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父親的掙扎與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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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李爸爸坐在他一貫的位置上,默默地啜飲著茶,眉頭微皺,表情依舊嚴肅。家中的氣氛近來明顯比以往更加沉重,無形的壓力瀰漫在每個角落,讓每個人都感到壓抑。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幾天與李媽媽的對話。

「同性戀怎麼了嗎?這些年來,碩珉是什麼樣的孩子,你還不清楚嗎?」李媽媽的語氣難得地強悍,「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別人的眼光,害怕親戚朋友會怎麼說。但我們最該在意的,難道不是孩子的幸福嗎?那些外人的話,只是一時的,但碩珉的人生卻是他自己在過。難道我們要他為了取悅別人,犧牲自己的幸福嗎?知秀對碩珉的好,你也看在眼裡,難道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番話深深觸動了李爸爸的心。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對兒子的關懷不夠,才讓碩珉選擇了一條異於常人的道路?即使李媽媽和李姊姊一再告訴他,同性戀並沒有什麼不同,也和異性戀一樣正常,但他仍舊感到矛盾。然而,他明白自己需要邁出第一步。他知道,自己無法馬上接受,但作為父親,他無法再忽視兒子的痛苦。

事實上,李爸爸最害怕的,並不是兒子的選擇本身,而是韓國社會對同性戀的殘酷現實。他擔心碩珉會因此不被社會接受,甚至受到傷害而走向絕路。然而,他也想知道,碩珉的那些情同手足的隊友們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如果Joshua是隊友之一,那麼或許他們的支持能讓自己更加理解,也能讓碩珉在這條路上走得更安心,於是李爸爸鼓起了勇氣撥了通電話,電話沒有響太久,很快地電話另一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碩珉爸~怎麼會打給我?有什麼事嗎?」電話另一端是勝哲,語氣帶著一貫的親切。

「勝哲啊,你知道碩珉和知秀的事情嗎?」李爸爸直截了當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勝哲低聲回答:「嗯……我知道。」

「我想知道你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李爸爸的語氣帶著些許不安,但也透著一份堅定,「我想更了解他們。你可以幫我安排嗎?」

「可以是可以,那要通知碩珉嗎?」勝哲謹慎地問。

「我想先跟你們聊聊,再去找他,好嗎?我也希望有機會和知秀談談。」李爸爸補充道。

「好,那我來安排!」勝哲應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輕快和責任感。隨即,電話被掛斷,留下一室的沉寂。


那是一個寧靜的下午,父親選了一家氣氛低調的咖啡廳,位於市中心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木質桌面上,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香氣,但場面卻帶著一絲緊張的氣氛。這並不是父親第一次見到這些孩子們,但在這樣嚴肅凝重的背景下見面,還是頭一回。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感到不自在,甚至可能產生反感,但當這12名年輕人依次走進來時,他意外地感受到他們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透著一種真摯,這讓他的防線稍微鬆動了一些。

勝哲走在最前,作為隊長,他自然承擔起了與父親交談的責任。他先是微微一笑,對李爸爸禮貌地點頭,隨後寒暄了幾句:「叔叔,好久不見」

然而,李爸爸臉上仍是掩不住的嚴肅。他緩緩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我其實不能理解碩珉和知秀之間的感情,兩個大男人談戀愛太不像話了!難道你們都不怕,萬一外界知道了,或者他們吵架分手了,那些異樣的眼光會怎麼影響你們整個團隊嗎?」

場面一時陷入僵硬,空氣似乎變得更加沉重。勝哲沉默了片刻,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溫和。他語氣依然真誠,卻帶著一絲難掩的情感:「叔叔,我們都很清楚碩珉這段時間面臨的壓力,也明白您的擔憂。這種事情,作為隊友,我們不可能不去想。但您知道嗎?碩珉和知秀,從練習生的時候起,就一直是最親密的朋友。他們一起玩,一起努力,也一起吵架,大小爭執不計其數,但每次都能說開和好,彼此支持著走到今天。」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接下來的話語,然後繼續說:「我們當然會擔心消息流到外界,這可能會引起非議,甚至對團隊造成影響。但那又怎麼樣呢?他們相愛,甘其他人什麼事?他們既不犯罪,也沒有對不起誰。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自己內心真正的幸福。我們所有成員都一致認為,只要他們彼此相愛,這段感情就值得被尊重與支持。」

