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 第五章 5-6 重拾笑容的星星

5-6 重拾笑容的星星

【哥，你跟星凝哥吃飯了嗎？】Lien私訊問喬。

【你再不跟星杰和好，我要被星杰煩死了，我被你們夾在中間。】

【他幹嘛去找你？】

【他說他不知道要怎麼跟你道歉，我要不要索性當個和事佬？聽聽雙方說法，Lien，你有時候有點幼稚，跟安一樣不喜歡把話說開。】

【Anyway, 做錯事情的不是我。】

【那我找星杰問清楚，然後教他怎麼有誠意的跟蓮大人道歉？】

【喬哥，我不八卦星凝哥的事了。Fine，我去找他。】

傳完訊息，喬笑了一下，星凝正在喬家裡參觀，他有些侷促，但看出偶爾有時候喬哥不是一個人住，感覺有女性出入，但安哥留下的東西不少。

「抱歉，星凝，最近比較忙，你說要吃飯，我想說在我家吃外賣，那麼久沒見了，不是請你吃好吃的，剛剛又在調解蓮跟星杰。」

星凝轉了過來，一年多沒見，星凝沒太多變化，只是好像很多話想說。

「蓮跟星杰吵架？」

「是啊，他們意外這兩年感情很好，星杰半年前交女友的事群裡大家也知道，小杰很坦蕩，整理感情都很快。但這次碰到蓮，蓮跟安很像，他算是碰到幼稚鬼了。」

「我以為，喬哥會先問我怎麼突然斷聯，沒想到，喬哥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一樣。」

星凝的表情很悲傷。

喬原本在泡茶，外賣都擺好了，但兩人都沒動筷。喬嘆了口氣，他站起身，到星凝坐的位子，兩人都是席地而坐的和室空間，是之前小藍特地空下時間，幫忙他一起花了三個月重新裝修的，他很喜歡席地而坐，慵懶的氛圍，了了則很喜歡喬隨手佈置的懶人沙發，以及低矮的沙發、高高低低又錯落有致的傢俱擺設，跟安每次來都會幫她在新的地方放上各種貓抓板，或是較高的地方纏上麻繩給她摩爪。

喬像兩年前的夏令營一樣，撫摸星凝的臉頰，瘦了一點，但並沒有很多。還是那個星星，星凝因為這個撫摸，眼淚瞬間滑落，他輕輕手也貼上喬的手背，喬沒放開。

「星星，別哭。我沒怪你，記得決賽夜前我們再練習隱隱作秀的時候，我說過的話嗎？」

星凝眼淚停不下來，但他很用力地點頭。喬幫他擦掉眼淚。

「我說，決賽夜我們都不要留下遺憾，想哭就哭。那之後你想聯絡哥哥，或再也不想看見我了，我都永遠喜歡這個夏令營最懂事的小星星。直到現在，我的想法也沒變，所以星星，直到現在，不知道是什麼緣份吧？我看到你就想寵你，像對蓮一樣，所以我很高興你來找我了。」

「喬哥，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

喬竟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星星，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回答。」

「知道我偷偷喜歡你，感情日益加深，知道我一直隱藏著自己，怕你討厭我，知道我知道你並不喜歡男生，但你跟安哥的關係讓我羨慕又嫉妒，我不是你心目中那麼純粹美好的星星。」

「一開始隱約感覺到了，後來越來越確信，再到隱隱作秀的練習，你的不安到了極點，我那時幾乎跟你說破了。」

「果然是這樣，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

喬進一步擁抱星凝。

「星星，我又為你做了什麼呢？」

「哥你說我的眼裡有星星！跟你一起跳舞，一起表演，我只想更多，如果我是白野師傅就好了，我願意為你獻上所有，喜歡一個人有什麼理由，有時就是一個瞬間，而你又那樣疼我，鼓勵我。」

在此刻無聲勝有聲，星凝把喬推開。

喬不知該怎麼辦，他很擔心星凝。

「星星，你今天為什麼會突然願意說出來，願意來找我了呢？」

他想起一直斷斷續續有聯絡的小佑，小佑最終有了自己的歸宿，但還是開玩笑說對他念念不忘，還是他最好。他記得星凝跟小佑很好。

「你來跟我做了斷嗎？」喬問出了令人心痛的話。

星凝不斷哭，「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天跟佑哥吃飯發現你們還有聯絡，然後他問我，因為他都知道，但他還是不跟我說你決賽夜前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想再用斷絕聯絡逃避了。」

他哭得直發抖。

在娛樂圈，被貼上同志的標籤，星途會大受影響。而星凝此刻對喬不設防，他如此真誠的說著告白的話，哭得直發抖，這一年多星凝獨自承受多少？他又躲回那個巨大的殼嗎？

「星星，別哭，我在，我們一起面對。」喬搓揉星凝的雙臂，希望能安撫緩和他的情緒，星星拿起旁邊的衛生紙，擦掉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

