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國境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下來。」
雪國的故事從這一段話開始。
川端康成把故事設定在越後的湯澤溫泉。
描寫的雪景,冬季積雪在二、三米左右,一片白茫茫,顏色只有單一、純淨的潔白。淨白的積雪下,有可能是下水道,有可能是其他不可聞問的髒污,然則白雪皚皚一片潔凈,彷彿就是島村眼中的駒子,已成為身體買賣的藝妓,島村仍兀自地認為他寧可找其他的妓藝發洩生理的需求。
書中一直提到的雪景,曾經讓我以為是山形縣的米沢。
即是另一位文壇巨匠藤澤周平素常描述的海板藩原型。
自東京出發的新幹線,來到福島之後,原來前後連結的兩列不同列車於此處脫離,原列車一路往仙台甚或盛岡方向奔去。另一列較小型的列車以東北新幹線的つばさ之名,不在走封閉的新幹線鐵道,取而代之利用原有在來線的窄軌邁向群山峻嶺。
福島,後來聞名的反而是核子反應爐熔融的發電廠所在之處。
前往下一個停靠站米沢之前,需要翻越標高755m、坡度千分之三十八的板谷峠,越過了板谷峠,直接面對的就是日本海長驅而至的冷氣團,冬季時,吹雪景觀讓首次造訪充滿驚喜。
直至於米沢落車,橫向亂飛、刺骨地鑽進衣襟的雪花才會提醒著雪國景致並不必然只有浪漫。
更不浪漫的是米沢一月份平均降雪量267cm,頻繁奔波於台北、米沢之間,雪國已是一種試煉而非小說中的形容詞。
雪國講的是雪白世界裡感情故事。
住在東京的島村隻身前往越後滑雪,投宿於湯澤溫泉旅店。川端並沒有做多餘的人物介紹,島村在東京的家與他的妻子都只有輕輕帶過,一開始在往越後的火車上遇到照顧罹病少爺返鄉的葉子,與駒子表現出來的欲拒還迎,都透過島村的經歷與觀察,一點一滴的讓駒子與葉子的性格進到故事裡面來。
雪國是個綺怩帶點浪漫懷想的書名,而真正表達出來的反而是一點都不吸引人的徒勞。
島村には虚しい徒労とも思われる、遠い憧憬とも哀れまれる、駒子の生き方が、彼女自身への価値で、凛と撥の音に溢れ出るのであろう。
在島村眼裡,駒子的人生僅僅是虛妄縹緲的徒勞,一種遙不可及憧憬的哀傷,可是對駒子而言,這恰恰便是自身價值之所在,凜然盎溢在三弦琴彈奏出的琴聲之中。
徒勞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