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讓情緒立刻書寫,來進入你的世界。但你的世界,卻隔絕我的世界,我只能存在你的世界,我不能活在你的世界。現在我剩下碎片狀的世界與情緒,其他的一分為二,一被我隔離已久,恍若隔世,二在剛剛失去了,須臾之間。
腳踩在新大陸上,但大家說沒有這種地方,不過是海市蜃樓,都是泥巴。我不承認,但所有人逼我低頭,低下頭,目光所至,滿是失而復得的失落。我苦笑......我笑不出來,我苦,至少我有失落。我不喜歡這種動搖,不要逼我回頭,我想前進,請誠實的認知,那道孤影是站在山巔的我,不要用不解勒索我,強迫我假裝在山底遙望。
敲扣無數次的門終於透出一絲光芒,我興奮地四處傳遞捷報。
「你這個經驗我也有啦。」輕易的取代,你侃侃而談,並用潘朵拉的盒子汰換我珍貴的時光膠囊。
「我聽到了,好複雜哦。」無盡的沉默,直到你的腸胃訴說它渴求食物,我笑著說我也要去吃宵夜。
「我明天聽。」此後杳無音訊。
「」這裡沒有人在。
「我搞不懂欸,不過這是變好的跡象。」最後一根稻草,因為我自以為是的對你抱有希望。
離開診所後,我走在雨中,到超商買了把無光的傘,撐傘的我在人海中看上去合群多了。搭上公車,往避風港前進,那裡會有光明。公車上,周遭的喧囂襯托我的孤寂,是因為我懂了,還是因為我在追尋答案?到站,那裡沒有答案在等我,我只能與影子作伴,因為影子無法逃開。來到避風港,推門而入,撲鼻的香氣與暖色系的燈光使我染上了一些生氣,人們享用咖啡的樣子提醒我舉止要更成熟。拉開吧台的椅子坐下,兩旁的人戴著耳機逃離我發出的幻聽。吧台前的你說:「嗯,我懂啦,沒那麼難的。」下一秒,你說:「那個誰誰誰說的高我,像嗎?」不是那樣的,你在把貓類比成鳥。「不要這樣說,我覺得不可能有完整的自己。」簡單的一句話,讓我墜入深淵,你拒絕我的妄想,精心扮演的我平靜解釋不是那樣。原來我看到自己,是幻覺,避風港,也是幻覺。
我真的看到自己了,你們為什麼不明白呢?
你們不照鏡子的嗎?你們從不注意自己的言談肢體嗎?
他人的眼裡不是可以看見倒影嗎?我的眼裡不能倒映自己嗎?
我真的看到了,他就在那,坐在我坐的位置,表達他的慾望,眼裡有著期望。他純真、良善、無懼,與我完全不同卻同根而生,我好想跟他做朋友,終於我可以開始自我介紹了,為什麼你們要伸手遮蔽我的視線,為什麼要開口妨礙我,我做錯了嗎?我不該看到嗎?連僅僅站在他旁邊都不可以嗎?為什麼沒有人願意面對現實?
我以為終於與自己有更多連結,才發現原來我與世界沒有連結。
我以為沒有人要面對現實,原來我活在夢裡。
我以為我在變好,現實是,我病的無藥可救。
甚至不設法自救,還在試圖照顧你的世界。
所以失落放棄在背後推著我,因為我進入家門後沒有優先關心它。
所有一切都在失敗。連病也如此。