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天空下,一艘中型飛空艇「晨星號(Morning Star)」緩緩升空,穿越漫天飛塵,朝奧伯隆星的中心城鎮塔希德(Tahide)進發。艙內氣氛略顯凝重,蕾妮絲(Lunaise)和塔雷斯(Tares)相視一眼,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緊繃的情緒。
飛空艇的動力核心持續轟鳴,巡邏隊員兼飛行工程師凱洛(Kelo)正在檢查儀表盤:「引擎溫度正常,動力輸出穩定……通訊系統已連上軌道衛星。剩下就看天候和風沙了。」
塔雷斯坐在駕駛席,面容嚴肅:「大家都繫好安全帶,一旦進入沙塵密集區域,可能會遭遇亂流。更何況,黑袍人的勢力會不會在半途伏擊,我們也無從得知。」
蕾妮絲聽到此處,眉間微皺。她輕撫手臂上的繃帶,感受那股依舊隱隱作痛的傷。被黑霧鞭索擊中的創口雖然暫時穩定,但若一再接觸相似的黑暗能量,情況難以預料。「希望能順利抵達塔希德……然後儘快把這裡發生的事通報聯邦高層。」
短暫的對話後,艙內又回歸靜默。飛空艇加速向前,遠方的沙塵層顯得厚重猶如黃褐色雲牆。幾名巡邏隊員坐在後排,抓緊把手,暗自祈禱接下來不會有更多麻煩。
果然,不出十分鐘,晨星號便切入了沙塵密度最高的區域。窗外景物幾乎被飛揚的細沙吞沒,時不時還能聽到細沙衝擊艙壁所發出的「噼啪」聲響。飛控儀表開始警示氣壓不穩,並顯示風向多次急速變化。
「注意!即將進入亂流區域,所有人抓穩!」塔雷斯提高聲量,穩住操縱桿。
飛空艇在氣流衝擊下左右搖擺,一度發生失速跡象,凱洛緊急調整動力輸出,試圖修正航向。「該死!這股亂流怎麼會這麼強?簡直像——像被人刻意攪動似的。」
話音未落,飛空艇突然一陣劇烈晃動,側翼似乎撞上某種堅硬的漂浮岩塊。整艘飛空艇瞬間傾斜,艙內人員重心失衡,東倒西歪。
「大家小心!」蕾妮絲緊抓住座椅扶手,試著穩住自己。她頭部撞到艙壁,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卻隱隱感覺到胸口那股光之力再次輕微涌動,彷彿在提醒她什麼——彷彿這亂流中夾雜著些許黑暗氣息。
「不會吧……連天空都被黑暗勢力干擾?」她心生疑惑。
塔雷斯咬牙死死扶住操縱盤,急促喊道:「凱洛,盡量把高度拉升到雲層上方,我們不能一直在這片塵暴裡打轉!」
凱洛苦笑:「我正在嘗試!引擎吃力得很,怕是要拚一拚了!」
就在飛空艇努力爬升之際,一道黑影閃電般掠過艙窗外,似乎有某種飛行生物貼近機身滑翔。巡邏隊員看得一陣驚愕:「那是什麼怪東西?不像普通猛禽……」
下一秒,「碰碰」數聲,艙壁竟被利爪刮出道道刮痕。由於沙塵掩蓋視線,無法看清那生物的真實型態,但隱約可見牠表皮泛著異常的灰黑色光澤,並發出低沉嘶吼,顯示出兇猛且暴躁的特性——和礦井裡那些變異怪物如出一轍。
「糟糕,還真被盯上了!」塔雷斯暗罵,試著急速搖擺機身,想甩開那怪物。可是飛空艇身處亂流,操作空間有限,無法做太劇烈的機動動作。
蕾妮絲也被震得頭昏腦脹,但她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如果它撕裂了艙壁,我們就完了……」
「我去外艙艙道想辦法!」後排一名叫做雷維(Levi)的隊員主動請纓,披上防護盔甲打算出艙。
「小心行動!」塔雷斯一手操控方向,一手拍了拍雷維的肩膀。
雷維打開側門緩衝艙,想用外置火力壓制怪物。然而,沙塵飛速湧入艙道,能見度極差;正當他摸索著啟動外部槍架時,那黑影再度撲上,利爪狠狠抓住艙壁,吼聲震耳。雷維被驚得往後一倒,差點失足從艙門跌落。
關鍵時刻,一道微亮的光團從主艙內飛出,穩穩凝聚在黑影附近。那光團帶著類似旋風的能量,瞬間在怪物周遭爆開。怪物吃痛鬆爪,往外翻飛,被氣流裹挾著遠遠拋開。
「呼……」
雷維才驚險站穩,回頭看見出現在門邊的蕾妮絲。她雙手微微顫抖,顯然是剛才動用了體內的光之力,釋放出一股「風之衝擊」,將怪物擊退。
「妳……!」雷維一臉訝異。
「快、快關門!」蕾妮絲也暈頭轉向,強撐著理智催促。兩人合力把艙門關緊,把滲入艙內的飛沙鎖在外面。
「成功擺脫那怪物了嗎?」駕駛席的塔雷斯感應到機身晃動趨於穩定,心中稍稍鬆一口氣,持續拉升高度。
「似乎是暫時安全了……」凱洛盯著雷達,沙塵密度開始減少。飛空艇穿破最後一層塵暴,逐漸升入較高的晴空。
艙內人員這才發現雲層上方竟是一片壯闊、晴朗的藍空。奧伯隆星並非毫無美麗,只是被長年飄浮的沙塵遮蔽;一旦突破屏障,便能看到藍天與微光交織的壯麗景致。
雷維脫下盔甲走回主艙,面露敬佩地看向蕾妮絲:「剛才真是多虧妳出手。那是什麼魔法?」
「不清楚,只是本能反應,利用我體內那股『光』。」她神情微窘,對自己力量的來歷仍無法詳加解釋,只知道那來自於「風之水晶」的召喚。
塔雷斯見他們都安然無恙,也稍稍放下心:「短暫安全,但我們還得繼續飛行半天才能到塔希德。還有其他可能的威脅,得打起精神。」
他凝視遠方,腦海裡回想起礦井裡見到的種種詭異。黑袍人真能將這種黑暗能量蔓延到空中嗎?若不及時阻止,奧伯隆星的災難恐怕只是序章。
「但願聯邦中心區能引起重視……」他低聲自語。
飛空艇內少數人默契地安靜下來,大家各就各位,有的維持警戒,有的把握時間小憩。蕾妮絲則輕閉雙眼,腦中浮現昨夜夢境——夢裡,她看見無邊星海被黑霧吞噬,隨後一陣疾風撕開霧幕,一道柔和光輝從宇宙深處灑下,照亮她的身影。她隱隱能夠分辨,那就是「風之水晶」所指引的方向。
(第六回完)
在本回〈晨星起飛〉中,蕾妮絲等人乘坐「晨星號」飛空艇,脫離邊境巡邏站,正式踏上前往塔希德(Tahide)的征途。途中卻遇上沙塵亂流和空中怪物襲擊,所幸憑藉蕾妮絲的光之力以及所有成員的努力,成功化險為夷。然而,種種跡象顯示:黑暗勢力已不僅侷限地面或礦井,連天空也可能受到侵蝕。
接下來,他們能順利抵達中心城鎮嗎?塔希德當地又是否同樣暗潮洶湧?敬請期待第七回,「塔希德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