「哥，我能洗把臉嗎？」

「好。」

星凝起身去洗手間時，喬彷彿看見自己失控的縮影，不一樣的是，他已經投入太多。他還是喜歡女生，對女生仍然欣賞，有生理反應，可以交往可以做愛。但只要安一出現，他就無法繼續交往下去，彷彿愛的唯一只剩安。但他無法像星凝那樣勇敢，即使安曾經腦袋發熱過，那也只是一時衝動，氣氛使然。

人都各有責任，安仍舊愛著自己的家庭與家鄉。

星凝回來時，看見發呆的喬。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失控嚇到喬。

「喬哥，是不是我嚇到你了，我剛太激動了。」他低下頭，像做錯事的小狗。

「星星，不是的。我只是好羨慕你的勇敢啊，那麼清澈，熱烈且勇敢。有告白的權利，你的真心，如此美麗。」

「哥。」

「你去洗手間之前，我還在擔心怎麼回應你的，怕傷到你。但你一離開，可能我這人也沒你想的美好，我想到了自己，竟突然羨慕你可以如此有勇氣的告白，你的眼淚，每一滴都很珍貴，而我，沒有機會。」

星凝慌了，他忽然想起決賽夜後，隔了幾個月的安哥首場演唱會。

他想起佑哥是從那場演唱會徹底死心的，但從此之後佑哥專心找自己的幸福，跟喬哥保持聯絡，哥哥們還有一堆人都在大群起哄，可是安哥結婚了啊，那也是他最擔心的點。

但是演唱會上，那已超出偏愛的範疇了。

都有人說像是婚禮了。

又想起隱隱作秀時安哥幾乎能陪練就都陪練的狀況。

「星星，你在想的東西，沒錯，但目前哥還不是同志，我也很混亂，隱隱作秀前，安就一直在刺激我，之後我懷疑他無時無刻的陪伴我，是不是因為五公後發生的意外，我低估了安對我的依賴，也低估我對他的放任，不知道，我想保護他。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所以我現在沒抗拒大家幫我介紹對象，但安一難受，我又心軟。」

喬沒哭，說得有些麻木，可能是這些話在心裡想了又想。

星凝聽了直掉淚。

「哥，你幸福嗎？」

「我沒有後悔過，認識安很幸福，但如果他的世界，因為我而破裂我知道我不會快樂的。」

「所以你才說你無法表達你的感情。」

「是嗎？星星，原來我對安的感情那麼深嗎？」

「喬哥，對不起，我不該跟你斷聯的，我太自私了。如果我還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你至少還有個出口。你至少還有為你照亮夜空的星星。」

喬哥看向星凝，他癱坐。

「星星，你值得人愛，要打開那個殼，喬哥會繼續保護你，我雖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但是你沒有你說的那樣不純粹不美好，在我心裡，你就是令人人疼，過於早熟的星凝，我希望你眼裡的恆星點點，也可以照亮自己。我答應你，哥永遠不會跟你斷絕聯絡。」

「那你呢？」

「安沒出現前，我本來也都一個人生活慣了，雖然偶然有女友，但是越來越難找到心動又同頻、生活也契合的伴侶了。我能被人所愛，已經夠幸福啦。」

「喬哥，那個意外⋯⋯。」

「不要去聽，不要堆積負能量在身邊，最終我沒有真正的受傷。也沒有出新聞，亮哥跟清把事情都解決了，那天小佑目睹了我獲救後的全程，他也哭了整晚，這是安轉述的，我很感謝他的真心。」

「所以宿舍被拆是⋯⋯。」星凝逐漸自己拼起拼圖，他正在猜出他不願想像的全貌。

「星星，哥餓了，我們吃飯吧，過好一陣子，哥拍戲，你要來探班嗎？」

星凝用力點頭。喬說不好的事忘了，那就忘了。

比起喬哥現在的辛苦，他自己的感情已經不算什麼了。

他感覺佑哥，還有知情的少數哥哥、安哥，應該還有知情的蓮，以及喬哥，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愛著並保護他，他為什麼不接受這份愛呢？

「喬哥，凱凱最近太忙了對吧，我來取代他的弟弟界第一站哥位子。」

「那你可能得跟星杰還有蓮打一架，不對，他們正吵架，好吧，你應該很輕鬆能篡位。」

「他們真幼稚。」

「是啊，我變成夾心餅乾了。」

「喬哥，星杰一度錄節目時有混亂，覺得自己喜歡你喔。這是秘密。」

喬哥差點噎到，星凝趕緊倒杯水給他。

然後擺出無語的表情，又忽然恍然大悟，接著又笑了。

「這小子，理清自己的感情也真夠快的，後來都直接拿我當人生跟演技導師用了。就是愛跟蓮瞎鬧。星星，你很八卦啊。」

「我八卦僅限開放給喬哥聽，我是喬哥的星星兼任第一站弟嘛。」

喬笑，「星星，你有笑容了，真好。」

星星也笑著點頭。

這天星星睡在喬的家裡，睡得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