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血肉模糊】回憶篇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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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習以為常看不見人臉的視角,忘記了以前還看得見的時候是如何;我一直生活得很好,好得似乎看不看得見人臉都沒所謂。

是的,我曾經也是個「正常人」。

雖然我不喜歡將自己定義為不正常,但一般人確實難以理解或者同理我的狀況,以為看不見五官似乎很小事,不知道能夠對生活造成甚麼影響。而我早已熟習我的缺陷到了一個無從解釋的狀態,就像先天智力障礙人士,他仍然有權過得快樂、不需要他人多餘的同情,因為他向來都是這樣生活,也難以斷言能開智會使他活得更好。

此時的我,就在村屋天台,晾好了的衣服隨風輕輕飄動,遠離充斥光污染和熱島效應的市中心,其實杏城很清涼、夜空很美。

可惜人往往習以為常便不懂得欣賞,就好像杏城人對竹棚見怪不怪,毫不曉得在外地人眼中圍繞高樓大廈的竹棚乃是城市奇觀。或許就是我太過習慣不被缺陷限制生活,以致我忘記了我認不得人;或許是雀全圍就是我的舒適圈,以致我只是犯了一個小錯誤便如臨大敵、陷入鬱悶和慌張之中。是的,我很慌,我記起了當初看不見人臉的困境。

那時候我還是小學三年級、八歲,父親意外過世了,我被送到社福機構生活。不知道是壓力大還是無法適應新環境,我總是頭痛,既看不見人臉,又分不清誰是誰,時不時就對周遭的人產生恐懼,感覺自己像是活在恐怖片中。

剛開始,其他孩子因為我總認不到人而覺得我是怪胎、排擠我,後來排擠慢慢開始升級至霸凌,搶物品、吵架、肢體衝突等,你所能想到的,都有發生。

我有沒有反抗?有,意志還很堅定,只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十幾人欺負我一個人。

我有沒有告訴機構內的大人?有,投訴之頻繁,足以讓那些大人將我的名字刻在他們心中的「麻煩榜」上。

即使曾經有位新入職的熱血社工得知我的情況,主動帶我去看兒科醫生,卻被醫生認定我只是小孩子博取關注,因為沒有明顯外傷促成腦部受損的機會,那個醫生並不把我看不見人臉的說話放在心上。

後來我才知道,我在社福機構只待了半年多的時間,可是我卻感覺待了好幾年。原來當人陷入絕望之中,會對時間流逝麻木,奇詭的是,那種感覺就如被困在一個時空輪迴之中,日復日地不斷重複上演被欺凌、壓迫的爛事。這是個矛盾的狀態,明明體感上時間猶如停頓了,但是感知上發生了很多難熬的事情。到底是事情太多,所以幾個月就如好幾年?抑或是時間太慢,所以幾個月就如好幾年?八歲的我只知道,我失去了很多,而我本來就擁有得不多,連容身之處也失去了,連我睡的床都不是屬於我的。

直至某天我照常回到學校上課,被余詠心看見我臉上的瘀傷,氣瘋了說要幫我報仇。那時候她總是紮著雙髻,看起來就像《百變小櫻》裏兇巴巴的李莓鈴,明明沒有魔法,卻總是勇往直前。她先是向老師告發事件,可想而知作用不大,對教職員來說不增加工作量比起學生的生死重要得多。

於是詠心就告訴了余爸余媽,告訴了全村人。不知道是出自同情、還是雀全圍就是這麼團結,在余爸余媽的帶領下,村民們集體投訴社福機構,還鬧到上了新聞社會版的半頁篇章。不過那時發生太多更讓人注目的事件,例如小溪驚現腐屍、精神病患隨機斬人、母親抱女雙雙墮樓、老鼠咬傷外籍遊客等等,以致關於我的新聞很快被淹沒,一個孤兒的去向對偌大社會來說根本微不足道。

如是者,不想背鍋的社福機構加快了余爸余媽領養我的手續,很快,九歲的我就被帶回村了。那天,大家在祠堂前的空地一起吃火鍋,慶祝我平安回村,氣氛可以媲美節慶日吃盤菜的情景——那是村內最隆重的排場,對此我深感榮幸。火鍋的蒸汽令到周遭視野變得模糊不清,我低頭嚼著美味的食物,吃到了眼淚,苦澀但幸福,才發現我不想離開這個地方。​​​​

余爸余媽意識到我所說的看不見人臉,並非甚麼可笑的博取關注,大費周章地找到願意研究我這特殊個案的腦神經科醫生,才診斷出是面部識別能力缺乏症。由於我並無外在傷害導致腦部受損,醫生推測是基於喪父的影響,過分悲痛的心理狀態引伸生理疼痛,使腦部誤以為有所受損,才會無法辨識人臉。

