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著想吃豆腐了,電鍋先煮碗粥備著,既是臨時起意,烈日之下只好再出趟門,臨近午時老街人流稀疏,老舖裡琳瑯滿目擺滿了小吃熟食,切塊豬頭皮加蔥末,還有粉腸也懷念,再煎兩個荷包蛋,這頓午餐於古早味裡十分飽足,只是這些口味於今僅剩我獨品。
北都來的電話,衝出臥房接聽。
---喂,是我啦,還好嗎?
不是電信局健保局亂槍打鳥的語音詭計,也不是民意調查。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又嬌又嗲的很不習慣。
---你猜猜我是誰嘛。
不像是老相好的拉客,還是重溫舊的鋪陳?或是慾想連翩的導引?
或是某段曖昧遐想於多年後再度生根發芽了?旋即思及已是老夫之年不禁悲從中來憤而直言:請問妳到底是誰?到底是要找誰?
ㄎㄚ!一聲,總算發覺不對勁,像地鼠似的龜縮如閃電,也許該輕鬆點幽默些與之周旋些會兒,人生如戲何況是她自投羅網,但是熱呀!沒那心思調皮搗蛋。
一大片烏雲往南挪移,而庭院裡吹過來的卻是南風,是否要賭一下會不會下雨?
雲隙霞光藍白粉橘也由西山際斜映,一桶桶接水澆灌著,無關天意,至少今夜不用繫乎花草樹木的乾渴。
午夜聽聞雨聲於窗外敲擊,入睡不久而已又醒起,只覺得倦怠卻無睡意,還是上班較有規律;白花花黃澄澄的陽光一看就使人慵懶,無所事事窩在臥室以避暑,滑著一幕幕手機如行屍,不如以前多看書。
食量少了,動能低了,不思進取且安於現狀,這便是自覺老之通態,可心思有時依然仍如年輕的胡思亂想,當然也一再努力降低這種妄想的頻率,因知隨習隨重隨業牽引下墮之苦果。
色衰體頹本為歷程之一,如似跨境旅遊景象多元,若是一成不變誰願買票付錢長途跋涉。若非意外恆禍,人與動物預知於某時候將離世他去,就如吃喝拉撒睡一樣的自然反應,只是善終者無言,寂默歸去,那也是一世「出生入死」之後終極的所念所願廣度無數無邊無量,如如於無有生死無有生滅。
202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