勝哲的聲音略微顫抖,但語氣卻愈發堅定:「而且,叔叔您知道嗎?碩珉其實可以繼續瞞著您和李媽媽,默默地隱藏自己的感情。但他沒有這麼做!作為偶像,我們早就知道談戀愛是違反職業道德的,可是至少在摯愛的家人面前,他希望自己可以毫不偽裝,做最真實的自己,可以在你們面前牽起他所愛的人的手。碩珉選擇告訴您,是因為他尊重您,也相信您能夠理解他的選擇。」

勝哲停下來,看著李爸爸。他的眼神裡沒有絲毫退縮,甚至帶著一種無聲的請求,

「叔叔,」他最後補充道,「這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碩珉經過深思熟慮的選擇。對他來說,知秀不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是那個他願意共度未來的人。」

李爸爸沒有立即回應,他的眉頭依舊緊皺,卻隱隱透露出一絲動搖。他的手輕輕握住桌邊,似乎在努力平復內心的掙扎。勝哲的話如同一道裂縫,慢慢滲入了他原本堅硬的防線之中,他目光掃過每個孩子的臉,從他們的神態中捕捉到的是真誠,而非輕率。

Joshua坐在旁邊,始終安靜地聽著,他選擇讓隊友們先發言,因為他知道,他的手輕輕握著桌邊的咖啡杯,似乎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口。

「叔叔,」珉奎接著說,語氣中帶著些許急切與誠懇,「我們都希望碩珉幸福,無論那幸福的形式是什麼!」

父親的目光轉向珉奎,眉頭稍微鬆開了一些。他沒有回應,卻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在默默地接受這些話。

終於,Joshua開口了。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低沉而穩重,帶著無法忽視的誠意:「叔叔,我知道這對您來說很難接受,尤其是在保守的韓國社會中。但我對碩珉的感情是真實的。我願意和他一起面對未來的任何挑戰。我知道,或許現在我說什麼都無法讓您完全放心,但我會用時間和行動來證明自己。」

他的語調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力量,像是在下某種無聲的承諾。

李爸爸抬眼看向Joshua,這個年輕人有與外表不符的成熟與穩重,讓他一時無法將他與自己腦海中曾有的刻板印象聯繫在一起。Joshua的話裡沒有過多的解釋或辯駁,而是一種沉穩的承諾,這讓父親心中產生了一絲動搖。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群孩子們,發現碩珉並不是孤身一人在面對這一切。他有著堅強的後盾,而這些朋友的支持,讓他看到了希望,也開始思考自己的角色。

窗外的陽光漸漸退去,咖啡廳裡的氣氛不再那麼壓抑,李爸爸的心,也似乎比剛開始時柔軟了一些。


那晚,夜深人靜,房間裡只剩一盞昏黃的燈光柔和地映在牆上,映照著兩個人的身影。李爸爸低頭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糾結與疲憊。他的手握著李媽媽的手,像是在尋求慰藉與支撐。他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助與不安:「你覺得我該怎麼做?」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誠地承認自己的困惑與脆弱。

李媽媽看著他,眼神中滿是理解與心疼。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斟酌措辭安撫著李爸爸說:「我知道你只是想保護他,不想讓他在這樣的社會中受到傷害。可是,有時候孩子的選擇,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他們長大了,已經有能力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我們只能選擇支持,或者讓他獨自承受一切。」

李爸爸聽著,眉頭皺得更深了,手指在桌面上不自覺地輕敲著,彷彿在壓抑內心的煩亂。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掙扎:「但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要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這真的太超乎常理了……」他的聲音越說越低,彷彿害怕自己說出傷人的話。

李媽媽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兩個人相愛,哪裡需要什麼常理?他只是跟我們的期待不一樣罷了。難道你要因為滿足社會的眼光,逼他跟Joshua分手,然後去跟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結婚?你覺得這樣碩珉會幸福嗎?又或者,這樣對那個無辜的女孩公平嗎?」