目前的醫學對我這種患者的缺乏研究,沒有任何根治的方法,只能拋下一句「心病還須心藥醫」。為此,余爸、余媽和詠心都費盡心力去幫助我學會與這種莫名其妙的症狀共存。

尤其是余爸,他特地購買了不少關於肢體語言觀察的書籍研究,希望藉此訓練我認人技巧。在這方面余爸對我相對嚴厲,他期望至少不要被外人標籤我是奇怪或是沒禮貌的人。故此,由村內人開始,我要透過衣著打扮、聲線、小動作來辨識人物,繼而逐步加大難度,要我研習肢體語言技巧、代替察言觀色。

就像是,在村中逢人便要喊出稱呼地打招呼,偏偏很多人都很相像,我只能透過一些既有的特徵判斷。

比如說,蘇氏士多裏戴着紅框眼鏡連着串珠繩的是蘇太、鮑伯頭短髮戴着髮箍的是其小姑綺妮姨姨;老是戴着藍色鴨舌帽和老花眼鏡的是黃村長、老是胳肢窩夾着皮包牽着金髮老婆的是其弟楠伯伯、茶餐廳裏瘦削挨罵的老人是鯤伯伯;茶餐廳內罵人中氣十足的是村長胞姊萍嬸、整天安靜插花打理庭院的是村長妻子嫻嬸;講話忍辱負重強裝溫柔兼有婚戒的是黃少奶、講話尖酸刻薄又聒噪又沒婚戒的是桂芳姨;髮量日益稀少似有中年危機的是黃相敬叔叔、髮量適中卻硬要用髮蠟弄龐克頭的是黃相翰叔叔、髮量蓬鬆戴銀框眼鏡似有學識的是蘇豐宸叔叔;還有整天拿着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要跟我說話的是佘叔,同樣中腰肥胖卻說話嚴肅的擺明是余爸⋯⋯

你們看得有夠混亂了吧?我還未為這些人連上人物關係的樹狀圖呢。

村內的大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他們都有特定的衣着打扮,偶爾我仍然會搞錯,搞錯了就會被余爸責罰待在村路上盯着人看,數數每個人的三個特徵。你們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嗎?非也,還有進階特訓——例如把年僅十二歲的我帶到人多口雜的商場,故意撇下我,無法成功找回余爸,就沒得回家。偏偏余爸知道我依賴外在物件認人,會故意更換一身衣服,脫去腕錶等容易辨認的飾物。

即使十二歲的我已經有自理能力,可是在身上沒有現金、八達通和手機,只剩令人感到緊迫的數字手錶和飢餓感。我試過耍小聰明到商場的客戶服務部納涼,待職員以廣播呼喚余爸,以為這樣就能解決走失的問題,唯獨余爸的一番勸告讓我產生了巨大的危機感。

「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你要學會如何認人。」余爸溫和地對我說。

在人多、流動性強的地方,我仍然感到害怕,因為看不見人臉表情、只感受到視線的狀態下,我不清楚看過來的目光是善意還是惡意,更害怕的是要是我辨識不到余爸,我便不能夠回家。我害怕被丟棄,那感覺太難受了,靜心觀察下,我才出奇地發覺,五官之中我唯獨看得見耳朵,而每個人的雙耳形態都顯然迥異。於是我逼使自己更專注地觀察,更仔細地端詳人們的步姿、雙手的手指形態和臂長比例、髮型下耳朵與脖子的輪廓,就只為中止這般無了期的商場遊蕩。

「⋯⋯余爸?」在商場內經歷第不知多少次認錯人之後,我小心翼翼地確認眼前的男人是否余爸。

對方身穿套裝運動服和一對舊球鞋,中腰肥胖,放眼周圍已經有幾個差不多衣着打扮的男人。不過這人雙手手指粗短肥厚、甲面厚大色沉,耳垂明顯有圓潤的耳珠,右耳耳廓還有顆黑色痣⋯⋯

聽見我的詢問,眼前的男子雙手插袋,回以:「我不認識你。」

「噢抱歉,是我認錯了,打擾了⋯⋯」故作天真有禮的我理直氣壯地為認錯人道歉,轉身離開數步,可是仔細想想那聲音和種種吻合的身體特徵,又再回頭肯定地說:「不對,你是余爸,我找到你了。」

