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咖啡廳的大玻璃窗灑在地板上，阿誠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裡握著一杯拿鐵。他的西裝筆挺，桌上的車鑰匙反射著陽光。他低頭看著筆記本上的工作計劃，思索著下午的安排。
「你看起來很有錢，能認識嗎？」清脆的聲音從他旁邊傳來。
阿誠抬起頭，一位穿著簡單白襯衫的女生站在桌邊，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微笑。她的帆布包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手裡拿著一杯剛點的熱可可。
他愣了一下，周圍的顧客也開始低聲議論。服務生在一旁停下腳步，露出好奇的表情。
阿誠眉頭微蹙，放下咖啡杯：「如果我不是呢？」
女生聳了聳肩，坐下前微微側頭笑道：「那我可能會更有興趣，因為這代表你至少懂得假裝有品味。」
阿誠嘴角抽動了一下，忍不住問：「這麼說，是你的日常開場白？」
「也不算。」她笑了笑，「不過，我對表象這種東西很好奇，所以偶爾會用這種方式開啟話題。」
「那你不怕對方直接走開？」阿誠反問，眼中帶著幾分探究。
「走就走了呀，這正好是測試的一部分。」她的語氣輕描淡寫，但目光中卻透著一絲認真。
阿誠示意服務生送來一杯拿鐵，然後挑眉看著她：「你不覺得這樣的測試，有點刻意嗎？」
「也許吧。」她攤手，雙手環抱著熱可可杯子，微微傾身靠向桌子，「但說真的，很多人見到我時第一句話就是『你好漂亮』。既然大家都那麼喜歡用表象來定義彼此，為什麼不能試著反過來？」
「所以這是一種心理戰？」阿誠喝了一口咖啡，半開玩笑地問。
「不，是一種過濾器。」她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語氣也多了一分嚴肅。「如果他們連這句話都承受不了，說明我們的價值觀可能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
阿誠一時間無言。他想到過去幾次，他也是第一句話就說：「你好漂亮，可以認識嗎？」這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也曾落入這樣的窠臼。
「那麼，我現在的反應及格了嗎？」他放下杯子，開玩笑地問。
她抿了一口熱可可，眉眼間流露出些許調皮：「目前還可以。但你別急，還有後半場。」
隨著對話的深入，小遙開始談到她過去的經歷。咖啡廳裡的音樂轉成了柔和的爵士樂，背景中是咖啡機運轉的低鳴聲。
「我曾經認識過一個男生，他說我很特別，喜歡我的『內在』。」她用手指在桌上畫著無形的圓圈，語氣中帶著自嘲，「可幾個月後，我發現他甚至不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書。」
阿誠皺起眉：「這聽起來像是很典型的套路。」
「是啊。」她冷笑了一聲，「所以，我決定用更直接的方式，看對方會不會因為一句話而掉頭走開。」
阿誠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他想起自己在公司聚餐時，因為開著豪車被同事評價為「靠家裡有錢」，甚至有人開玩笑問他能不能幫忙推薦工作。那種被表象定義的感覺，讓他感到難堪。
「我們都在用標籤判斷別人。」他喃喃地說，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遙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也許吧。不過，有時候，標籤也是一種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方式。」
阿誠突然問了一句：「如果今天坐在這裡的是一個穿著普通T恤、喝著廉價咖啡的人，你還會跟他搭話嗎？」
小遙愣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安。「我不會因為穿著來判斷一個人，但老實說，或許一開始我不會注意到他。」
阿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那麼，你的測試，是否也只是一種包裝精緻的以貌取人？」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小遙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我也不想否認，我害怕自己再一次被假裝的真誠騙到。」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這段經歷觸碰到了她內心深處的傷痛。阿誠感受到她的脆弱，語氣放柔：「對不起，我不是想批評你。我只是……也在學著放下那些標籤。」
外面的天空逐漸染上了橙紅色，咖啡廳裡的顧客越來越少。阿誠喝完最後一口拿鐵，拿起車鑰匙準備離開。他看向小遙，微笑著說：「今天聊得很有意思。不過，下次換我來測試你，好嗎？」
小遙放下手中的可可杯，挑眉看著他：「那你會用什麼測試？問我是不是因為覺得你帥才認識你？」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場。」阿誠哈哈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那，要不要交換一下聯繫方式？」
小遙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打開自己的手機，輸入了一串網址遞過去：「這是我的 Threads 帳號，想了解我，就從我的帖子開始吧。」
阿誠低頭看了眼她的帳號名稱：「https://www.threads.net/@storyvender」，忍不住笑了：「挺直接的，符合你的風格。」
小遙起身準備離開，轉身前留下一句：「不過，不要只看表象，多看看我在說什麼。」
阿誠目送她離開，拿出手機點開網址，裡面是她的一篇帖子，上面寫著——「別讓外表定義你的人生，也別讓表象限制你的眼界。」
他笑著搖搖頭，心想：「這次的相遇，或許真的是個值得期待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