的音量稍大,引發人群側目。 東綾細想了一下,雖然嬉鵲態度傲慢,但不至於裝傻到底,何況她自恃甚高,不屑霸佔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難道說……真的是『那個男人』撿走自己的手鐲嗎! 東綾面露失望,如果手鐲是被嬉鵲撿到,為了拿回手鐲,即便不得已將自己偷跑下山的事情說出來都莫過於直接被『那個男人』撿走啊! 「所以妳那天沒有在樹林撿到我的手鐲……」 雖然東綾喃喃自語,不過還是讓嬉鵲聽到關鍵字,「在樹林?妳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東綾立馬回神,腦袋瞬間編出藉口,「沒什麼,我昨天有去過花海樹林地,不小心將手鐲掉在那裡,聽其他人說妳也有去過,所以我才過來問妳。」 「呵,聽妳這麼一說,那還真是可惜。」儘管嬉鵲嘴上這麼一說,但仔細一聽卻沒有任何情感。 這時,周遭產生騷動,見兩人的互動,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你們看,嬉鵲竟然在跟東綾說話耶!」 「有人知道她們倆在說什麼嗎?我從剛才就很好奇了。」 「小弟也是,吃瓜在線,請問有哪位好心人可以說明嗎?」 「嗯……好像是在講手鐲遺失了吧,東綾從一開始就在詢問嬉鵲師姐手鐲的事情。」
「手鐲、遺失、追問、否認……」 「嚇到!難不成東綾認為嬉鵲師姐偷走她自己的手鐲?」 「!」眾人一驚,紛紛認同。 「沒錯!剛剛嬉鵲否認來著!可是東綾一直追問下去。」 「對!我也有聽到,還吼得很大聲,我當時以為她們要打起來了呢!」 「嗚哇,若真如此,嬉鵲師姐竟然會偷別人的東西,西炎家的獨千金為何要做這種不道德的事呢?」
「就是說嘛~西炎家的人一輩子都不愁吃穿,要什麼就有什麼,何必討一個孤兒的東西?」
「……」聲量逐漸越來越吵雜。
聞言,站在不遠處的嬉鵲心底湧起一股憤怒,她最痛恨自己的背後有人在造謠生事,她做事坦蕩,家族給予的榮耀與富貴,怎能白白讓人給破壞呢!
「你們有膽站在我面前說話!」
嬉鵲手裡握著項長鞭,她兇狠地直視人群,那些人對到眼後立刻閉上嘴巴,沒有人敢站出來。
興許也是察覺到東綾的莫名奇妙,她竟然沒想到對方懷著這樣的心思。 此時東綾已經接受手鐲被『那個男人』撿走的事實,她回過神,欲順便敲邊打探他的事,「師姐,那妳回山的那天是否還有看到……」 語音未落,嬉鵲直接打斷,「妳真是糾纏不放,還想誣陷我偷妳的手鐲?」 她無法容許自己的尊嚴被一個不知哪來的弱者給踐踏。 東綾一臉不解,「我根本沒有這種想法,手鐲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只是……」 「夠了,妳別再來煩我!」語畢,嬉鵲轉身離去。 「等等…」 就在東綾往前靠近時,她隨手一揮,鞭條迅速地往東綾的方向打過去。 「!」 不是東綾慢半拍,而是她根本就沒有看見對方的攻擊,感情是動了真格,而且項長鞭揮動的速度實在太快,東綾完全看不到影子,只剩鞭條即將延伸過來的殘影,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 她下意識地緊閉雙眼,心中為自己默哀,看這股力道肯定會在身體上留下疼痛與傷疤,她只希望鞭條不要打在自己的臉上。 『啪』,真的有什麼東西被打到的聲音。 咦?明明就有聲響,但為何自己的身上並沒有產生一絲痛覺? 東綾連忙睜開眼睛,發現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背影,她訝異地開口:「趙鈺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