「是啊,你合格了。」余爸拍拍我的頭,向完成任務的我道賀:「想吃甚麼?我們瞞着詠心去大吃大喝!」

「炸雞!」我開心地跟着余爸往快餐店邁步,心裏慶幸自己找到了余爸,只要認得出來,到哪裏都能夠找到我熟悉的人。

不再耍小聰明以後,我總算克服了大部分會使我判斷錯誤的障礙,不過我依然有我的盲點,這些部分就只能夠依賴運氣和應變能力解決,諸如認錯人便大方得體地道歉,有夠理直氣壯就能擾亂別人的思緒,意外地習得了社交恐怖分子的技能。

儘管我變得不怕與陌生人打交道,卻仍舊更喜歡待在村內人丁單薄的小孩區——才這麼五個未成年人,真是最不可能認錯的舒適圈。

天天換不同髮飾、臭美地自覺是公主的是蘇明麗;衞生習慣堪憂、糾纏要人陪玩的是黃知銘;詠心就不用說了,不可能認不出來。加上相翰叔叔和黃少奶的兩個女兒:長髮底層偷染啡色、身材豐滿的是高中生慧敏姐姐,而及肩黑髮、身材高挑會打排球的是初中生藹頤姐姐。

那時候,兩個姐姐整天帶我們四個小屁孩到山林裏玩,捉甲蟲、四腳蛇、青蛙和蝸牛,又能治治亂發脾氣的黃知銘,有吃有喝能逃避認人地獄,讓我好喜歡黏着姐姐們玩。直到兩個姐姐陸續進大學搬離雀全圍,我們也不再一起到林裏玩了。

說起來,不記得是哪年開始,陸續有人搬離雀全圍。有些移居市中心,如萍嬸的幾個兒女、豐宸叔叔的弟妹綺妮姨姨和豐文叔叔;有些則直接移民外國,像是村長的胞弟黃貴楠以及次子黃相翰。楠伯伯的妻子珊妮是外籍人士,二人對小孩和善卻無意生育,領先時代的丁客族先驅,本來就有移居加拿大過退休生活的打算。反倒是相翰叔叔貌似聽聞了佘叔那些年的遊歷,忽而決定要闖蕩歐洲追尋他的搖滾夢,激進地不告而別,氣得其母嫻嬸霹靂啪啦罵了整輩子最長串的話。

記得那天清晨,我、詠心、蘇明麗和黃知銘在剛好要出村上學的時間,碰見了萍嬸和村長在村口送別楠伯伯。

「唏,滿地可也有很多華人,你們有空大可以來找我飲茶啊。」楠伯伯語調輕鬆地說。

「不去,你都知道我最討厭飛機。」萍嬸說話總是很倔,聽起來像是與親弟有仇似的。但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在長兄逝世便強撐起黃家的她,想必是最捨不得分別的人。

「沒事沒事,我們多的是時間,總能見面的。」村長時常擔當着手足之間的和事佬。

「你們幾個小『笨』友要好好長大唷,後會有期。」楠伯伯看見了我們,逐一拍拍我們的小腦瓜道別。

「叔公,拜拜。」年幼的黃知銘尚未弄清加拿大有多遠,以為很容易就能再見楠伯伯,沒搞清楚狀況就隨意揮別。

我們坐上了豐宸叔叔的車子,因為村內才四個小孩,所以初中以前都是由豐宸叔叔擔任義務司機一車子送我們出村上學。我坐在窗邊看見楠伯伯的車子遠去之後,村長在用衣袖擦汗,正納悶冬天哪來的汗之際,詠心附在耳邊告訴我,村長在偷哭。

一起活過大半輩子的手足要別離,讓我為老人們感到難過,整個車程都悶聲不響,不管誰逗我都沒氣力回應,默默用衣袖拭過眼角。

「你⋯⋯ 在哭?」詠心伸手想摸我的臉,被我拍開。

「我在擦汗。」我張口胡扯,反正都是類似的動作。

「⋯⋯冬天哪來的汗。」詠心和蘇明麗不明所以,明明我與楠伯伯也不是非常親近,只當我比起女生還要感性。

唯有我自己知道,我為別人的離別感到難過,是想明白了余爸的那句說話:「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所以你要學會如何認人。」明白了哪怕我學會了認人,有時候,別人就是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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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無鳴、雖無名,過分話多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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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先生,這邊請。」身穿酒店員工正裝的灰色西裝背心配紅色領帶,鬢角灰白的男士遞出禮儀手勢,請示來者去向。 眼前的手背佈滿象徵着人生歷練的皺紋,手心卻是不曾從事勞動工作的潤滑,唯一有勞動痕跡的是慣用手中指上的厚繭,或許是經常需要手寫字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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