李爸爸聽著,沉默地眉頭依然緊縮,握著李媽媽的手不自覺地又加重了力道。那力道傳遞出的,是他內心深處的不安與矛盾。李媽媽感受到了他的掙扎,另一隻手輕輕覆上他的手背,像是在給他更多的力量。

「我……」李爸爸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我是真的怕他會受傷,怕他承受不了外界的壓力……怕他會後悔。」

李媽媽伸出手,將他輕輕地拉入一個溫暖的擁抱中溫柔地說:「人生從來沒有沒有挑戰的路。不管他選擇誰,都會遇到難題。而我們做父母的,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面對。你不想看他受傷,我也不想,可這是他的選擇。他的人生,他的難題,只有他自己能解決。」

李爸爸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還在消化這番話。他低下頭,沉默不語,內心的掙扎如潮水般洶湧。過去那些深植心中的價值觀,和如今兒子的選擇,形成了難以跨越的鴻溝。

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Joshua曾來家裡的場景。那個溫文儒雅的年輕人,和碩珉之間自然流露出的默契與依賴,讓他不禁動搖。他隱約明白,或許自己該試著放下偏見,去真正了解兒子的世界。

「或許……」他輕聲開口,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尋求認同,「或許,我應該跟碩珉好好聊聊了。」

這一句話雖然微弱,卻彷彿打開了一扇緊閉的門,讓希望的微光緩緩灑進。李媽媽輕輕點頭,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那晚的燈光依舊微弱,但兩人的心中似乎多了一份明亮與釋然。


隔天,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客廳,卻無法驅散房間內的緊張氣氛。DK坐在家裡沙發的一側,雙手交疊在膝蓋上,表情中透著些許不安。而李爸爸坐在對面,眉頭微蹙雙手交叉在胸前。兩人沉默著,空氣中似乎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壓力。

「爸爸,」DK終於打破沉默,語氣平穩中帶著些許顫抖,他抬起頭直視父親的眼睛,「我知道你還沒辦法接受我和Joshua的關係。我不會逼迫你接受,如果你不待見我們,我們慧遠離你的視線,但同樣的,我也希望你不要逼我和Joshua分手!」

李爸爸視線緩緩落在DK身上,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內心的波動。「我不明白,」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些許沙啞,「碩珉,你知道Joshua是一個男人吧?你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嗎?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麼一條艱難的路?」

DK低頭沉思片刻,隨後抬起頭目光炯炯。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而有力:「因為我愛他,爸爸。這不是一時的衝動,也不是為了叛逆或逃避現實。我很清楚這段感情會有很多挑戰,甚至會讓我面對很多偏見和阻力。但如果因為害怕困難就選擇放棄,那我才是真的對不起自己。」

父親的視線與DK相接,眼神中掙扎與矛盾交織。他望著這個已經長大的兒子,發現他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庇護的小男孩,而是一個勇敢捍衛自己所愛的男人。父親沉默良久,終於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些許柔和:「我去找了你的隊友們,包括Joshua聊過了。他是一個很有禮貌、很負責的人。我還在學著接受這一切……」

DK愣了一下,沒想到父親竟然主動去接觸Joshua。他感到一絲感動,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只是靜靜地聽著。

父親繼續說道,語氣中多了一份溫暖與無奈:「我還是很擔心,怕你受傷,怕你承受不了外界的壓力……但既然你這麼義無反顧,我也無權拆散你們。我只希望你記住,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兒子。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撐不下去了,爸爸永遠在這裡,是你的靠山。」

DK的眼眶微微泛紅,鼻頭有些發酸。他知道,父親能說出這些話,已經跨越了內心多大的鴻溝。他輕輕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感激與承諾:「謝謝你,爸爸。我會記住你的話。也希望你能看到,我的選擇不是為了對抗你,而是為了追求我真正的幸福。」

父親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DK的肩膀,這個動作雖然簡單,卻勝過千言萬語。那一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縮短了許多。陽光灑在父子身上,為這份理解與和解增添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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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ita koko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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