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個普通人

在我的故事裡，我的母親是個相當惡毒的女人。好像她天生就是壞人。
但，我的母親其實只是一個普通人，相當平凡的普通人，那種我們走在路上會互相打招呼的普通人。
我想從我的角度，先為我的母親做一些簡單的側寫。後續的文章若有機會，再來補充吧。畢竟，人的性格是立體多面。

我的母親是個自卑、刻薄、嫉妒心強、欺軟怕硬、對愛匱乏的內心，於是她顯得自大傲慢，喜歡扮演受害者，訴說自己多無辜委屈。

她非常在乎在陌生人面前有沒有面子，為了面子，她對待外人總是極度親切、曲意討好、不敢流露任何不滿，永遠低眉順目，一副柔順性格，永遠堆著笑臉，那份討好，擺盪在親切與令人不適的模糊地帶。這份客氣，並不來自於教養。

但她不在乎家人，親戚朋友甚至隔壁鄰居，要是對她的家人指手劃腳，她從未捍衛過家人，而會把這些閒言碎語帶回來重複一遍，責怪家人讓她失了面子，要求家人照著旁人的閒言碎語過活。那些閒言碎語，很多時候也只不過是買了一雙親戚不喜歡的鞋子罷了。

更準確來說，她不在乎她老公跟她女兒，尤其是女兒，簡直恨之入骨。如果可以，她願意犧牲女兒的一切，去討好她想討好的人，比如隔壁鄰居，比如她兒子。

是的，她在乎我哥、跟我姪子，這些傳統意義上「傳宗接代」的人。在她眼裡，我哥是寶貝，不是家人，家人那種東西對她來說有個屁用！

她對我哥總是笑臉相迎，不捨得違逆。

Cory Schadt on Unsplash

在我們家發生的事情，普遍得超乎想像，在我們這樣的家庭，孩子永遠是父母出氣的工具，有時候，那些欺負，苛刻得如同虐待。

我的母親是一個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女人，跟我們在職場中遇到的那些大姐沒什麼兩樣，你一定能想到幾個討人厭的大姐，也一定認識過幾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大姐。

而就是這樣普通的大姐，回家會掐著女兒的脖子說「妳怎麼這麼討厭」、會要一個5、6歲的孩子，在摔斷腿打完石膏的當天自己下床走路，不然沒飯吃、會在我父親說要為我多添一道菜時嫉妒的咆哮著「給她吃那麼多幹嘛？」

那不是一個母親會做的事情。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跟大家一樣年紀到了就結婚生子的女人，並不會因為她生了孩子，就突然變得很偉大、很完美。

她只是一個善妒的普通女人，「母親」身分對她來說，太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