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有一間不起眼的小酒館,名叫「蝦雞巴搞」。這名字聽起來有點粗俗,卻隱藏著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故事。
話說幾年前,老闆阿坤初次來到這個小鎮,揹著一口破舊的行李箱,箱子上用紅漆寫著「搞頭大」。阿坤是個性格跳脫的人,愛說些五四三的冷笑話,也愛做些出人意表的事情。他開這間酒館,初衷並不是賺錢,而是想找一個地方,可以讓他和各路奇人異士聚在一起瞎聊。
阿坤總愛說:「別小看蝦雞巴搞,搞著搞著,人生就有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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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光回到家,屋裡的空氣有點冷,像多年沒有人進來過。他站在門口,手裡捏著阿坤給的畫筆,沉默了好一會兒。窗外的燈光映在牆上,牆上什麼都沒有,像蝦雞巴搞裡的那些空畫框。他嘆了口氣,走到桌前,翻出了幾張皺巴巴的紙和一罐乾裂的顏料。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知道得做點什麼。
第一筆下去的時候,他沒什麼感覺。第二筆,第三筆,還是沒感覺。他只是一直畫,像是在跟什麼無形的東西較勁。他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影子,又在旁邊添上幾條線,像是風在吹,像是雲在飄,像是他那些沒說出口的心事。他畫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桌上全是畫,有好看的,也有難看的,有的像夢,有的像現實。
幾個月後,他在蝦雞巴搞辦了一場小型畫展。他給畫展取名《搞搞就有了》,畫的內容亂七八糟,像夢裡的片段拼湊在一起。來的人有笑的,有搖頭的,也有站在畫前看了很久,然後說不出話的。阿坤站在吧台後,斜靠著牆,看著曉光在人群裡忙碌,臉上是說不出的滿意。
「這小子,終於搞出了點東西。」阿坤對一個老熟客說。
幾年後,曉光的名字出現在更大的城市裡。他的畫被帶到畫廊、展覽館,也開始有人寫文章稱讚他的「荒誕與現實之間的幽默感」。但不管走多遠,他總會回到蝦雞巴搞,帶著幾幅新畫,坐在吧台前和阿坤喝上一杯。他說,那裡是他開始的地方。
而蝦雞巴搞,依然是那樣。木牌上的字越來越舊,酒館裡的人越來越多,來的有失意的,有逃避的,也有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的。阿坤還是老樣子,給每個來的人倒一杯酒,聽他們說些無聊的故事。每當有人問他:「這地方有什麼搞頭?」他就哈哈一笑,說:「搞搞就有了,搞不搞得出來,就看你自己了。」
曉光有一次問:「阿坤,搞頭到底是什麼?」
阿坤低頭擦著杯子,笑著說:「搞頭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沒有去搞。」他抬起頭,指著掛滿曉光畫的牆說:「就像這些,當初你也不知道自己能搞出什麼,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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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的曉光,已然成為畫壇新星。他的名字登上了雜誌封面,他的作品被高價拍賣,他開始在社交場合中應酬,也不得不迎接那些他曾避之不及的評論。但每當他心中有一絲不安,就會回到蝦雞巴搞,那裡還是老樣子,雜亂卻溫暖。
那天曉光帶著新畫回來,卻發現酒館的木牌有些歪了,幾個角被雨水泡爛。他皺起眉,問阿坤:「你怎麼不修修這牌子?」
阿坤哈哈一笑:「修它幹什麼?它還撐得住,就算歪了也還是那塊牌子,這不就是它的樣子嗎?」
曉光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阿坤,你說搞頭不重要,但如果一直搞不出來呢?」
阿坤停下手中的杯子,認真地看著曉光。「你以為搞頭是什麼?是那幅掛在牆上的畫?是別人說你行,還是那些名利?不,是你心裡的那股勁,能讓你起身去畫、去做、去試,就算最後只有一張畫紙,那也是搞頭。」
曉光怔住了。他回想起那些畫不出東西的深夜,心裡一遍遍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放棄,但最終,他還是拿起筆,哪怕只畫了一個圈。他發現,那些讓他成為現在的,不是那些被稱讚的畫作,而是那些沒人看見、被他自己丟掉的無數失敗品。
曉光沒有說話,他走到牆邊,把那塊歪斜的木牌取了下來。他拿出一把小刀,慢慢地將裂口修平,然後重新釘了回去。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物品。
阿坤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曉光,這才像話。」
曉光釘好木牌,拍拍手上的木屑,轉頭看著阿坤:「我還有很多想搞的東西,可能也會搞砸,但至少這次,我會認真搞。」
阿坤點點頭,遞給他一杯酒。「這就對了,認真搞,但也別太認真,記得留點笑。」
曉光端起酒杯,笑了:「絕不蝦雞巴搞。」
這之後,曉光的畫變得不一樣了。他的線條依舊荒誕,色彩依舊狂放,但每一幅畫裡,都藏著一種無法言說的穩定感,像是經歷過混亂之後找到的平衡。他開始在畫中講故事,畫出他在蝦雞巴搞裡聽到的、看到的那些人和那些事。
而那間酒館,依然屹立在小鎮上。木牌上的字跡已被曉光親手重新刻了一遍,旁邊多了一句話,是阿坤後來加上的:「不搞不會有,亂搞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