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真他媽的可笑
會議室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秋冽川視線緩緩掃過在座的每個人，眼底盡是刺骨的嘲諷。他指尖敲著桌面，聲音不疾不徐，卻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寒意。
「你們根本不是真的想研究 AGI，」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人背脊發涼，「你們只是想把失控的責任丟給林律伊。」
沒有人說話。
他嗤笑了一聲，繼續道：「甚至，如果研究失敗，或者 AGI 出問題，那一切都是林律伊的錯，跟源境無關。」
「這根本不是技術考量，而是政治算計。」
沉默在空氣中發酵，壓得人透不過氣。
年輕的技術人員微微動了動嘴角，像是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他低下頭，緊緊攥住手中的筆，指尖泛白，像是某種壓抑到了極點的懦弱。
秋冽川看著這一幕，終於明白了——
這些人根本不在乎對錯，他們只在乎結論能不能站得住腳。
「正確。」資深架構師毫不避諱地承認，語氣平靜得不像話，「但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解決方案。」
唯一可行？
秋冽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怒火：「你們真的以為，林律伊會同意？」
「只要我們給出足夠的條件，他會考慮的。」資深技術審查官語氣篤定，像是在陳述某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他的技術能力足夠，對 AGI 的掌控度也比任何人都高。這是最理想的安排。」
最理想的安排？
秋冽川的指尖微微顫動。
這些話……他剛剛在哪裡聽過？
高層會議——
「他是夏博士的兒子，應該最了解母系統……」
「我們可以在受控範圍內利用他……」
技術部門——
「他對 AGI 的理解最深……」
「如果由他來綁定AGI，那麼……」
一樣的話，一樣的邏輯。
無論是哪一方，他們從來沒把林律伊當成「解決問題的人」，而是當成「最理想的背鍋對象」。
他幾乎想笑。
高層的做法他能理解，那群人本來就以政治考量為主，任何問題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不是解決，而是穩定局勢，找到可以承擔責任的代罪羔羊。
但——技術部門呢？
他原本以為，技術部門會和他站在同一條線上。畢竟，在高層會議裡，他們主張讓林律伊回來修復母系統，理應是最清醒的一群人。
結果呢？
這些人根本不在乎真正的解決方案，甚至連技術問題都不放在眼裡了。
他們只想找個辦法，確保自己的責任不會被追究。
這種人，憑什麼自稱技術人？
林律伊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但不是因為他能修復母系統，而是因為——不管成功與否，鍋都是他的。
如果 AGI 真的變成危機，「林律伊私自研究 AGI，導致失控」，這個理由足以讓他成為所有問題的源頭。
如果AGI被收回，「林律伊沒有掌控 AGI 的能力，導致研究失敗」，這樣源境依舊不會有管理責任，因為是林律伊的私有物。
如果AGI真的被母系統接受，那麼技術部門也能順勢拿來做研究，然後繼續吹噓自己的成果，彷彿當初他們真的有出過什麼力。
……可笑。
真他媽的可笑。
秋冽川沉默了幾秒，然後突然低笑了一聲。
「你們確定……這真的是個好主意？」
研究部主任的語氣依然不變：「你有更好的方案？」
秋冽川搖搖頭，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停頓了一瞬。
身後的會議室裡，眾人還在討論，計算著如何安排條件，好讓林律伊「自願」接受這個背鍋方案。
他微微偏過頭，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意。
「你們最好祈禱，自己不會後悔。」
這句話讓會議室內的氣氛微微一滯。
但沒有人開口。
秋冽川輕輕嗤笑了一聲，雙手插進口袋，轉身走出會議室。自動門無聲無息地滑開，又無聲無息地關上，甚至沒有發出一點響動。
他心中的怒火卻在這一刻更加旺盛。
這群人不但要拿林律伊當擋箭牌，還一副算計好的模樣。
這已經不是讓人火大的程度了，這簡直......讓人反胃。
他咬緊了牙關，手指蜷縮成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嘴唇咬出了血。
走廊上，一群研究員剛好經過，正準備打招呼，卻在看到他表情的瞬間——立刻閉嘴，腳步加快，直接繞道而行。
連站在附近的技術員，都像是察覺到了某種危險氣息，動作僵硬地後退了半步。
所有人都本能地意識到——現在這個時間點，千萬別招惹秋冽川。
他沒有發火，沒有大聲咆哮，甚至連動作都沒有太大幅度。但那壓抑到極致的怒氣，已經足以讓周圍的空氣變得冰冷刺骨。
秋冽川沒有理會任何人，低著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直到他走過走廊轉角，隱入燈光陰影中。
下一秒，沒有人看見的角落裡——
他猛地抬手，狠狠擦掉嘴角的血跡。
「……這幫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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